早晚有你哭的一天,李砚想。
李砚这次的想法倒真是绝对不出自嫉妒的。因为他永远记得在他不得不离开西大陆的那个夜晚,他的父亲告诉他的,树秀于林,风必摧之。
一个人在没有足够qiáng大的后台之前,最好永远都不要想着出大风头,否则后果就是……
“我们是遁世会的人,请Lee?巴托里阁下前去调查。”就在考试刚刚落下帷幕,吴彦大出风头,学生们真心钦佩的时候,一群身着灰袍,胸前别着荆棘逆十字的血族,突兀的出现,站在最前面的人出示证件,直指吴彦。
剧qíng立时逆转。
李砚想,看,这就是后果。
好吧,相信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包括李砚,而他说这就是后果,其实也不过就是说着玩的而已,他根本不知道这些遁世会的人出现来要走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是他知道,如果吴彦一直不知道收敛,那么这些事qíng都是早晚的。
“理由呢?”
第19章 一个绅士,必然护短。
“理由呢?”
面对遁世会的qiáng硬态度,首先站出来的却是一向和李砚过不去的怀特教授,他依旧是那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只是对象从李砚变成了那些遁世会的灰袍血族。
李砚不可思议的向怀特教授看去。任何人都可以为他站出来,却唯独怀特教授是李砚无法想象的。
他是说,他以为怀特教授是讨厌自己的。
“怀特教授,希望您能够配合。”那个领头的血族傲慢的开口,“以您的身份,想必您也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的,那么您也应该知道,遁世会请人从来都不需要理由!”
“我以爱德莱德?冯?怀特侯爵的名义命令你回答我的问题!”怀特教授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他甚至向前走了一步,神qíng肃穆,气势qiáng大,语气也更加不善,“谁也别想在我的课堂上无理由的把我的学生带走!无论是谁!”
如果你连自己的人都无法保护,你又何谈成为一个真正合格的绅士呢?这是怀特在小时候他父亲教会他的第一绅士准则。
其实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绅士,必然护短。
【特此申明,以上这个护短为绅士的准则,是某觉得应该如此= =和真正意义上的绅士风度如有差异,某不负责的哟~】“好吧,既然您坚持,Lee?巴托里阁下涉嫌造谣反动言论,这就是理由。”领头人说。
语毕,一众哗然。涉嫌造谣反动言论,谁?那个lee?巴托里阁下?没开玩笑吧?那个平时最喜欢浑水摸鱼的Lee?巴托里能够有涉嫌反动这么qiáng大的气魄?
这个世界未免也太玄幻了。众人默契的想到。
“好大一顶帽子!”怀特教授环胸,态度依旧嚣张,“也不知道你们是否拿得出与之对应的qiáng大证据。如果没有,我同样可以以我个人的名义去面见普拉提大人,状告你们遁世会乱用职权,危害异血域的社会稳定!”
李砚愉悦的表示,怀特教授的毒舌面对自己的时候是噩梦,但面对敌人的时候,那就是敌人的噩梦了。
“我们这里有Lee?巴托里阁下的一篇论文为证,他试图为已经尘埃落定的吉密魑族长刺杀一案进行翻案,依据该隐大人在创世344年静月矢车jú日下达的指令,一切涉及吉密魑族长的言论都将要受到审核!”很显然对方也是有备而来。
“你写了什么!”卡瓦利尔严厉的看向吴彦。他迅速反应过来,事qíng一定是处在吴彦写的那篇论文上,那也是他唯一没有看过的写着Lee?巴托里名字的论文。
吴彦一怔,他写什么了?他就是写了一些关于吉密魑一案的疑点,以及不合理xing。他怎么都想不到为什么会出现如今的局面。他是说,事qíng已经过去了六百多年了,不是吗?他怎么能够想到吉密魑仍然是这么一个敏感词汇!他只是写了一个关于吉密魑的论文,那篇论文还是在一天前才jiāo上去的。血族这样的办事效率……
“血族从来不以言论杀人。“怀特教授据理力争。
“我们也没有准备杀人,这有违该隐大人的生命特殊条例。”领头人反驳,“我们只是请这位Lee?巴托里阁下前去核实一下qíng况,鉴于巴托里家的特殊qíng况。”
什么特殊qíng况?!吴彦是真的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了。
最后,吴彦还是和那些遁世会的人走了,即使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把他带往何方。
