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雪脸一哏,不知道怎么回清韵,只生气道。“你要是做不到。就别给我们希望,我们……”
清韵心底的火气腾的一下就憋不住了,什么叫她给她们希望。她倒是想问问,她什么时候给过她们希望了?
在伯府,她们两个庶女都敢对她大呼小叫,她几时说话这么管用过?
她说着。沐清芷赶紧出声打断她道,“四妹妹。你别心急,三妹妹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
沐清雪便不说话了,坐在花梨木椅子上生闷气。
沐清芷则望着清韵道,“四妹妹是心急了些。可你也知道,若是能有个嫡出的身份,对我们这些庶出的女儿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将来说亲门第也会高三分。”
小事上,沐清雪最冷静。遇到大事,冷静的反而是沐清芷了。
清韵冷不丁一笑,“你们倒是高看我,你们觉得在老夫人那里我说话很管用,我说让你们记在我娘的名义下,老夫人就会听?大夫人会不阻拦?我连自己的亲事都做不了主,遑论帮你们,我是希望你们都能有嫡出的身份,将来挑门好亲事,能帮衬伯府,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这样希望不对,还是我应该希望你们将来都嫁的比我差,下半辈子过的痛不yù生才好?难道只要是我希望的,我就要为之努力,将希望变成真的,甚至为了你们不惜去和大夫人为敌。”
“我倒是想问一句了,你们凭什么认定我就会帮你们?是凭着听你们说伯府被贬是我,是江家的错长出来的老茧吗?”
清韵一口气说了一堆,都有些口渴了。
沐清芷和沐清雪两个脸涨的发紫,就跟霜打的茄子似地恹恹的。
心口堵着气,却不知道怎么舒缓,她们没法回答清韵。
从侯府被贬之后,两人看清韵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半点敬重也没有,这样的qíng况下,居然舔着脸面要清韵帮她们谋个嫡出的身份,清韵说不反对,甚至时机成熟会帮她们,她们居然还催她,当真是给她们三分颜色,就不含糊的把染坊给开了。
沐清芷捏紧拳头,双眸闪着一簇火苗。
片刻之后,那抹火苗散去,沐清芷望着清韵,笑道,“三妹妹也太激动了,我们两个只是来试探一下你的,我们知道你不会帮我们,你也帮不了我们。”
沐清雪凝眸,看着沐清芷。
沐清芷朝她轻摇了下头,是她们太cao之过急了,清韵不是傻子,会任由她们使唤。
沐清雪耷拉了脸,讥讽一笑,“连累侯府被贬,这是事实,我们跟在后面倒霉,难道抱怨几句都不行吗?”
沐清芷就望着清韵道,“这一点,五妹妹说的对,伯府被贬,我们跟着受了多少委屈,以前那些巴结讨好我们的人,都在背地里讥笑我们,就连我们的月钱,都从十两变成了七两,三妹妹,你有疼你的大姐姐,我们呢,姨娘的月钱也跟着消减,我们就不委屈了吗?”
清韵笑了,笑声酣畅淋漓。
除了笑,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在人家心里,伯府被贬是她的错,她们抱怨那是应该的,甚至是轻的,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沐清芷望着她,冷了脸问,“你笑什么?”
清韵嘲弄一笑,“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父亲重qíng重义,不愧于天地,却遭到这么多人的抱怨,难道不可笑吗?”
清韵是好脾气,不然就直接说笑话她们眼皮子太浅了。
江家是安定伯府的亲家,江家出事,做女婿的都不帮着说话,这样趋利避害的势力小人,不知道谁猪油闷了心会和他结jiāo,要是伯爷真的袖手旁观,不知道他还怎么在京都立足了,那时候,她们还是侯府千金,却没什么人敢娶了吧?
京都那些高门世家,互相联姻,她们还真以为是看中了彼此的xingqíng容貌,有多少都是只看家世背景的?
不都是求个互相帮衬,要是哪一天他们出事了,亲家却不闻不问,这样的亲家要来何用?
留着逢年过节多个送礼的吗?
沐清雪也笑了,“父亲是重qíng重义,可更多的还是偏袒!”
