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这其中还有什么为难之处,得问清楚了,才好避免啊。
凉亭有冰炉,这里又是风口,很凉慡。
丫鬟端了茶过来,她才喝了一口,那边东王和东王妃就风风火火的迎了上来。
看到清韵。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笑,笑的都有些合不拢嘴了。
尤其是东王妃,一近前,就握着清韵的手。笑道,“方才听丫鬟说,你火急火燎的来王府,我还担心是出了什么坏事呢,却是没想到给我东王府带来这么大一好消息。琳琅年纪不小了,我正为她婚事头疼着呢,赵世子是长公主爱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哪有不满意的?你不是好心办坏事,只是好事,是错有错着了。”
她这么说,清韵就放心了,她看了东王妃一眼,又望向东王。“那琳琅呢,她不会怪我吧?”
她最怕的就是琳琅有心上人,而她无意中乱了鸳鸯谱,这不是好事,而是遭人恨的坏事啊。
东王妃听得一笑,握着清韵的手往前走,笑道,“你帮琳琅牵线保媒,也是为了她,为了我东王府好。我东王府感激还来不及呢,至于琳琅,她只是有些娇羞,哪个大家闺秀听到亲事不害臊的。等过些日子就好了,况且自古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太后和皇上都要给她赐婚,是她的福气。”
清韵听得直点头笑,哪怕她心底并不是很认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女亲事父母做主。女儿的意见不重要这样的看法。
可这是大家根深蒂固的想法,她不想去抨击。
东王妃只顾着高兴了,倒是东王还记得询问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给琳琅郡主和赵世子赐婚了?
清韵看着东王,有些惭愧,因为她不是存心给琳琅郡主找亲事,而是给赵世子找嫡妻才挑中琳琅的,差别大了呢,她倒也不隐瞒,因为她知道隐瞒不住,便如实相告了,“先前我进宫给太后请安,正好碰到太后给赵世子和兴国公府三姑娘赐婚,碰巧我知道兴国公府大太太有心将三姑娘嫁给安郡王,三姑娘她也……这桩亲事并不合适,而且长公主也不知qíng,现在长公主和太后关系刚刚融洽,赐婚的懿旨一旦宣布,长公主和太后的关系可能会再次破裂,我不知道也就罢了,偏偏让我遇上了,我必须要想办法阻止,我抢了懿旨,太后有些生气,我不得已只能说长公主已经在给赵世子挑了,而且有了中意人选,太后一再追问,我不得已这才说是琳琅郡主……”
清韵说这话,那边赵世子刚巧换了衣裳和东王世子走过来。
听到他和琳琅郡主被赐婚的原委,赵世子心有余悸,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不敢想象太后真的给他和陈三姑娘赐婚了,他该怎么办。
他都没见过陈三姑娘,而且长公主府一直都是站在宸王和镇南侯府这边的,和兴国公府是对立的啊,他娶谁也不会娶兴国公府的姑娘啊……
他实在想不通太后是怎么想的,怎么忽然要给他赐婚呢,幸好宸王妃阻止了。
他正要上前,跟清韵作揖道谢。
那边,一小厮飞奔过来,老远就喊道,“王爷、王妃,孙公公来宣旨了,让郡主赶紧去接旨。”
东王妃赶紧让丫鬟去找琳琅郡主来。
清韵有些唏嘘,有些无力,赐婚而已,有这么着急的吗,简直都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好在东王府对这桩亲事很满意,不然她就该找个角落为自己多管闲事忏悔了。
她笑道,“府上忙着,我就先告辞了。”
东王妃送清韵出府,顺带表示择日会亲自登门道谢。
清韵出东王府大门时,孙公公正好下马车,看到清韵,他福身请安。
清韵看都没看他一眼,还哼了声鼻子,就下台阶走了。
东王和东王妃都睁大了眼睛,要知道孙公公可是皇上信任的人,一般人想巴结都巴结不来呢,哪敢怠慢啊。
孙公公也不生气,他知道自己是被迁怒了,在永宁宫,宸王妃给皇上使眼色,皇上当没看见,惹怒了宸王妃了,尤其他跟在一旁,不厚道的笑了一声。
宸王妃连皇上的气都照生不误,他哪敢奢望例外啊?
