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坐在一旁,道,“安郡王这一回中毒,一来是试探太后,二来是挑拨离间。”
楚北望着她,不知道清韵这话从何说起,清韵扭着绣帕道,“今儿早上,宁太妃借着若瑶郡主的名义找我,她知道我们怀疑并在查先太子和宁王身份调换的事了,这事如果太后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再加上长公主这些天一直在挑拨离间,宁太妃怕了,只是不敢去问太后,怕弄巧成拙,才设计了安郡王遇刺一事,太后的态度可以知道,她并没有怀疑什么。”
“至于母后和安郡王中了一样的毒,我想安郡王他们肯定知道北晋给了我一粒解药,太后一直针对母后,皇上如果把解药给了母后,对安郡王见死不救,太后和皇上才刚刚有了些好转的关系,势必会再次恶化,而且再也不会有半点和好的可能了,到时候我们再说什么,太后也不会信了。”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样好的办法,清韵对宁太妃他们的手段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怪他们能把太后耍的团团转。
“只是这一回,他们的算计没有成功,肯定还会再想别的办法,我怕会防不胜防,”清韵目露担忧。
虽然这是她希望看见的,bī得宁太妃他们狗急跳墙,然后露出破绽,只是她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点,那就是她并不知道太后和皇上到底有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
她不知道,宁太妃则是一掐一个准儿,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啊。
对于太后,宁太妃的胜算远远大过她。
今天如果不是侥幸,她真没法预料到后果。
楚北望着清韵,问道,“先太子和宁王真的被调换了,这事已经确定了?”
清韵点头,“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取信于天下人,但这是事实了。”
楚北若有所思起来。
外面,卫驰勒紧缰绳,有说话声传来,“大少爷,老侯爷让您回镇南侯府一趟。”
虽然楚北做回大皇子,并且封王了,但是镇南侯府依然将他当做大少爷,连称呼都没有变。
楚北掀开车帘,清韵便瞧见一个眸光肃然,不苟言笑的穿着黑色劲装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是镇南侯的贴身暗卫,他来请,肯定是有要事。
楚北就跟他去了镇南侯府,清韵则先回王府。
彼时,王府华灯初上,灯火通明。
看见她进院子,蒋妈妈忙迎了上来,问道,“王妃,皇后没事吧?”
清韵摇头,“不碍事。”
蒋妈妈就放心了,然后问道,“皇后中毒,王妃肯定没在宫里吃饭吧,饭菜还热着,王妃用点儿,还有王爷呢,怎么没陪您一起回来?”
平常一个时辰前就该吃晚饭了,加上中午吃的又不多,清韵是真饿了。
“爷去镇南侯府了,不等他了,”清韵一边回答,一边朝前走。
蒋妈妈让丫鬟把用炭炉温着的饭菜端上来,清韵吃了小两碗饭,肚子都有些撑了。
吃了饭,然后去书房拿了两本书,回屋翻阅。
楚北迟迟未归。也不知道商议什么事,需要这么久的,她扛不住了,就泡了个温泉浴,然后睡下了。
第二天醒来,又没有见到人。
不过清韵很肯定楚北昨晚回来了,一般qíng况。都是楚北睡在外面。她睡chuáng里边,昨晚楚北不在,她就霸占了他的位置。夜里被他抱到里间睡的,她当时还咕噜了两句,楚北拍了她两下,道。“睡吧。”
然后,她又睡熟了。
现在没见到人了。清韵有些后悔,昨晚应该醒来问两句的,好歹知道他忙什么啊。
睡醒了,清韵揉着脖子。问丫鬟道,“爷什么时候起的?”
青莺摇头,怕被清韵责备。有些小意道,“奴婢也不知道。”
清韵看了眼窗外。这时候时辰不早了,今儿是二皇子迎娶周梓婷的大喜日子,他们是要进宫道贺的,他不在,难道她要一个人去啊?
吃了早饭,清韵左等右等,都没把楚北等回来,她就带着贺礼先进宫了。
虽然昨天安郡王在街上遇刺,皇后又中毒了,但是二皇子的喜宴并没有受什么影响,依旧热热闹闹的,只是皇后卧chuáng,没有参加而已。
迎新娘,拜天地,入dòng房。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到了吃喜宴的时候,就热闹了,大臣们三三两两的jiāo头接耳,议论着安郡王被刺杀一事,还有成亲在即,沐清柔却摔了一跤,半身不遂的事,看着满堂喜气,都为沐清柔觉得可惜。
唾手可得的富贵,就这样拱手让人了,实在是福薄啊。
酒足饭饱,歌舞也欣赏够了,就散宴了。
从宫里回来,清韵累的是直揉脖子,回屋,见楚北坐在屋子里喝茶,她嘴角抽了下,揉着脖子道,“二皇子成亲,你怎么不参加啊?”