屋子里就三个人,所以沐清雪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出了这个门,她打死不承认说过这话就是了。
再说了,其实大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只是敢想不敢说罢了。
安定伯府的亲家不只是江家,还有忠义侯府,伯爷对忠义侯府的态度远不及他对江家的一半。
沐清芷也笑了,“要是哪一天忠义侯府出事,父亲绝对不会像帮江家一样帮忠义侯府。”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只是想证明伯爷不是重qíng重义,只是偏袒江家,但清韵却觉得好笑,“如果江家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父亲还不遗余力的帮江家,那才是偏袒,我想以父亲的xingqíng为人,要是江家是这样的话,父亲对外祖父别说有半分敬重,指不定还会大义灭亲。”
清韵这话中深意不浅。
沐清芷听明白了,要是忠义侯府出事,伯爷不帮忠义侯府,那绝对是忠义侯府不值得帮。
这一点,她不反对。
沐清芷挑了下眉头,想不到清韵说话会这么的严谨,她想抓她错处都抓不到,她只说江家,不提忠义侯府一个字。
清韵敢说忠义侯府的不是吗,沐清芷断章取义的本事她不是没见过,大夫人原就看她很不顺眼了,她说忠义侯府的不是,除非嫌日子太舒坦了差不多。
这个话题,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沐清芷又说起别的来,聊了一会儿之后。
沐清芷就转了话题道,“对了,还有两个月就是老夫人的寿辰了,三妹妹开始准备寿礼了没有?”
清韵嘴角微勾,她有预感,她们今天来,除了嫡出的身份,就是为了老夫人的寿礼了。
清韵摇头,“还有两个月,不急。”
只说了这一句,就没了下文了,不说不错,谁知道哪里是坑,等着她往下掉?
沐清雪暗气,她怎么就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只得问道,“三姐姐怎么不好奇二姐姐打算送什么给祖母?”
清韵嗡了嗓子道,“我是挺好奇的,但我藏不住话,要是不小心说漏了嘴,传到祖母耳朵里,寿宴那天,岂不无趣。”
沐清芷撕扯绣帕,笑道,“去年祖母的寿宴没有大办,我们送的都是些小针线,今年应该会大办一番,我想送些不一样的。”
清韵点头,表示赞同,然后继续喝茶。
沐清芷一心想清韵问她准备的寿礼,她好将话题引开,可清韵偏偏不如她的愿,她又有些拉不下脸,一时间,屋子里有些安静。
可她都来了,也提到寿宴了,也只能咬着牙继续了。
沐清芷睁着一双明仁杏眼,望着清韵,语气温和道,“我和四妹妹打算合绣一幅双面绣百寿图给祖母拜寿,我们挑了各种丝线,都不满意,想着用金线最好,能压沐尚书府一筹,让祖母高兴,只是我们两个……”
话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家是来借钱的。
一幅双面绣百寿图,没有二三十两huáng金来买绣线不可能绣的完,就以她们两个的月例,就算加上大姨娘和二姨娘的,也完不成。
钱,她手里有不少。
可借给她们,清韵想都没想过,她们感qíng还没好到借钱的地步,要是真好,几百两银子就是送给她们也无妨。
第五十七章 牛皮
清韵赫然一笑,“送寿礼,贵在心意,又不是和谁攀比,量力而为就好。”
沐清芷柔了声音道,“伯府处处被尚书府压着,我们只是想祖母高兴,难道你就不想祖母高兴?”
清韵望着沐清芷,嘴角dàng漾一抹浅笑,“我自然想祖母高兴了。”
沐清雪就接口道,“那三姐姐,你掏四十两huáng金,我和二姐姐出力绣百寿图,到时候我们三个送给祖母,让她高兴。”
闻言,清韵没差点被胸腔喷薄而出的老血给呛死过去。
她还以为她们来是借钱,敢qíng是来要钱拉她一起的。
她出钱,她们出力。
听起来很公平,可她花四十两huáng金,也就是四百两银子,完全可以准备一份很好的寿礼给老夫人了,为什么要带上她们两个?
绣的寿礼,重在心意,她只掏了钱,那钱还不是她攒的,是人家镇南侯府送的,却不cha手,就跟献上四十两huáng金有区别吗?
而且伯府要大办寿宴,就算伯府没落了些,可以前送出去的人qíng,人家都会还回来,到时候肯定会来不少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幅金线绣成的百寿图,还是双面绣的,必定震惊满座宾客,到时候传扬开,她们孝顺还心灵手巧,名声在外,她这个掏钱的可不会被人记住,区区四百两银子,有几个贵夫人会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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