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夫人眉头低着,忽然听到孟大少奶奶说这话,她猛然抬眸,正好听到孟大少爷补充道,“孩子是安郡王的。”
右相夫人脸色慢慢皲裂,几乎是破口吼道,“不,这不可能!”
声音歇斯底里,喊的不少丫鬟心惊胆颤,背脊发凉。
她不相信!
女儿因为街上的流言,都要上吊,以证清白,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来?!
可是孟大少爷将查案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包括清韵找了八位大夫和两位太医共同见证的事,还有他,亲眼瞧见仵作将那一团拿出来……
那一团很小,可是却能辨认出是孩子了。
不存在弄虚作假的嫌疑。
孟大少爷的话,一字一顿,像是一把铁锤,重重的击打在右相夫人的心口上。
伤的那么重,她一直靠着女儿是清白的,被人害死了,要帮她讨公道的信念支撑着,如今这唯一的信念也没了。
一个没忍住,右相夫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孟大少爷和孟大少奶奶离的近,血喷到两人衣摆上了,如一朵朵妖娆绽放的梅花。
吐了血,右相夫人就歪到在chuáng上。
屋子里,顿时慌作一团。
请大夫,叫太医,手忙脚乱。
好在孟大少奶奶在,帮着拿主意。
很快,就来了两名太医,两人一把脉,互望一眼,摇摇头,轻叹一声。
孟大少奶奶问qíng形如何,两位太医就道,“准备后事吧。”
gān脆利落,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
孟大少奶奶就问道,“当真一点希望都没了吗?”
两位太医就道,“在下医术浅薄,实在是回天乏术了,倒是宸……”
太医说了一个字,就停了。
右相夫人身心受创,要说有人能救她,估计也只有宸王妃了,可是,宸王妃和右相府的纠葛,右相府有脸去求她救命吗?
况且,谁敢去找宸王妃。
右相夫人伤的这么重,便是宸王妃,估计也只有一两分的把握,救的好,自然是美事一桩,可是救不活,天知道又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来?
这事,能避则避。
两位太医赶紧告辞了,这浑水少蹚为妙。
可是两位太医倒出了清韵,孟大少爷和孟大少奶奶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要能抢救,总要尽量救治吧?
回头右相回来了,知道他们连试都没试一下,就放弃了,他们有何颜面见他?
可是,右相夫人还愿意瞧见宸王妃吗?
这府里,谁知道还有没有安郡王的暗卫在,万一宸王妃来了,出了什么事,他们就是几十条命都担待不起。
孟大少奶奶悔的肠子都青了,她就不应该出府!
孟大少奶奶留在右相府,孟大少爷回府找爹娘商议,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好。
孟大人是坚决不让侍郎府和宸王府jiāo恶的,他老jian巨猾,让孟大少爷拿了右相的名帖把京都的大夫和太医找了个遍,都去救治右相夫人。
这么大的动静,皇上不可能不知道。
知道了,却没有让宸王妃救治,那明显是不想救了,回头右相知道了,也不会埋怨他们的。
他们尽力了。
当天夜里,右相夫人就死了。
她的死,并不算意外,加上翌日,又是皇上御驾亲征的大日子,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毕竟,比起边关战乱,一个相府夫人离世,只能算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了。
皇上御驾亲征,而且是时隔二十年,再重上战场,不少年长的人,都在跟小辈讲述二十年前,皇上是多么的英勇善战,叫敌人闻风丧胆。
一大清早,清韵还睡的正香,就被楚北给唤醒了。
他们必须要去送行。
皇上一身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容貌偏俊雅,可是穿上铠甲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眸光犀利如鹰隼,就连嘴角的笑,都带着三分霸气。
不得不承认,皇上穿战袍,比穿龙袍看着更俊朗,更顺眼。
他举碗和将士们豪饮,声音雄浑,吐字如金玉掷地,有一种穿透忍心的魅力。
饶是清韵是女儿家,听着皇上一番慷慨激昂的话,也热血沸腾的恨不得举刀去战场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了。
和将士们说完,皇上让清韵和楚北上前。
皇上先是看着清韵,笑道,“这三日,你给朕送去了三百四十万两银子,朕还未去边关,你就给朝廷立了一大功,朕心甚慰,还有那些大臣和夫人们,为朝廷做的贡献,朕也都铭记于心,朕为有你们这样的臣子们而万分高兴!”