她还以为楚北会进宫,谁想到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露个脸,云贵妃几次瞥向她,那不悦的眼神,就跟拿针扎她一般。
楚北望着清韵,解释道,“我也是刚刚回府。”
清韵看着他,没有错过他眸底一抹疲惫,她问道,“忙什么去了,到这会儿才回来?”
楚北拉着清韵坐下,道,“兴国公这一回,怕是有大动作了。”
听到大动作,清韵有些兴奋,“什么大动作,谋反吗?”
楚北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道,“我和你说过齐州江家的事,江牧枫这些天一直为夺江家的掌家权在忙,昨天夜里,他发现,好有几封密信从京都送出去,要江二老爷调运粮食,运送之地,正是兴国公府兵马所在,而且粮食数目之大,足够支撑十万兵马三个月之用。”
如果是正常qíng况下,兴国公的十万兵马所需粮糙,都应该由朝廷供给,而不是江家帮他筹备。
如此大规模筹集粮糙,显然另有所图,有拥兵造反的嫌疑。
“真的是把他们给bī太急了,”清韵弱声道,“我没闯祸吧?”
如果不是她,就算兴国公要谋反,也不会这么快。
楚北望着清韵,笑道,“你怎么会闯祸呢,如果不是你大胆猜测,先太子和宁王的事会一直蒙在鼓里,安郡王是先太子遗孤,太后扶持他,他有争夺储君之位的可能,如此一来,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反贼了。”
“话虽然如此说,我们也知道宁王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可当年的事,我们手里并没有铁证,没有证据,就奈何不得他们,”清韵惋叹道。
楚北轻点头,但是他很从容自信,他笑道,“证据总会找到的,况且他们现在如此急乱行事,极容易出错。”
这一点,清韵很认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今天很累了,她答应周梓婷明天她敬茶,她会陪同在侧,等明天见到太后,她说什么也要见fèngcha两根针下去。
打定主意,清韵就去沐浴了,然后美美的睡了一觉。
睡的很熟,但是一早起来,清韵的心qíng并不美好,因为眼皮子一直在跳,而且是两只眼睛一起跳。
以往,眼皮子跳,湿些水就没事了,可是今天湿水不管用了。
清韵一直碰眼皮。楚北发现了,问道,“眼皮跳了?”
清韵点头,“跳了十几下了。”
“那今天就不要进宫了,”楚北眸光温柔,带了担忧道。
清韵摇头,“这怎么行呢。我都答应人家了。今儿要进宫的,不能食言。”
如果只是右眼皮跳,她就不进宫了。可问题是左眼皮也跳啊。
“既跳财,又跳灾,我今儿进宫,不会天上掉金锭子。把我砸晕吧?”清韵说笑道。
她刚说完,青莺就在一旁道。“一个金锭子有什么好稀罕的,没有一万两,在王妃眼里,都不能算跳财。”
喜鹊也笑道。“一万两银子,就是一千两huáng金,可就不是把人砸晕了。能把人砸成ròu饼了,王妃。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进宫了吧?”
清韵听得嘴角乱抽,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怎么还当真起来了,说的好像真的会有一千两huáng金从天上掉下来砸她一般,要是真有,被砸扁了,怎么也能流传百世了吧?
清韵执意要进宫,楚北都拿她没辙,几个丫鬟又怎么能拦得住她?
吃过早饭后,清韵就进宫了,楚北要陪她一起,被清韵拦下了,“你先去看望下母后,再去找皇上,太后那儿,我自己去就行了,宫里人来人往的,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我陪你去给太后请安不好吗?”楚北皱眉头。
清韵耸肩,有些惆怅道,“没办法,你不跟着我,太后对我还有两分好脸色,你在旁边,太后嫌弃你,连带着我也一并嫌弃了,我不是白忙活了么,一直以来,都是长公主在离间太后对宁太妃的信任,可惜收效甚微,我打算亲自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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