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么想的时候,此时就听到台上周院士,闭眼拨起那张古琴,只听一声声低沉悠远的琴声传来,松沉而旷远,截然不像是乐器发出来的,反而是天地之音。
欧美观众虽然意外,但是还是不免笑了起来,还有人小声嘀咕道:
“这什么弦啊,音真是太怪了,听着一点都不悦耳啊。”
“是啊,声音太低了,好像一点节奏都没有。”
“说华夏人没有音乐细胞,还真是没说错,这调子都不在拍子上嘛~”
这华夏古琴声音,初初听来,极为怪异,就连华夏观众都不由有些动摇起来,心里都在替苏怀着急不以。
可帕瓦罗蒂此时却是聚精会神起来,前奏两段一响,他的眼睛就一直盯在周院士的按弦的左手上。
身边的猫王有些惊讶道:“竟然用手指按弦,吟猱出余韵……奇特,真是奇特。”
帕瓦罗蒂脸上也不禁露出惊奇之色,心想这种华夏乐器真是闻所未闻,却是别有风韵,只是声音太过散泛,不适合做歌曲伴奏吧……
正这么想着,突然又听着一个清脆,犹如虫鸣的声音加入,可转瞬间却是音色突乱,犹如云横碧落,冷月挂峰,与刚才的古琴声一高一低,截然不同。
这是……苏怀竹笛声?帕瓦罗蒂惊讶看着吹奏竹笛的苏怀,心想这曲调真是怪异极了。
苏怀能做出《辣妹子》《我的祖国》这样悦耳的歌曲,音乐修养绝对是一流的,可他这竹笛,怎么会没有半分笛子的悦耳,反而显得极为冷瑟呢?
帕瓦罗蒂心里疑惑间,接着疏朗的古筝音又切了进来,雨滴入石般的清脆声,加入旋律中。
三种奇怪而不同的音色交叠在一起,突然之间竟然豁然开朗,一如高山冷月,一如流水虫飞,相映成辉。
合奏的旋律,突声狂放,琴似乱雨,笛如飞霄,给人一种时间纷乱,风雨飘摇的感觉。
帕瓦罗蒂和猫王对望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睛惊讶之色,此刻他们都已经听出了,这三件华夏乐器的玄妙。
这合奏并非是在创造美妙的音乐。
而是在用乐器,模拟出高山流水,风雨雷电,世间万物之声韵!
普通观众还没有听出来,但是对音乐有造诣的人,此刻都是与帕瓦罗蒂,猫王同样感到惊讶。
西方古典音乐,是以音乐表达人心中的情绪,描写爱情听着曼妙,优美,转到宗教上,就是变得神圣庄严,是人心之音。
但是华夏音乐,却是不同,华夏的乐器传的是天地之音,就像是“伯牙子期”的传说一般。
钟子期听出的琴声中,不是儿女情长,而是高山流水!
这就是两者最本质的区别!
第九百九十九章 沧海,苍天,江山,清风的笑
听惯了西方音乐的观众,此刻都觉得华夏古乐有些怪异,但是对于在场音乐人来说。光是这个前奏之古妙,就令人叹为观止~
如果说刚才《辣妹子》和《我的祖国》的编曲和伴奏,多少还有些西方音乐影子的话。
那这首《沧海一声笑》,却是完全是来自另外一个维度的声音。
帕瓦罗蒂和猫王,此时心里才明白为什么苏怀只用三件乐器伴奏。
欧罗巴交响乐,各种乐器合奏,声音丰满充盈,不留音区的缺憾,胜在一个“全”字。
而华夏的乐器却是空灵,旷远,中间每个音都有间隔,美在一个“空”字,就像是水墨画中的留白,正因为有这处处‘空’,才显得灵气。
两人原本对苏怀已经很高看一眼了,可此刻越发觉得苏圣人身怀的华夏音乐,底蕴真是深不可测。
这是一种与他们欧罗巴音乐传统截然不同的韵律,但是又不同于非洲音乐的节奏。
欧罗巴的音乐辉煌华丽,犹如圣歌嗡鸣,非洲音乐节奏多变,令人叫绝,可论到深沉,悠远的气韵,却都及不上华夏音乐。
两人心里都暗自赞叹,华夏这种音乐却是乍听起来稍显杂乱,但是仔细品味,却有一种奇特的和谐感。
这就好像是高山流水,风雨雷电,虫啼鸟鸣,天地万物的自然之声融为一体,听到这些声音,你就像是坐在大山丛林中,迎面都是夜风呼啸的天成之声。
只是单听音乐,就给人一种惊艳的自然天成之感。
第一排贵宾席上的柯克和罗素等人都是表情越发凝重起来,看来明孝陵中不光光有文献,还有一些传统乐器的资料吗?
这三件乐器,显然是修复的文物,而这曲谱只怕华夏文献中流传下的吧……才有如此神韵吧。
两人不约而同望向范主席,却发现范主席比他还要惊异,正在喃喃自语:
“这莫非《列子》中的‘高山流水’曲……还是传说中的广陵散?”
这两首都是在明孝陵文献中有只言片语的记载,但是却没有任何琴谱流传下来。
莫非这苏怀的“民间资料”中竟然还有琴谱?
刚刚观众们都还嘲笑,苏怀三人乐器太少了,可现在光是华夏单单三件失传的乐器,明明声音中留了不少空白之处,音量也远不及,可其气势竟然就硬生生地压倒了刚才97人组成的交响乐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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