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国师不早朝_雾十【完结+番外】(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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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第阁下手中的线装书,对汤圆说道:“虽然你总是想的很奇怪,但这次难得想到了点子上呢。”

  “怎么讲?”汤圆对于自己难得的靠谱也很诧异。

  “相传西承建国之初是双王制度,由太昊、少昊两个家族共同掌管……”

  “停,孟子曾经曰过,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双王制根本不现实,那必将灭亡。”还没等念第开始讲古,汤圆就已经知道了结果,“而按照现在西承只有一个皇帝的现状,太昊和少昊肯定发生了太规模冲突,然后一方输了,输者种下了这颗榕树,寓意对赢家生生世世的诅咒!”

  “……想象很丰富,但除了太昊和少昊之间打了一战之外的猜测全部都是鬼扯。”念第的回答不留丝毫qíng面,眼神也很锐利,他有说过吗,他最讨厌在他说话的时候有人cha嘴。

  “QAQ我错了。”话本什么的总是这么不靠谱!汤圆认错态度十分积极良好。

  “算了,直接给你讲结果吧……”念第难得兴起的讲古乐趣被汤圆破坏殆尽,但如果他放弃,汤圆肯定会闹他,还不如直接说了结果,堵住汤圆的嘴。

  “……少昊不敌太昊,从郫都退至穷桑,全族人被太昊大军围困城中不得脱,最后被生生饿死,无一人生还,而为了以防万一,城中侥幸没有饿死的百姓也一同被坑杀,当时的说法是城中百姓恐和少昊有勾结之嫌,但我觉得这不过是太昊怕少昊佯装百姓,这才斩糙除根。

  而旧日的穷桑城因为战乱成为了一片残垣废墟,太昊在穷桑旧址上再建新城,但事故频发,请当时的国师,也就是往生教的教主姬俊,向往生神询问原由,给出的答案是亡灵作祟。为了平息这股冲天的怨气,太昊一族决定在坑上栽种一棵榕树,寓意倒也是那句榕树不容人,希望借由榕树的霸道限制冤魂,保穷桑世代平安。

  而因为由腐尸滋养,穷桑树这会长成如今的样子,并且说来也怪,自穷桑种下,穷桑城安稳至今,再无鬼祟邪魅一说。”至于那什么关于一个叫穷桑的女神感天动地的爱qíng故事,那就是后人在胡说八道了,事实上,很多看上去美好的神话故事背后的真相其实都是很血腥残酷的。

  汤圆若有所思的看向念第,因为他突然觉得念第和这颗穷桑很像,表面是受万人敬仰的神圣仙师,但其实背地里又变态又冷酷,在黑暗的温chuáng里滋生。一念成佛,一念入魔。

  “怎么了?”念第困惑的看向汤圆。

  没怎么,只是突然会觉得像是穷桑的你是如此的富有魅力……怎么办TAT三观坏掉了,求破。

  “看着吧,按照一般故事的走向和尿xing,少昊族人肯定没有死绝,不是少主幸免于难,就是公主远走天涯,忍rǔ负重生下仇人的儿子,卧薪尝胆,在暗中谋求复国之路,心中发誓,早晚有天他们会回来的!”汤圆生硬的转移着话题,幸好这类型的话本他看了不少,简直是信口拈来。

  “你是认真的?”念第看不清的模糊面容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你是少昊族人吗?”汤圆的本意其实只是用这句话来明确的告诉念第,他刚刚那句当然不可能是真的,是在开玩笑,就像是念第不可能是少昊人一样。

  结果,念第什么话都没说,拿起书直接无视了汤圆。

  汤圆耸肩,掀开帘子继续看窗外,心想着,傲娇什么的真不经逗。

  ……

  豫让早在天还没有完全暗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坐卧不安了,索xing也就不再屋子中待着的了,去了整个坐忘心斋最高的阁楼,向着北方,倚栏远眺,等待着念第归来。

  其实早有门人来禀告了,念第一行人人要入夜了才能进城,为了欢迎远道而来的大启使者,今天郫都的城门甚至都会比以往晚关闭很多。但豫让还是焦心不已,那真的是恨不能给天泼墨,让天一下子就黑下来。因为他心心念念的都是病倒的念第,虽然来信一直确认说念第的状态是从未有过的好,但不看见人,他就是不能放心。

  “掌门师父。”有定时来打扫的弟子被豫让冷不丁的出现而吓了一跳。

  身着白袍金边国师礼服的豫让冷漠的点头致意,没错,他现在就是坐忘心斋的国师中容,但事实上中容就是个公共马甲,并没有具体指代的人,知道它的人都可以自由使用这个身份,反正因为坐忘心斋特殊功法的原因,中容的面容是无法被外人看清的。

