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天刚亮,杨磊早早起床。
陈冰妮睁开一只眼睛,伸出白皙的胳膊,撒娇一样拉扯着他:“这么早起来干嘛?再睡一会儿呀”
杨磊道:“今天要开车去温洲,慧慧昨天晚上回来了,你去吗?”
陈冰妮的睡意瞬间消失,睁大眼睛问:“她今天回来?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小慧慧,回来都不通知我的,太过分了!”
杨磊没解释,穿好衣服说:“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就睡着了。这两天我们上沪要拜的年已经拜完,今天正好去苏杭拜拜马雲,晚上再去温洲和老朱聊聊,我还有两家工厂在那边呢。”
陈冰妮好笑:“哪有大过年的跑去工厂查账的?”
“查,不查账我怎么放心?”
说是查账,杨磊明明另有目的。
一路上杨磊都没什么话说,先去苏杭参加中午的宴会,和阿里的一些高管见面,向马雲拜年,接着下午再开车去温洲。
导航设定好之后,杨磊让陈冰妮开车,借口中午喝了酒,躺在后面的车垫上安静地睡着,眼睛却睁得老大,背对着陈冰妮,看着座椅靠背发呆。
一方面是思考见面后该说什么话,另一方面,他不知道怎么与陈冰妮聊天,还是别让大家尴尬了。
今年,朱家一行人全都回乡下的老宅过年,风风光光,热热闹闹。
因为杨磊不识路,朱晨慧的一个堂兄就开着车在城里厂区等着迎接,见面后两车再一起去乡下。
朱良村的村口,巨大的气球彰显喜庆,几台卷风机在下面嗡嗡的吹,充气的金色拱门随风摆动,喜庆的红色大气球成排飘扬。
路边依稀可以看到大量残破的红色纸屑,还有放完没来得及收拾的冲天雷残骸,小盒子成排成列,几百米都看不到结束,估计之前放鞭放炮肯定非常热闹。
据堂兄说,老朱在村里大摆筵席,全村的人都接到邀请,来祠堂免费吃饭,三天的流水席,早中晚再加宵夜总共四餐,每一桌都是燕鲍翅的海鲜大餐,中晚两顿正餐绝对不低于1880元,而且三天不重样。
堂兄啧啧说:“光是流水席和烟酒,估计要花几百万。”
杨磊在后车说:“老朱有钱嘛,吃不穷。”
陈冰妮很好奇,她是红枫人,从小居住在城市里,不懂一些乡下规矩,好奇问:“你说的是在食堂吃流水席吗?”
堂兄听见,哈哈大笑,用标准的普通话纠正:“是祠堂,不是食堂。”
朱家祠堂也有说法,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建造,最初是巨大的青砖灰瓦盖起的大平房,在农耕经济时代,温洲就对宗族概念非常重视,几乎村村都有祠堂。
后来到了九十年代,朱氏家族集资重建,不说富丽堂皇,但坚固耐用,地也扩大不少,一次性可以摆50桌,一点问题都没有。
祖宗祠堂被保养得很好,先祖被供奉到位,同族相互帮衬,子孙后辈也人丁兴旺,事业发达,这些年发了财的朱家人有很多,海内外都有分支。
所以每年的春节,都是朱家非常重要的祭祀和团聚机会,他们继承了古老的传统,还会将宗族,血缘,传统的人际关系继续传递下去。
两车一前一后,用车载蓝牙聊天,堂兄说得眉飞色舞。
陈冰妮好奇了一路,终于忍不住问道:“慧慧她这次带老公回来了吗?她会不会补办一次婚礼?”
堂兄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听她们长辈聊天,好像是说慧慧是在澳洲和对方闪婚,还没来得及办婚礼,男的就出车祸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孩子”
杨磊听得直接翻白眼,她们编故事能有创意点吗?别立Fag呀,他还不想死呢。
陈冰妮和朱晨慧偶尔在线上聊天,但从没提起过这方面的事,听到这里虽然还很疑惑,但更多的是遗憾和惋惜。
陈冰妮叹着气:“慧慧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听起来好惨啊”
杨磊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堂兄在前面也感慨:“是呀,我这个妹妹最可爱了,在亲戚里特别受欢迎,大家每个人都喜欢她。”
朱家的亲戚朋友们也觉得朱晨慧的命运挺悲惨。
但就算没有男人,朱家这么有钱,朱晨慧母女俩三辈子都花不完朱家的钱。
而且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跑,有钱还怕找不到男人?
以朱晨慧这个条件,再嫁也是轻而易举的,多得是年轻小伙子愿意接盘,她还可以随便挑。
但是,朱晨慧铁了心要亲手拉扯大孩子,她回来一天了,已经拒绝了多位女性长辈的劝告和牵红线,绝不松口,亲戚们也没办法。
就在两车离开温洲市区的时候,朱良村的宗族祠堂里,到处都开着麻将桌和扑克桌,玩的热闹,桌上堆满了零钱,每个人手边都摆着果盘和茶水,这笔开销也全部算在老朱的头上。
一些不打牌的女性长辈聚集在副堂,凑在一起围着电暖气和炭火盆拉家常,孩子们在一旁撒腿乱跑,嘻嘻哈哈打闹叫喊,或者依偎在各自的奶奶身边,拿着从火盆里烤熟的红薯趁热吃。
“慧慧,过来,过来!”
一个堂哥拿着手机,从牌室里出来,掀开副堂的帘子,对朱晨慧招手,颇有些神秘。
朱晨慧正蹲着逗女儿,喂她吃用炭火烤热的砂糖桔,听到后将女儿交给母亲,走过去笑着问:“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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