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囧了,你以为我不想早点儿说啊,这不是不知道吗,尤其是先太子和宁王调换这事,根本就没有站得住脚的证据,抖出来,只会让宁王成为众矢之的,他从头到尾都无辜,她不想伤害无辜的宁王,尤其她还答应了若瑶郡主。
太后被下药早产,这是关键,她也是刚刚才知道。
如果早知道这证据,兴国公这会儿估计都进刑部大牢了。
议政殿内,百官纷纷指责兴国公,让他认罪。
兴国公会认罪才怪了,他双眸红的骇人,指着清韵道,“她是在污蔑我,赵院使是被她收买的!”
他不但指着清韵,还走过来,像是要掐死清韵一般。
太后胳膊一抬,拦下了兴国公。
兴国公望着太后了,“太后,她伙同赵院使在欺骗你啊,我怎么会骗你呢,我们是同胞血亲啊,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吗,安郡王是你的亲孙儿啊,先太子是皇上杀的,是被他一剑刺死的,这些事实啊太后,你被他们给骗了!”
兴国公喊得大声,听得还有些无助,太后眸底闪过一抹失望,嘴角的笑也嘲弄和讥讽,“到现在了,你还要骗我吗?你告诉我,我是什么时候写的禅位圣旨?!”
清韵听得想笑,兴国公这是在用力的煽自己耳光呢,就一个禅位圣旨,他就跟太后解释不清了。
这是他欺骗了太后的铁证,假传圣旨和混乱皇室血脉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可是清韵高兴了几秒,就笑不出来了。
她低估了兴国公的丧心病狂,他抓太后做人质了。
他面目狰狞的可怕,本来计谋都得逞了,有禅位圣旨在,太后不说话,他都能如愿以偿,可偏偏太后站出来,帮皇上了。
太后还扭曲了先太子的死,给皇上脱罪,坏他的算计,这口气,兴国公忍不住了。
他手掐着太后的颈脖,望着清韵了,到这时候,还不忘记泼脏水,“我知道你给太后下毒了,把解药教出来!”
清韵两眼一翻,指着他的手道,“我今天是真的长见识了,我还从未见过这样关心人的,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笑吗?”
看着太后黯淡空dòng的眸光,清韵指着的手,微微弯曲了下,然后收了回来。
虽然太后以前很可恨,但这一刻,最可怜的就是她了。
被血亲兄弟欺骗了几十年,最后还被他当作人质,连反抗都不会,太后是心冷到极点了吧。
这样也好,能彻底对兴国公府死心。
一直坐在龙椅上,不说话的皇上,看到兴国公挟持了太后,也坐不住了。
他迈步下龙椅,那边长公主呵斥兴国公,要他放了太后。
兴国公惨笑一声,“放了?你们给太后下毒,太后颠倒是非黑白,我只是想给先太子讨一个公道,你们却污蔑我和宁太妃!本来我还不想大动gān戈,是你们bī我的!”
说完,他就喊了,“陈远!”
喊了一声,没反应。
兴国公又连续喊了两声,还是没反应。
逸郡王瘪嘴了,“行了,别喊了,我来的时候,就看见他捂着肚子,应该是肚子疼,指不定这会儿已经拉的腿软,掉进茅坑里也说不一定了,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那力气管你谋反的事啊,识相点的,就乖乖投降,还能留你一具全尸。”
兴国公一口银牙咬的紧紧的,他望着清韵了。
清韵无辜的翻了个白眼,能不要一有事就往她身上想吗,不是她下的巴豆好么!
你就不能往皇上和太后身上想吗,这皇宫到底是他们的,再说了,皇上一直没说话,明知道安郡王身上没有一点皇家血脉,怎么可能让皇位落到他手里,还动用禁军,不给就bī宫,皇上怎么可能任由他们这样胡闹啊。
都不用出大招,一点巴豆就能将禁军统领撂倒了,以皇上气定神闲的态度来看,禁军副统领绝对是皇上的人。
正的倒了,自然而然就副统领做主了。
这不,皇上喊了一声,副统领屁颠屁颠的进来了,有些大腹便便,一看就像是个混吃混喝的,一脸的狗腿笑,“皇上,属下在呢!”
兴国公没差点气吐血,因为这货是他提拔的,当时皇上还不同意,谁想到竟然是皇上的人!