  而目前知道中容真实身份的,只有豫让和念第两人而已。

  念第出使大启大半年,豫让就只能硬生生的顶着中容的这个身份当了大半年的国师,其中自由的入关三次,他实在是有些疲于应对柏灌那个想一出是一出的皇帝了。

  虽然现在念第又一次提前病倒了,中容肯定还是要由豫让继续演下去的。但只要念第在,豫让就会觉得有了主心骨,不再那么焦躁,好比念第能给豫让提供很多对付柏灌皇的有效办法,也许这才是关键。

  咳,我们当然是不能怀疑一个忠仆对主子的忠心,我们只因为怀疑他忠心的目的!(喂)

  豫让是地地道道的西承人,生在西承,长在西承,从小到大只有一件事qíng要做,那就是光复少昊一族的荣光。木有错,汤小圆再一次无心俊杰的俊杰了一把,不过豫让不是少昊一族,而是世世代代侍奉少昊一族的鹁鸪一族,所以他一生只做一件事qíng的完成程度就要取决于他找到少昊血脉的可能xing。

  很显然的,念第就是少昊一族唯一仅存的那个血脉。豫让是如何确认的,这个问题就只能归结于西承的神奇了,至于为什么念第会是少昊一族唯一的血脉,并且流落大启,还和有八分之一西承血统的汤圆成为了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个问题就只能归结于……天知道了。

  又或者可以这么说,汤老爷子和西承很有缘分啊,娶了两任妻子,一个是纯正的西承旧贵,一个是二分之一的西承新女。

  冥冥中自有天定。

  就好像,念第终于在豫让望穿秋水的期盼中回来了。

  “少爷。”屏退左右后,身着国师华服的豫让毫不犹豫的就跪在了念第面前,“路上一切可安好?”

  念第一改在汤圆面前那副病怏怏的样子坐在椅子上,脊背挺直,态度从容:“早就没事了,外人不知道,你又如何不知,我每次犯病也就是一周到两周左右,有药物压制,和平常人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犯病的周期再次缩短了而已。”

  事实上,念第犯病只有两三天,但他是肯定不会告诉给任何人知道的,从很多年前被卖入西承的那日他就已经知道,除了自己,他不能信任任何人。

  念第不是所有人对他都是抱有恶意的,只是就算没有恶意,也很有可能好心办坏事。

  好比念第如今身上的一个怪病。

  其实在还是汤团的小时候念第就有过类似的怀疑,他xingqíng会在朝夕间有着微妙的变化,只是彼时他过着无忧无虑、安静闲逸的生活,对于这些微妙的变化并没有多心去想,只觉得晚上只要抱着弟弟睡觉,就可以免去一切躁动不安,粉饰着天下太平。

  而等去了西承,卖入往生教,被bī吃了往生教控制他们的药丸后,就是一切的导火索。

  念第一心想要摆脱往生教的控制,走回大启,却不成想反而遇到了他的师父离境,离境帮助他解了毒,却也只能接了表面,余毒未了。直接导致念第在晚上时开始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心头的魔障。

  刚巧这时豫让主动撞上枪口,他说白天和晚上xingqíng不同,是几乎每个少昊人都会有的特征,他们白日行善,晚上骁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qíng。

  而如果想要克服这种事qíng,少昊一族也是颇有心得的。念第同意一试。

  于是,杯具了。

  也不知道是念第曾经试过的那些方法终于在他体内起了冲突,还是少昊心法和离境的功法不能融,虽yīn差阳错的助念第脱胎换骨,猛增多年内力,天下再无人出其左右。却也让念第恶疾缠身,心xing大变,白日和晚上彻底判若两人,非鲜血不可遏制。

  幸好念第足够坚韧,才能存活至今,每次犯病的时候,对于他来说都是一场最可怕的折磨,不是身体上的,而是jīng神上的,要么由理智掌握自己,要么他就会变成只知道杀戮的shòu。

  泯灭人xing不可怕,不可怕的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所作所为。

  豫让请罪,念第不受。

  不是念第一直恼怒豫让,而是他觉得没有必要。念第坚信,任何不能杀了他的,只会令他更qiáng,他现在所受的苦痛悲伤,日后都会化作他最坚实的力量,助他一展雄图霸业,扫进昨日全部的屈rǔ。

  豫让想要太昊覆灭,念第想要报复往生教,他们一拍即合,合作至今。而他们的成果已经初具成效,眼看着就胜利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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