不过,敢给皇上使眼色,要皇上帮她撒谎骗人,骗的那个人。还是太后,他跟在皇上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回见……
再说清韵,坐上马车后。就回王府了。
只是走了没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
清韵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正要问呢,结果车帘掀开,楚北钻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半大锦盒。进来就递给清韵。
清韵下意识的以为是给她的礼物,伸手接了。
打开,里面是一套珍珠头饰,美轮美奂。
“怎么想起来给我送礼物了?”清韵拿着珍珠簪子欣赏着。
楚北笑道,“太后给赵世子赐婚的事,你立了大功,父皇特地赏你的。”
清韵斜视着他,语气带了三分不满,“我立了那么大一功劳,还吓得不轻。皇上就赏我一套头饰就完了?”
看着清韵一脸皇上也忒小气的表qíng,楚北眸底带笑,伸手捏着她的鼻子道,“阻拦太后把兴国公府三姑娘赐婚给赵世子功劳不小,但为了阻拦太后,就撒谎欺骗太后,若是被太后知道了,连父皇都护不住你,你胆子太大,父皇都怕了。”
明知道清韵欺骗了太后。还大加赞赏,这不是在怂恿她,给她壮胆吗,现在就如此大胆了。有了皇上认同,以后还真保不准她会胆子大成什么样。
皇上只赏她一套头饰,也算是个警醒。
清韵抿唇,不高兴道,“你以为我想骗太后啊,还不是因为当时qíng况太紧急。我是豁出去了!”
说着,清韵把锦盒盖上,直接塞楚北怀里了。
她不接受皇上的赏赐。
楚北把锦盒放下,笑道,“父皇说你不但胆大,而且还有急智,能得父皇如此赞赏,大锦朝还找不出来两个人呢。”
别以为说好话,她就不生气了。
“赞赏能当饭吃吗?”清韵没好气道。
她说完,楚北就笑了,“别人的赞赏或许不能当饭吃,但是父皇的绝对可以。”
清韵,“……”
她这是一巴掌拍马蹄子上了啊,皇上赞赏,文武百官都看在眼里呢,然后巴结送礼……
这个话题没法继续了,清韵就换了话题道,“皇上不是知道宁太妃有问题吗,他就没派人盯着永宁宫?”
要不是她凑巧拦下了懿旨,还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麻烦事来呢。
楚北点头道,“太后懿旨赐婚的事,父皇知道,但是当时御书房正商议祭天求雨的事,父皇脱不开身,他也没料到太后赐婚那么急,所以等祭天的事商议完,就赶紧去永宁宫了。”
“祭天求雨?”清韵额头有黑线。
更让她黑线的还在后面呢,楚北道,“三天后,祭天求雨,你也要去。”
清韵嘴角乱抽,下不下雨是自然现象,岂是皇上去求老天爷就给面子的?
“祭天求雨的是皇上,我就不用去了吧?”清韵眸带祈求。
她实在不想顶着烈日去做无用功啊,这不是找罪受吗?
而且,祭天求雨的是皇上,她一个小小王妃,去不去影响不大。
但是楚北告诉,她还非去不可了。
因为祭天祭出凤凰天象来,大家都认定,她是老天爷挑中的未来皇后,别人都可以不去,但是她不能不去。
不然,万一求雨失败了,这过错指不定会落到她头上来。
楚北说了一通,清韵就回了两个字,“愚昧!”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去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因为她没去,就把求雨失败的事摁在她脑门上,她岂不是要受万民唾骂?
“只是这样打算,或许不用祭天,就先下雨了,”知道清韵真不想去,楚北宽慰她道。
“但愿吧,”清韵耸肩道。
早一日下雨,灾qíng就能早一日缓解,不过大锦朝受灾这么久,都没在京都看到什么难民,着实奇怪。
要不是楚北提起,加上天气太热,她都不会往旱灾上面想。
心中好奇,清韵就问了。
楚北笑道,“你还真不像我大锦朝的人。”
清韵心咯噔一下跳了,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听楚北道,“距离京都百里处,有一座望山湖,当年父皇还是三皇子时,曾擅自做主拿南楚休战的赔偿在望山湖修建了许多房子,起初是给那些战场上受伤的将士们养伤之处,后来父皇打仗归来,适逢水灾,不少难民颠沛流离,父皇就做主将他们安置在那里,当时满朝文武就弹劾父皇擅自使用赔偿款了,父皇一不做二不休,左右惩罚是受定了,就gān脆把那一带都修建了起来,后来,那里就成了难民们寻求庇佑之处,自那以后,一旦有什么灾qíng,难民们都会去那里,不说吃饱穿暖,至少也有一碗热粥,所以京都才会这么平静,不然还不知道京都会乱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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