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钱都没有？”猴子追问。
高岩摇头，“真的没有。”
卢北川道：“另外那三个混球呢？”
“他们……”吴同光挠挠头，将心一横，“好吧，我说了吧，老牛搞了一个高一的女生，结果搞大了肚子，我们几个的钱都给了他。
老四和老五跟着老牛，带着那个女孩去了医院……”
卢北川吸了口气。
胖辉气的顿足捶胸，“你们这帮混蛋，真是人渣，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太卑鄙无耻了。对那个女孩，该是有多大的伤害，你这是毁了她。”
高岩苦涩的摇头，“这件事老牛有责任，千错万错，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是没用。”
“报警！”猴子冷道：“你们这群傻逼，必须让警察来收拾你们。”
“别别。”吴同光连忙摆手，“可不能报警，事情闹大，老牛无所谓，他也未成年，曹丽娜就完蛋了。”
“这件事本来我和老二也应该去的，但是……”高岩说着看了一眼卢北川，“我们猜到川哥一定会来找我们要债，所以我们两个就留了下来。
川哥，钱现在我们真的没有，我们五个人加一起的钱还未必够医疗费，我那块玉石牌不要了，小灵通也不要了，你看能不能抵债？”
卢北川将手中的半截凳子腿扔在地上，“没看出来，你们几个臭小子还挺讲义气，两千块不是小数目，那也是我们的血汗钱，这个事情是你们惹出来的，你们必须有所担当。
我给你们出个主意，替我打工还债！”
“呃？什么？”高岩和吴同光对望一眼，旋即看向卢北川，“你……你说错吧，跟你打工？干什么？跑腿吗？”
吴同光咬牙切齿，“这种活，我死也不干。”他在高二年级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低三下四的给人跑腿，在他看来有损他高大威猛的形象。
“老二！”高岩爆喝一声，随后看着卢北川，低头道：“干，我干。”
“从现在开始到高考结束，你们五个都得给老子打工还钱，作为人道主义关怀，我可以每顿饭给你们买两个馒头。”卢北川说。
胖辉噗嗤一声笑了，猴子也乐了，现在他们团队正缺人呢，如果有高岩和吴同光这样的人加入，简直是如虎添翼。
“靠，瞪什么眼啊？”大壮气呼呼的说，“你们几个现在都是穷光蛋，一分钱都没有，川哥出手帮你们，你们还不谢谢？钱不用你们还，还给你们吃馒头，哪有这么好的事啊。”
“高老大……”吴同光一张小脸红彤彤的看着高岩，高岩黑着脸，“我同意，老二，你也同意了吧。”
“哎……”吴同光叹息一声，今天从家里来之前，他特意多要了一些钱，没想到老牛竟然出了这种事，他找堂哥吴同宪借钱帮忙，吴同宪这个老抠竟然说没有……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推开了，宿舍中的老五孟洪生惊慌失措的进来，看见卢北川带着几个人站在这里，吓的小脸煞白。
“老五？老三的情况怎么样？”高岩问道。
孟洪生惊骇的看着卢北川，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
高岩气的一跺脚，“靠，你丫说话。”
“情况不妙，曹丽娜……大出血。”
“什么？”几个人少年瞬间蒙圈了，高岩急的团团转，“那怎么办啊！”
孟洪生眼珠子红彤彤的，全身被汗水浸透，“钱也不够，医生说……不交钱的话，他们……就不给手术……牛哥让我回来借钱。”
“什么！”高岩哀叹一声，“这这……”
吴同光咬着牙，道：“我在去找我哥借去，实在不行，我就去找马少借高利贷，要是曹丽娜出事了，老牛就完蛋了。”
“大出血问题非常严重，处理不好随时有生命危险，就算没有钱，医院也不能见死不救，在那家医院？”卢北川问道。
“在……在博奥中医妇科门诊。”
“什么？”大壮一听，直咋舌，“我靠，那可是黑门诊，你们几个混蛋胆子真大，那种私人黑诊所也赶去？现在大出血，市立医院都没有把握能百分百治好，你们……”
几个人一听都傻眼了，一个个不知所措。
人命关天，卢北川厉声道：“此事不能等，大壮你和猴子去想办法借点钱，胖辉找薇薇拿上今天的营业额，马上走。”
高岩和吴同光眼巴巴看着卢北川，两人眼睛都红了，“老五，带路。”
几个人出了宿舍分头行动，卢北川五人骑了两辆电动车，他和高岩一辆，吴同光带着猴子和孟洪生，五人飞快的出了学校，直奔博奥门诊。
第49章 黑诊所
坎坷不平潮湿又散发一股臭味的小街上，两侧的门面几乎都已经关闭，只有几家亮着红灯的理发店，以及这家妇科门诊的还半开着门。
写着博奥妇科，神医圣手的招牌摆放在路边，风吹日晒许久，表明已经发黄，还有一些苍蝇留下的粪便。
招牌里面有一枚白炽灯泡，线路老化，有些接触不良，使得灯泡不断的扑闪着。
门口，牛百胜这辈子都没如此心慌过，老四刘晨递给他一根烟点上，他的手哆哆嗦嗦，眼睛中除了惶恐，后悔，在没有任何神色了。
刘晨自己也点上一根，两个人目光望着这条修长且臭气熏天的小街尽头，他们不敢回头，因为就在身后的门诊室中，曹丽娜躺在一张脏兮兮的病床上，污浊不堪的床单已经被鲜血浸透，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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