他忘记了,当年的龙虎卫就稂莠不齐,从最初的不被人看好,到最后提起来便肃然起敬。
兴国公一生气,后果就是抓着太后的脖子更用力了。
他挟持太后,一步步往大殿退。
虽然他做了必胜的谋算,也抱着这样的期望,但今天的行动,是被清韵bī出来的,清韵知道三十年前秘密的事,就有失败的可能,所以他也做了计划失败的打算。
但边关十万大军,是他东山再起的资本!
他筹谋了三十多年,怎么能允许它毁之一旦!
太后步子有些踉跄,在迈过门槛的时候,连脚上的jīng致嵌着明珠的绣鞋都掉了。
逸郡王指着门槛,大大咧咧道,“一定要把门槛做低一点!”
语气里,对太后没有丝毫的关心,只是纯粹的凑个热闹。
这么多年,太后护着安郡王,帮着兴国公,助纣为nüè,逸郡王早看她不顺眼了,哪怕是太后,他也不会给面子的,现在太后受罪,全是她自找的,这样的人,逸郡王可不会同qíng。
非但不会同qíng,心里还巴望着兴国公多给太后一点苦头吃吃,让她后悔莫及,然后再……自相残杀,最后同归于尽。
第四百零七章 纵虎
兴国公挟持了太后,一步步退出议政殿,之后便被他安排守在议政殿外,只许进不许出的禁卫军给包围了,明晃晃的刀对着他,等候皇上吩咐。
太后从被挟持起,就一句话都没有说,像是被人毒了嗓子,说不出话来了一般。
但清韵肯定,兴国公没有毒哑她。
被禁卫军团团包围,兴国公可就指着太后离开皇宫,甚至离开京都了,太后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希望太后害怕了,然后开口,向皇上求饶,让皇上放他走,当然了,他更希望太后将先太子被杀一事的真相说出来,让安郡王能名正言顺的登基称帝。
可是太后,就是一句话都不说,没有呵斥兴国公,更没有向皇上叫救命,好像生无可恋了一般。
信任了几十年的骨ròu兄弟为了皇位挟持她,要她的命,而她竟然为了这样一个禽shòu不如的人,bī迫了亲生儿子二十年,还把女儿贬到封地吃了六年多的苦头,她将所有的疼爱都给了先太子和安郡王,她哪来那个脸面去跟皇上和长公主求救?
太后从小娇生惯养,进宫之后是高高在上的皇后,生的皇长子很快就被封了太子,地位稳固,无人可与之相比,先皇过世后,又成了太后。
除了先太子的死,给了她沉痛的一击之外,太后从来没吃过什么苦头,更是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人威胁她xing命的时候,尤其这个人还是她最信任的手足。
可太后不求救,皇上和长公主又怎么忍心太后被人挟持,有xing命之忧呢?
朝廷以孝治国,就算这么多年,太后做错了。可她毕竟是皇上和长公主的亲娘,不救她,天下人都会戳皇上和长公主的脊梁骨了。
皇上穿着龙袍。他抬起手来,示意禁卫军退下。然后道,“兴国公,放了太后,朕网开一面,给你一次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机会,不牵连你族人!”
言外之意,只要兴国公的命,而不诛九族。
皇上这样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可兴国公又怎么会满足呢。
没错,皇上是许诺只罚他一个,但他并不想死!
还有不牵连他的族人,不过是不杀了他们,可没说还留着兴国公府,更没有说镇南侯也饶了他们,流放千里,过着人人欺凌的生活,对那些吃惯了山珍海味,穿惯了锦绣罗裳的世家子弟来说。流放对他们来说,比死了更痛苦,那才是绵绵无尽的折磨。
况且。他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不到最后一步,谁又知道鹿死谁手?!
皇上给的机会,兴国公不屑一顾,他只抓着太后的颈脖,狠狠地用着力,因为呼吸受阻,太后苍白的脸色渐渐的变得青紫,她狠狠地抓着兴国公的胳膊。手上雍容华贵的护甲,掉落在青石地板上。传来一阵清脆之声。
感觉太后要断气了,皇上喝道。“让他们走!”
镇南侯当即皱眉道,“皇上,你这是在纵虎归山!”
兴国公手里还有十万大军,一旦放他走了,他势必会卷土重来,虽然他并没有什么胜算,可一旦他投鼠忌器,投靠了北晋或者南楚,对大锦来说,可就是一场无法预料的灾难了啊。
为了一个瞎了心眼的太后,就拿天下人的xing命来开玩笑,镇南侯觉得皇上太冲动了。
可皇上坚持,“让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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