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找你,我带着小满,在路上走了一年,好不容易到了京都,小满却患了重病,若不是好心人搭救,早就,早就……”她声音凄凉的说道:“我知道,你,你在京都已经有了家室,我,我不会再打扰你了,我会一个人把小满养大成人的……”
小姑娘抬头看着年轻仕子,大眼睛里面饱含泪水,“娘,爹爹不要我们了吗……”
妇人帮她拭去泪水,说道:“小满啊,是娘认错人了,我们走,娘带你找你真正的爹爹……”
说完,便牵着小姑娘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去。
酒楼之中,年轻仕子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周围众人逐渐变的厌恶的目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灰溜溜的离开了。
“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想不到竟也是此等狼心狗肺之徒。”
“活脱脱就是戏文里的陈世美啊,我还以为那故事都是戏文里才有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抛妻弃子,枉他还是一个读书人,他也配读书人这三个字?”
“满口读的是‘圣贤书’,难道圣贤就教了他这些吗!”
“那女子可怜啊,她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分明是心中已经绝望了,倒是可怜了这一对母子……”
……
那青衫仕子离开之后,酒楼之内的众人,反倒是变的义愤填膺起来。
在他们心中,读书人所说的话,还是有些重量的,这些人读的是圣贤书,讲的是大道理,可一个连抛弃发妻,抛弃子女的事情都能做出来的衣冠禽兽,能讲出什么道理来?
其中一人摇了摇头,说道:“公主殿下对于此等污蔑之言,从未理会过,殿下心中记挂的,只有我景国百姓,这些日子来,推行了多少新律,让多少人吃得起饭,又让多少人读的起书,也不想想,他们的妻子,他们的孩子,受了公主殿下多大的恩惠,这些人,狼心狗肺,狼心狗肺啊……”
又有一人不忿道:“如果这就是灾星,那我倒是盼望,我景国,多出几个这样的灾星……”
酒楼之中,不少人脸上露出了羞愧之色,刚才听那狼心狗肺之人说的振振有词,他们差点儿就信了,他们里面,又有多少人因为殿下而受益,知恩不报,反倒帮着一些居心叵测之徒诬蔑她,这是忘恩负义啊……
“呸!”老方吐出一口鸡骨头,骂道:“人渣!”
随后脸上又浮现出了疑惑之色,问道:“姑爷,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个妇人,有些眼熟?”
“不太熟……”李易点了点头,起身说道:“走吧,去别的地方再看看。”
某处茶楼门口,伙计将李易三人拦下,笑着说道:“客官,这里今天被人包下来……”
随手接过老方扔过去的一锭银子,脸上的笑容立刻灿烂,“三位客官,里边请……”
茶楼里面人影不少,大都是些文生打扮的年轻人,应当是在举办诗会词会之类的活动,有人提笔书写,有人大声评析。
“如今天子抱恙,东宫空悬,女子当朝,纲常已乱,天象示警,朝廷不管不顾,实在是不知,我景国的前路到底在何方……”
茶楼之中有人皱起眉头,今日大家是以文会友,虽说年轻人一腔抱负,聚在一起,免不了要议论议论国事,但荧惑守心一事,已有定论,司天监发出对公主殿下不敬的言论,意图祸乱朝纲,已经引咎辞官,朝中几乎所有官员都亲眼见到了荧惑,这位汪姓才子此时又说出如此言论,到底是何居心?
“我辈读书之人……”
那位汪姓才子,下一句话只说了个开头,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一个浓妆艳抹,身材臃肿的女人从外面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位壮硕的男子,大骂道:“狗屁的读书人,你们读书人嫖娼就不用付钱了吗?”
汪姓才子脸色一变,立刻快步走上前,小声道:“不是说了,过两日……”
“呸!”那老鸨猛地挥了挥手,怒道:“嫖娼付钱,天经地义,我们打开门做生意也不容易,你今天要是不给钱,拉你去见官!”
汪姓才子也顾不得此刻的情境了,连忙低声道:“两天,就两天……”
“没钱是吧?”老鸨瞥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说道:“抓他见官!”
他身后的几名壮硕男子顿时一拥而上。
汪姓才子很快被带走,留下茶楼内的众人面面相觑。
才子自古风流,逛逛青楼,算不得什么,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件雅事,但逛青楼不给钱,就有些太过分了……
这种品德有失的人,啧啧,不屑与之为伍啊……
李易抿了一口茶,崔家玩的这种把戏,太明显,也太直白,实在是没有一点技术含量,但要说效用,如果不是勾栏的力量介入进去,倒是真的会出现一些麻烦。
这些读书人,一直以来都是最具有煽动性的群体,影响力不可小觑。
所幸,那位褚太傅,这一次并没有和崔家同流合污,否则,事情怕是会变得棘手的多。
从茶楼出来,打算去勾栏的时候,再次见到了刚才在酒楼中遇到的年轻仕子。
他瘫坐在一处高大的府门之前,恸哭道:“娘子,你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她们啊,这是诬陷,这是诬陷!”
一名丫鬟将一个包袱从里面扔了出来,厌恶的说道:“小姐说了,让你滚,滚得远远的,下次要是还在京都看到你,叫人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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