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什么吃饭狼吞虎咽、拼命刮锅底、咬筷子头之类的一概不许,全都要细嚼慢咽,少吃少食,注意用餐礼仪,平时也不准哈哈大笑到满地打滚,全都必须笑不露齿,至于追逐打闹之类更是不准,集体都要走小碎步!
北原秀次听了一会儿,笑道:“不用这么严格,平时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冬美白了他一眼,哼哼道:“你当然无所谓了,又不是丢你的脸。”
她很爱面子,而且这事关她父母的名誉,不能被人指责她父母教育不好家里的孩子,所以必须对着三个不省心的妹妹反复强调,甚至她还担心自己这票人在北原家住上个三两天,北原家的房子就给折腾倒了,那可就真悲剧了。
一行人说着话,很快到了镇外,而远远就看到一辆带斗的拖拉机孤零零停在路边,铃木乃希本来还在看福泽家这帮野丫头的热闹呢,瞧见了拖拉机倒吸了口凉气,问道:“坐……坐那个去你家吗?”
这东西也没坐过啊,会不会屁股颠开花了?
北原秀次看看觉得应该是了,笑道:“山路不好走,就别指望汽车了。”他答了一句当先迎了上去,而那边也从拖拉机驾驶座上下来一位女性,有些紧张的整理了一下衣服。
北原秀次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是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女性,身高较矮但穿着朴素也很干净,用蓝色的包头巾束着头发,但鬓角的头发还是能看出略有些花白,容貌和自己隐约有些相像,应该就是原主的母亲了,只是心里又有些不太敢肯定,觉得年纪有些对不上,也不知道是老来得子还是常年辛劳造成的。
他觉得是但又有些犹豫,没敢直接叫人,上前行礼,含糊说道:“真是十分抱歉,让您久等了!”
他起初也不清楚是原主的母亲亲自来接人,等联系上了才听出了声音,而此时道歉倒也是真心实意的——面对原主母亲,他良心总有些难安,他一直心很软。
冬美没他心思细腻,一瞧好像是正主儿,赶紧一摆小手,顿时福泽众一字排开,食客铃木乃希也混在里面,一起整齐九十度鞠躬:“劳您久等了,真是对不起。”
在冬美看来,北原秀次是很尊重福泽直隆的,以前偶尔还会陪她老爹喝点甜酒,去她妈妈墓前更是不忘带花,那她和妹妹们也必须对北原秀次的父母展现出非同一般的尊重,更何况本来就是来给北原秀次做面子的,尊重本就必不可少。
福泽众都是元气满满型的,声音或娇或酥或奶声奶气,但都很响亮,把北原妈妈吓了一大跳,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这些都是大城市的女孩子,还是自家孩子打工店里老板的女儿,不能不谨慎对待,不然万一不高兴了回去给自家孩子穿小鞋欺负他怎么办?骂他怎么办?打他怎么办?
她连忙也九十度鞠躬回礼,姿态放得很低,低到都有些谦卑讨好了,自我介绍道:“请各位小姐不必多礼,初次见面,我是北原一花,感谢各位对秀次长期以来的关照,十分感谢!”
她有些心中惴惴,一花这名算是昭和时代比较普遍的乡村女性名了,有点类似中国乡村的“大妞”、“二丫”之类,不是一般的土气。她儿子以前常对家里抱怨,对家里各种不满意,其中就包括她的名,她也不知道报了名儿子会不会不高兴,但不报名又好像太不礼貌。
冬美听声音就感觉很慈祥,偷眼仔细一瞧,发现慈眉善目,连忙又低头道:“一花阿姨,您太客气了,冒昧来访,给您添麻烦了!”
雪里等人又一起齐声附和道:“给您添麻烦了!”
北原秀次站在一边连忙给她们互相介绍,这就是带这帮咸蛋回来的好处了,若是没有这帮咸蛋,这会儿他就得独自面对原主的母亲,那哪有话可说——说的越多错的越多,极容易穿帮露馅。
他伸手一指冬美,笑道:“这是福泽先生的长女,福泽冬美同学,也是我现在打工时的店长。福泽先生生病后,店里和福泽家的一切,都是由福泽冬美同学来打理的,我十分尊敬她。”
为了让咸蛋们更受原主父母重视一点,他直接开始给小萝卜头戴高帽子,恨不能把她捧到天上去。
冬美吃了一惊,我在这小子心中竟然有这么高的地位吗?那为什么平时还要经常打我欺负我?傲娇?越是尊敬越是要打两下?
她心里很满意,但给北原秀次说得有些害羞了,媚眼如丝的横了他一眼,而北原一花也有些惊讶的看着矮矮小小的冬美。
这么小年纪就主持家业了吗?在大城市开店,看以前发来的邮件,好像生意还极好,给儿子开着高薪,都不用这边寄钱过去就能在大城市过上很好的生活……好厉害,不愧是大城市的女孩子。
她连忙搓着手道:“您就是冬美小姐吗?唉,以前只要是节日您就寄来贺卡和礼物,一直想当面感谢……这见了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真是……这真是……”
北原秀次有些诧异的看了冬美一眼,你背着我往这边一直寄东西了吗?不是只寄了一次?以前怎么没告诉我?
冬美这会儿顾不上管北原秀次了,上前一步柔声道:“一花阿姨,叫我冬美酱就好,请您不必客气。”
她给北原秀次戴了高帽子心里越来越害羞,连忙转移话题,指着妹妹弟弟们依次介绍道:“这是我二妹雪里,三妹春菜,四妹夏织,五妹夏纱和弟弟秋太郎……”夏织夏纱被她指错了,但这两个强忍着没抗议,而冬美继续说道:“北原同学对我们帮助很大,不,是非常大,我们是代表我父亲前来拜谢的,他身体状况不好,不能亲自前来,还请您不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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