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虽然有些没正行,大事小事,高兴事糟心事,他都能开玩笑,可是这事,他怎么开玩笑,这不是往他心口上撒盐吗?
逸郡王在心底轻叹,好不容易,才有那么一米米的希望,却被这样狠心扼杀,上天跟他有仇啊。
也不知道,他跟他走的这么近,别哪一天跟着倒霉了啊。
逸郡王伸手轻弹了下楚北的面具,登时传来一阵清脆之声。
“可能真的要戴一辈子了,这还得保证没人忌惮你。”
天下之大,只有那一个位置容的下你的一张脸。
只是那位置容的下他一张脸,却容不下他这个人。
倒霉,绝对是投胎前。拔了阎王爷的胡子,不然不会这么倒霉。
楚北眼神暗淡无光,眸底深处有一抹绝望。
祖父寻了十八年,他也寻了十年,还有逸郡王在不遗余力的帮他,本以为他能过正常人的生活,谁想到竟是奢望。
他宁愿要一张寻常的脸。他也不愿意终日戴着面具。
楚北站了起来。道,“明日我再给你送吃的来。”
说完,他迈步便走。
身后逸郡王在叫。“我要风满楼的松子桂花鱼和醋熘jī,还有状元楼的红斑二吃,要是不麻烦,再给我带一只醉霄楼的金龙rǔ猪……”
楚北走后。小厮走进来道,“郡王爷。佛门重地,忌荤腥啊。”
逸郡王白了他一眼,指着斋菜道,“全部吃gān净。一滴别剩。”
小厮眼睛登时直了,看着那清汤寡水,别说有食yù了。就是食yù旺盛,见了也会没了食yù的菜。他艰难的咽了下口水。
再嗅着鼻尖ròu香,小厮yù哭无泪,口水直言。
再说,楚北出了禅房,一路往前走。
暗卫卫风,闪身出来。
他尾随楚北身后,神qíng有些扼腕,怎么赵神医就死了呢,爷一直盼着他进京啊。
卫风看着楚北的面具,在暮阳下,泛着冰冷的光。
赵神医死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会……?
想着,卫风眼睛一睁,快步上前,道,“爷,三姑娘医术不凡,或许可以找她试一试?”
楚北没有回头。
他何尝不想找清韵试一试,只是,他不想清韵知道。
他寄希望于赵神医身上,可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他会死。
这事,终究瞒不过清韵。
可是,她真的医术高超到什么都会吗?
虽然楚北有这样的怀疑,但是心底有七八分的笃定。
他翻身上马,马鞭一扬,马儿便朝前奔去。
他没有去泠雪苑找清韵,而是直接回了锦墨居。
他走到湖边,卫律就站在小船上等他了。
楚北走了过去,问道,“太后发火了?”
卫律笑了,“爷料事如神,太后不止发了火,还和皇上吵了起来,皇上拉不下脸面去赔礼道歉,让人把宁太妃请进了宫,让她劝慰太后去了,后来,献王爷得知爷求皇上赐婚的事,他也进宫了。”
卫风听得,两眼一翻,“宁太妃会劝慰太后?她不煽风点火就好了。”
想到煽风点火四个字,卫风恍然一笑。
煽风点火好啊,不煽的太后愤怒,失了理智,她不会把事qíng做绝,那老侯爷怎么逮着把柄不放,好以此要挟皇上下旨赐婚?
皇上总归是帮爷的。
楚北站在船头,沉默不语。
迎着晚风,他锦袍轻动。
泠雪苑,内屋。
清韵进了内屋,就往小榻上一倒,道,“心力jiāo瘁了一天,好累。”
喜鹊端了茶过来,道,“姑娘,要喝茶吗?”
清韵问道,“有冷的吗?”
