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书?”
看到那道身影,百官的心头立刻浮现出了浓浓的疑惑。
第一个站出来为那位李县子说话的人,居然不是吏部侍郎李明泽,也不是兵部尚书严炳,更不是对他颇为爱护的老将,居然是户部尚书秦大人?
不止是百官惊讶,陈勃自己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位向来不参与朝中争斗的户部尚书为什么会突然横插一脚,心下郁闷,再次说道:“秦大人,本官的话到底有没有凭据,只需询问国子监的郑大人就行了。”
在朝中做事,最怕的就是孤立无援,早就预料到到时会有人反对,几天之前,陈勃就为自己找到了可靠的盟友。
国子监祭酒,在这件事情上,整个朝堂,还有谁比他更有资格发言?
百官闻言,心中不由暗自鄙夷,朝堂之上,谁不知道国子监祭酒是秦相的门生,也是坚定的蜀王党,这个时候,怎么可能站出来为李县子说话?
“既然如此,那郑卿你便说说,李县子的新算学,到底是如何一个邪门歪道?”这时,景帝的声音传了过来。
国子监祭酒的心中极为苦涩,如果没有昨日的事情,他当然会站在礼部侍郎陈勃的一边,可问题是国子监真的心虚啊,陛下昨日已经给了他们一次机会,如果不好好抓住的话,不仅他这个祭酒没得做,整个国子监怕是都要完了。
他心中暗叹口气,上前一步,说道:“回陛下,李县子天纵之才,那新算学之法,更是玄妙至极,得之是我景国之福,是万民之福,国子监正欲向李县子虚心请教新算学之法,将之正式纳入到算学一科,此后我景国学子,当以新算学为准……”
礼部侍郎陈勃本来是一副嘴角带笑,胸有成竹的样子,随着国子监祭酒的开口,他嘴角的笑容僵住,脸色逐渐变的苍白。
他转过头,看着还在继续说话,已经快要将那李县子夸上天的郑祭酒,脑海一片空白。
他有些不明白,当初明明说好的,等自己抛出这个话题之后,他就站出来对于那新算学大加贬斥,到时候必然会有无数同僚一同进言,将此事一推到底,这是他们对付那李易的第一步,走好了这一步,后续的计划才能得以施行。
可是——郑祭酒这又是演的那一出?
郑祭酒开口之后,百官亦是一阵愕然。
这郑祭酒今日莫不是吃错药了,居然为长安县子说话,亦或是他和陈勃有仇,可他和陈侍郎不都是亲近蜀王的吗,怎么会当着陛下的面,当着百官的面,让陈侍郎下不来台……
百官之中,陈庆和陈冲的眉头皱了起来,因为陈勃丢的不只是他的面子,还有陈家的面子,还有便是那郑祭酒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倒戈?
百官之前,秦相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倒是有不少官员表情微怒的看着国子监祭酒,今日他的表现,彻底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陈卿可还有什么话说?”国子监祭酒说完,景帝看着陈勃再次问道。
“臣,臣无话可说。”陈勃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咬牙开口。
不多时,百官从殿内陆续走出,郑祭酒站在前面,本想和陈侍郎解释,不料对方在经过他身旁的时候,只是冷哼了一声,就大步的离开,他站在原地,脸色变换了好一会儿,最终拂袖而去……
……
……
“还有十天。”
李易掰着指头数日子,转头看了李轩一眼,说道:“你要不进宫给陛下说说,永宁的病情刚刚好转,宫中的环境对她的病情有害无益,能不能把她接出来治病?”
李轩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还被皇伯伯禁足着呢,只能待在世子府,怎么进宫见他?”
李易摇了摇头,看来这件事情这货靠不住,不过一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低头继续忙手里的活时,院外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师伯!”
杨柳青站在门口,一脸的笑意。
李易和如仪她们从庆安府来京都的时候,杨柳青并没有一起跟着,留在庆安府帮忙处理豪侠榜事宜,柳二小姐身边的娘子军也都留在了那里,这一次,她们是随同宛若卿一起过来的。
除了她们之外,勾栏真正的中坚力量也完成了从庆安府到京都的转移,急于发展的孙老头,等他们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宛若卿没有来子爵府,而是让杨柳青带来了一封信。
“终于来了……”
李易读完了她的信,将它重新装到信封里,抬头望着远方的天空,低声喃喃了一句。
……
……
“能进秦府,这是你们的运气,眼睛都给我擦亮一点,老老实实的干活就成,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不然被赶出去都是轻的,都听到了吗!”
秦府,一位胖胖的管家双手叉腰,指着府上新招进来的十余名下人说道。
“听到了……”下人们唯唯诺诺的说道。
“大点声,都没吃饭吗?”胖管家皱眉问道。
“听到了!”
“秦贵,你在干什么?”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胖管家回头一看,严肃脸下一刻就挂上了谄媚的笑容,说道:“五爷,府上最近人手不够,这是今天新招的一批下人。”
说完,他又转过头,看着一帮下人说道:“都睁大你们的眼睛瞧仔细了,这是家里的五爷,还不快见过五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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