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丞这一番话说的很不是时机,若是没有那一块木牌,魏县令一定会觉得他的脑袋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胡言乱语。
但那东西他终究是看到了,而且看得很清楚。
在看到那一块普通至极的木牌时,魏县令脸上的淡然之色尽去,瞳孔骤缩!
……
……
“客官,厨房的菜是不卖的,您要是想吃什么,吩咐下来,我们马上就给您做好送上去,这样是不行的……”醉香楼的厨子一脸无奈,眼前的年轻公子简直是他遇到的最奇葩的客人。
想吃什么饭菜,告诉伙计,他们自然会用最快的速度做好送上去,可他却一个菜都不点,非要在这里买些鱼虾,还有昆仑紫瓜之类的,这不是让他们为难吗?
跟在那年轻公子身后的伙计对厨子挤了挤眼,说道:“说什么呢,这位客官可是贵客,不就是几样菜吗,还不快去准备!”
要是别的客人提这样的要求,他们早就当做是砸场子的人赶出去了,但天字号房的客人可不一般,为了这些小事开罪他们可是十分不划算的。
厨子也是心思灵巧之人,见状只能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去准备了。
鱼要新鲜,虾不能少于一寸,昆仑紫瓜——那可是今年的第一茬,楼里都供不应求,这位公子还真会挑啊!
李易从后厨溜达出来,王县丞和郑主簿还没有结束战斗,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位魏县令是从京城来的,应该不会像那俩货一样没见识,密谍司其实就是悬在百官头上的一把利刃,下至七品县令,上至一品大员,没有人不害怕这些游离于法规之外,代表了皇帝意志的人。
从京城到庆安府的这一路上,这木牌他用过几次,倒也有一些额外的发现。
除了京都之外,居然到处都有密谍司的势力,官员们永远不知道他的师爷管家甚至是家里的马夫,除了是师爷管家马夫之外还有什么样的身份,对方不经意间露出的一块牌子,可能都会使得主仆瞬间易位。
能当上皇帝的怎么都不会是一个人畜无害的邻家大叔,李易甚至怀疑那些官员晚上和夫人敦伦了几次都有人贴心的记录,子爵府有没有这样的人李易不知道,不过影响不大,可以进入内院的几个丫鬟,都是从小就在李府长大的,他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小声的嘀咕老皇帝太吝啬的话除了风不会有谁听到。
他要上楼的时候,几道人影从楼上下来,为首的年轻公子怀里搂着一位妙龄女子,在几人的簇拥之下下楼,占据了楼梯大半的空间,李易侧身走上去的时候,忽见那女子回过头,惊诧问道:“可是李易李公子?”
李易转过头,看到那女子脸上有着惊喜的表情,仔细端详了几眼,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她。
搂着那女子的年轻公子怔了片刻之后,看着李易,表情微怒的说道:“你就是李易?好大的派头,居然让本公子等了这么久!”
年轻公子身后的青年愣了愣,他今天好像还没有来得及说这件事情就被打了出来,可这李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其实已经说了,只是被那女子揍得太狠忘记了?
李易的目光在年轻男子的脸上扫了一圈,这男子他依然不认识,对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洛水神女是我的人,你以后最好离醉墨姑娘远一些,要不然……”贵公子放开那女子,看着李易,威胁的说道。
“神经病。”
李易扭头就走,这样的人最近几天见过太多了。
年轻公子话还没说完,就不得不停住,脸上浮现出一丝恼怒之色,大步的走上楼,伸手便要抓李易的衣领。
……
……
二楼最里面,天字一号房间之外,有不少人都在焦急的等待,房间内却之中没有传来声音。
魏县令和王县丞郑主簿不是已经撕破脸了吗,还有什么事情能谈这么久?
众人自然不知道,房间里面,魏县令的额头上已经浮现出了一层细汗。
密谍司,居然是密谍司!
王县丞怎么可能是陛下的人!
魏县令曾经也是京官,见识自然非凡,又哪里会不认识使得无数官员只听名字就会颤上几颤的部门。
如果说御史们是在明处监督百官的鹰隼,那么密谍司就是躲在暗处的毒蛇,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跳出来咬人,但毫无疑问,有幸见到密谍司之人的官员,就再也见不到别的什么东西了。
见到那牌子的那一刻,魏县令终于意识到,他要对付的不是王县丞,也不是密谍司,而是——
是那个他想想就浑身直冒冷汗的存在。
那是无论他身后有什么人,什么背景,都不可违抗的存在。
此时,他有没有做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那些人又何曾在乎过那些东西?
就算是明日一早安溪县令吊死在自家房梁上,怕是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是,是,王大人,王大人说的对……”魏县令强行抑制住心中的惊惧,从座位上站起来,弯腰说道:“两位大人,快请坐……”
……
……
门外的众人已经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终于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阵响声。
房门从里面打开,接下来,众人便看到了让他们极度震惊和不解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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