喜鹊摇头,“刚泡的。”
清韵摇头,“冷一会儿,我再喝。”
喜鹊就把盏茶放下,过来帮清韵捏脚脖子,脚肚子。
她手很灵巧,清韵很酸的腿,经过她的手一捏,就舒服多了。
一忽儿后,青莺端茶过来给清韵喝。
清韵接了茶盏,刚掀开茶盏盖。
好了,她一个喷嚏打了。
那喷嚏有点大,打的她身子哆嗦,手一斜,等了半天才凉的茶水,唰的一下掉地上去了,碎成了好几瓣。
清韵,“……”
都说人倒霉,喝口水都塞牙fèng。
她倒好,连水都喝不进嘴里去。
青莺赶紧又给清韵倒了杯茶,然后把碎盏茶片收拾gān净。
等茶凉,清韵喝了一杯后,就到吃晚饭的时辰了。
清韵食yù一般,吃了半碗饭就歇了筷子。
在花园溜达了一圈,就去书房看了会儿书,便泡热水澡。
这一回,清韵把窗户关的严实,还上了锁。
不过等她沐浴完,也没人来打扰她。
清韵打着哈欠,上chuáng歇息。
本以为沾chuáng就能睡熟,谁想到愣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夜,睡睡醒醒,醒醒睡睡。
天边泛着鱼肚白,清韵没辄,怕明天还有事,她睡不好,没有经历应付。
愣是抽了根银针,给自己扎了两下,然后才睡过去。
第二天,她是被丫鬟叫醒的。
醒来时,窗外已经日上三竿了。
还不是青莺和喜鹊喊她起来的,是沐清柔她们叫醒她的。
清韵醒来时,觉得脸皮疼的紧。
她睁开眼睛,就见到沐清柔再捏她的脸,道,“睡的跟个死猪似地,叫都叫不醒。”
清韵脸崩的疼,她能感觉到脸颊被她捏红了。
沐清柔拍拍手,道,“没心没肺,吃饱就睡,出了那么大的事,你居然还睡的这么香,我也是服了你了。”
清韵从被子里爬起来,眼神冷淡,不见一丝的慵懒。
她摸着脸,语气疏离,问道,“找我有事?”
沐清柔撇了她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话还没说完,她便啊的一声惊叫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磨蹭
沐清柔的叫声凄厉,让人听得一怔。
几双眼睛都望着她。
沐清柔从chuáng上惊站起来,捂着屁股,一双脸红如晚霞。
沐清芷赶紧问道,“怎么了?”
沐清柔咬了牙道,“有东西扎我!”
她刚说完,沐清雪就指着chuáng单道,“有针!”
她指着,清韵便伸手要去拿。
结果周梓婷快她一步把针取了下来,惊诧道,“是银针呢。”
沐清柔就火冒三丈了,“你把银针放chuáng上做什么?!”
偏白害她挨了一针!
有些人,就是喜欢把她的不幸qiáng加在别人身上,清韵chuáng上有银针,碍不着旁人什么事,又不是清韵请沐清柔坐chuáng上的,倒霉被针扎了,能怪清韵?
沐清柔生气,清韵没理会她,只望着周梓婷。
周梓婷看着手上的银针,望着清韵,问道,“三表妹,你哪来的银针啊?”
清韵没有丝毫的慌张,因为她说的是实话,她嫣然轻笑道,“镇南侯府送来给我的。”
周梓婷这才想起来,镇南侯府确实给清韵送过石碾等东西来,有银针,也不足为奇了。
周梓婷把银针放在小几上,望着清韵道,“银针可不是闹着玩的,三表妹怎么随便丢chuáng上,也不担心扎了自己。”
清韵讪笑一声道,“我也没想到会在chuáng上,昨晚在药房把银针研究了会儿,最后发现少了一根,我让丫鬟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谁想会在chuáng上……”
昨儿失眠,她无奈给自己扎了一针。
扎针过后。人疲乏的紧,眼皮就跟上了胶一半,根本睁不开。
她随手把针别在了chuáng单上,就睡着了。
说着,清韵望着沐清柔道,“多亏了五妹妹,不然我还找不到这根银针。只是连累五妹妹被扎了一针。”
沐清柔一肚子邪火。无处弥散。
清韵又不是故意扎她的,丫鬟不许她们进屋,是她们自己要闯进来的。
丫鬟没机会使坏。她也不知道她就会坐chuáng边,还这么凑巧就被针扎。
越想,沐清柔越是火大,她几乎跳脚道。“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清韵在佛堂受罚两年,也没有被老鼠惊吓而毁容。
她去跪了一天。就出了事。
这针丢在chuáng上一夜,清韵上chuáng下chuáng都没事,她来坐一会儿,就被针扎了。
她天生是替她沐清韵挡灾的吧?!
清韵靠着枕头。眼睛横扫,问道,“你们来找我。有事?”
沐清柔没好气哼了一声。
沐清雪就笑道,“我们早早的就去chūn晖院给祖母请了安。迟迟不见三姐姐去,我们担心你有事,就过来瞧瞧,我们来之前还担心三姐姐生病了,却没想到你睡的极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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