然后,百官和贵夫人们都激动了,皇上感谢他们啊,当即说应该的。
场面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
皇上连着摆了好几下手才安静下来,然后就是望向楚北了,皇上语重心长道,“朕知道,你也想上战场,朕何尝不想我们父子能一同上战场杀敌,父皇处理朝政二十年了,有些疲乏了,朕喜欢战场上驰骋的感觉,比起做皇帝,朕更合适做一个将军,从现在起,你要肩负起一个君王的责任,清韵立了那么大一功劳,你身为男儿,可不应输给她,她负责饷银,这粮糙就归你负责了,将士们吃什么,朕就吃什么,不要让朕和将士们饿肚子。”
楚北,“……”
清韵,“……”
皇上,你当着将士们和百官的面给我们戴高帽子就算了,可是用不着上锁吧?
这话一说出来,将来银饷发不出来,将士们吃不饱肚子,不成了她和楚北办事不利了吗?
清韵想哭。
没见过这么坑人的。
坑人就算了,还顺带给自己立威,实在是太过分了!
将士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看把将士们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她怎么那么心塞呢。
还有皇上说让楚北肩负起一个君王的责任。
这等于是将皇位传给楚北了啊。
两人一肚子憋闷,还得恭恭敬敬的给皇上行礼,表示一定尽力,不负皇上一番期望。
看着两人那模样,再看着高涨的士气,皇上的心qíng是格外的美好。
他望向皇后。
要说真对不起的,就只有皇后了。
他在皇宫二十年,有足够的时间陪皇后,可是却没有,想到那些làng费的光yīn,皇上就恨不得将兴国公抓住,狠狠的鞭笞泄愤。
这一去边关,还不知道多久能回来。
看着皇后眉间淡淡的疲惫,皇上多希望带着她一起出征。
收回不舍的眸光,他怕再多看两眼,会忍不住真的扛起皇后上马。
皇上翻身上马,手一挥,同时喝道,“出发!”
鼓声阵阵,号角长鸣。
皇后亲手绣的战旗,迎风舞动。
皇上一夹马肚子,就朝前走。
楚大老爷紧随其后。
之后是三万大军,井然有序,士气磅礴。
皇上没有坐銮驾,只和寻常将军一样,骑马而行。
清韵虽然怀着身孕,还是跟着楚北他们送了皇上十里地。
等将士们走远了,看不见了,方才打算返回。
楚北是骑马来的,当着百官的面,他也不好钻马车,和清韵说悄悄话。
清韵和楚北站在最前面,周梓婷的眸光就一直看着两人。
等两人转身了,若瑶郡主拉着琳琅郡主走过来。
她快步走到清韵身边,道,“清韵表妹,我和你乘坐一辆马车吧。”
清韵愣了下。
周梓婷是三皇子妃,准确的说现在应该是敬王妃了。
皇上率百官修改皇家玉蝶时,就册封三皇子为敬王了,只是这段时间忙的很,他们还没有搬出皇宫。
她提出共乘一驾马车,又是喊得表妹,清韵还真不好拒绝。
她知道周梓婷一直看着她,这会儿这么殷勤,肯定是有话要说。
她点头答应了。
那边若瑶郡主和琳琅郡主互望一眼,有些失望。
她们还想和清韵姐姐一起坐马车回京啊,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十里地,马车走的又慢,真是折磨人。
上了马车后,没一会儿,马车就朝前走了起来。
车帘晃动,可见看见远山秋色,糙木枯huáng。
周梓婷坐在一旁,看着清韵,见她并不热忱,就笑的有些尴尬,寻话题道,“我好像惹若瑶郡主和琳琅郡主她们不高兴了。”
清韵笑笑,并不接话。
虽然她和周梓婷是表姐妹,但是她很确定,她的心是偏向若瑶她们的。
这一点,周梓婷也很清楚。
清韵看着她,问道,“表姐找我有事?”
周梓婷就有些局促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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