卡瓦利尔也没有站出来阻止。
因为这是李砚点头同意的,漂浮在空中的他陪着吴彦一起走了。
吴彦和李砚在两个灰袍血族的陪同下,一起坐进标志着遁世会特殊标志的浑身漆黑的马车,车门一关,马车就腾空飞起,在蓝天里留下一道黑影,迅速掠过,消失在白云之后。
直至目的地,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窒息般的沉默。
最后吴彦和李砚被带入了遁世会在王城的总基地,就是中区东二街的一个白色塔身建筑物,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脸被帽兜遮住的灰袍血族,灰色的袍子是遁世会的统一制服,他们的身前还都要佩戴着一个血红色的被荆棘缠绕的逆十字,那是能够自由出入白塔的标示。
吴彦被请进了位于顶层的一间还算过得去的单间,如果是和李砚的贵族宿舍比较的话。
也就是说,那间房间根本不像是个囚禁人的地方,反而更是是客房。基本设施齐全,装饰也是偏洛可可式的jīng致繁复,除了没有自由以外,生活环境可以算得上是很好,甚至待遇要比一些异血域其他偏远地区的血族平民生活还要好。
让吴彦更加匪夷所思的是,他被抓进来之后,就处于了无人问津的qíng况。除了会有人按时来给他送新鲜的血液以及一些jīng美的食物以外,他就好像被遗忘了在这里。
李砚漂浮在一边,冲吴彦笑着:“你真有种,竟然真的敢写吉密魑。”
完全不是反语,李砚是发自真心的因为吴彦的这篇论文而高兴的。他看上去心qíng好像很好,事实上,他一路以来心qíng好像都很不错,他甚至还会偶尔哼一些轻快的曲调。
“我从未想过吉密魑的事qíng会是这么敏感……”吴彦首先进行了道歉和自我反省,他知道吉密魑的事qíng当年闹得很大,但他没有想到在六百多年过去的当下这件事qíng依旧是如此的严重。只是一篇论文,就会招致牢狱之灾,咳,一个生活qíng况很不错的牢狱之灾。
“更正,不是吉密魑本身有多么敏感,而是由你来写就是不行。”李砚笑着说。
“我?”吴彦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你们家和吉密魑一族有关系?”
李砚点点头:“是的,关系还很密切。所以谁都可以写吉密魑,但惟独我不可以,当然,现在这个我是你了。还记得吗?我告诉过你的,我是一个吉密魑,虽然那是吸血鬼很早以前的分法儿了,但这里面我所说的吉密魑,指的就是那个被迫沉睡的吉密魑族长,血族一开始的十三氏族就是以族长的名字命名的。也就是说,我是他的血系。”
“我从来没有把你和他联系在一起。”吴彦是真的没有想过,毕竟,怎么看李砚都实在是不像能够和创世史的那个吉密魑族长联系在一起的人。
最重要的是,当初李砚在讲述那段残酷血腥的历史的时候,是那么的平静!谁又能够想到呢?他也是那个血腥历史的当事人之一。
“我们的母亲伊莉莎白?巴托里男爵夫人是吉密魑最衷心的部下之一。当年吉密魑一系被连坐,所有坚持认为吉密魑无罪的族人的爵位被自降一阶,一些领头的中坚分子甚至是一降再降,在这里面所说的一降再降,就是特指的我们的母亲。”李砚继续用那么一副平静到如白开水一样的语调讲道,好像毫无感qíng可言。
“你根本就没有跟我说过……”吴彦觉得这事不能怪他,起码不能把全部的责任全归罪于他。在没有足够信息的支撑下,他必然会举步维艰。当然了,他也是有错的,他不会否认这点。
“我忘了。”李砚无辜回望,耸肩。
“你忘了?sorry?这种事qíng是能够忘的吗?!”吴彦大概是真的有些怒了。
“这种事qíng难道不应该是最需要忘记的吗?!”李砚的神qíng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嘶吼了出来,“六百二十二年前的新年狂欢夜,我被迫从我的家里láng狈逃窜,连行李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收拾;从此以后,我的住址从西大陆最著名的布蒙贝亚公主大街变成随便哪个贫民窟,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百年;至今我都不被允许再次踏足西大陆,我曾经的家园;整个吉密魑一族的名声曾一度在异血域是最低等、最不堪的存在;我和茜茜用了六百多年的时间来经营才终于再一次在王城站稳脚跟……你以为我们凭借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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