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寿宁从昨天开始,情绪就比较低落。
李易思忖了好久,才看着她说道:“要是不想回去,就让他一个人回去吧……”
寿宁抬起头,脸上露出笑容,说道:“聚散聚散,有聚就有散,有散才有聚,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京都有母妃,有皇姐,还有许多事情,我也不能总是在外面……”
李易不再说话了,寿宁低头沉默了一会,跑到一边,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出了纵横交错的线条,说道:“先生,我们下棋吧,下兽棋……”
兽棋是李易教给她的第一种棋,也是她会的第一种棋,由李易传授给她,经由她发扬光大之后,迅速风靡京都,尤其是在年纪不大的孩童之间流传最广。
她下的很慢,也中规中矩。
这使得李易也不好使出小飞象跳跳虎宇宙超级无敌哮天犬之类的终极绝招,好在这次和她下棋有输有赢,而且输赢的几率在五五之间……
这让他更加伤心,深知在下棋上,他这辈子怕是都没有机会超过寿宁了,她居然能以赢一局输一局,绝不多输也绝不多赢的方式,和他下了半个时辰……
下着下着,就连站在后面的白素也看出来了,望向他的目光略微鄙夷。
于是这盘棋就下不下去了。
他看了看时辰,也差不多到了准备晚饭的时候了。
这些日子,醉墨的饮食都由他一个人负责,包括食材,也是他亲自去市场上挑选的最新鲜的。
寿宁拎着一个小布袋,跟在他的身后,俨然一个小跟班的样子。
这些天都是这样的,除了睡觉和极少数时候,她几乎不会离开他身边五步。
如果不是白素也跟在后面,这一定是没有任何瑕疵的日子。
徐老最近像是又有所突破,李易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不过也无妨,只是出去买个菜而已,也不用次次都需要宗师护送。
更何况,白素虽然胸小屁股小心眼也小还有一堆缺点,但是优点也很明显,天榜第八,这绝对是一个合格的保镖,再加上老方,在永县之内,几乎是可以横着走的。
很巧的在街上遇到了杨甫一行人。
王姓老者带着杨甫,以及几名护卫,缓缓的走在街上,一边走,一边还在和杨甫说着什么。
之前的一段日子,王老头还经常向他请教一些问题,或者是聊一些有关景国的事情,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就很少再来了。
倒是经常见到他给杨甫讲帝王之道的时候,后者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李易能理解杨甫,因为这位丞相大人的声音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就连他听了也想睡。
“景王殿下。”王姓老者也看到了他,对他拱了拱手。
李易看了看他,“丞相这是……”
王姓老者拱手说道:“蜀州原本是景国最穷,最乱的地方,短短两年,却变得如此的繁荣和富裕,老夫带靖王殿下出来看看,希望殿下能从中学到一点儿东西……”
李易看了看杨甫,发现他的眼睛正盯着街边小摊上的水果冰糖葫芦,并且露出渴望的眼神。
他觉得王老头还是有些操之过急,就算是学会了又如何,蜀州之所以变成现在的蜀州,不仅仅是因为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还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武国现在可还在别人手里,就算杨甫学会了,也还是一场空……
李易给寿宁和杨甫一人买了一支水果糖葫芦,杨甫脸上的渴望和羡慕之色才没有了。
正要和他们挥手告别,一行车队缓缓的远处驶来,为首的男子左右看了看,忽而走过来,问王姓老者道:“敢问这位老人家,永县县衙怎么走?”
王姓老者并未回答,看了看他,问道:“你是武国人?”
男子诧异道:“老人家是怎么知道的?”
王姓老者想了想,说道:“若是老夫猜的没错,你应该是武国沧州人士吧?”
那男子脸上更为惊诧,叹道:“奇了,奇了,老人家莫非是算命的不成?”
见他承认,王姓老者摇了摇头,说道:“若不是沧州人士,又怎么会有沧州口音,老夫虽然老了,但是耳朵还行,不至于连家乡话都听不出来。”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虽然王姓老者的遭遇和这句诗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是能在异国他乡遇到家乡人,怎么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王姓老者看了看这一行人,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那男子叹了口气,说道:“老人家有所不知,沧州现在落到那狗朝廷的手里,民不聊生,我们本是沧州的商户,实在是被狗朝廷逼得怕了,才想着来到这蜀州,谋一条生路……”
他叹了口气,说道:“还是公主殿下在的时候好啊,可惜殿下,唉……”
蜀州有许多来自齐国和武国的商人,只要是做正经生意的,在县衙登记造册之后,在这里都不会受到歧视和差别对待。
王姓老者自然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只是,他本是武国的丞相,如今看到武国的子民为了避祸,只能逃到邻国,心中只觉得悲凉,心中的某个信念也更加的坚定了……
“老人家也不知道永县县衙在哪里吗?”男子看了看他,笑道:“我们再去找人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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