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侍郎。”刘县令走上前,对那男子拱了拱手。
“刘大人。”京城令卫侍郎还是认识的,看着他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易偏过头看了一眼,说道:“这就要问问卫侍郎的公子了。”
“你是何人?”
卫侍郎只是听下人说自家公子被官差扣了,便匆匆赶来,具体的事情,其实还没有了解,看着旁边插嘴的年轻人,皱眉问道。
刘县令上前一步,说道:“这位是李县候。”
“李县候?”听到这个称呼,卫侍郎心中咯噔一下,但还是不死心的问道:“哪个李县候?”
“长安县候。”刘县令看着他说道。
这下卫侍郎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长安县候,长安县候李易,这个名字,可真的是如雷贯耳啊……
蜀王乃至于秦相一系在他的手上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大的损失,根本难以估量,如今的朝堂,两股势力针锋相对,这位李县候,就是对方势力中的关键人物。
别说他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就是他背后的陈家,也得避其锋芒……
更何况,作为新任礼部侍郎的他,比谁都清楚,他的这个位置,是如何得来的……
尤其是听刘县令讲完事情的经过之后,卫侍郎额头上的冷汗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出冒了。
和这位产生冲突就已经够让他难受的了,更加可怕的是,自己这一方居然还不占理……
卫侍郎低着头,郑重的说道:“都是卫某教导无方,冲撞了李县候,本官这就将他带回去好好管教……”
李易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无妨,年轻人冲动很正常,卫侍郎也不用太过责罚令公子,还是要以引导为主。”
卫侍郎愣了下之后,立刻点头道:“是是是,我知道了,多谢李县候!”
他此刻心中诧异至极,这位李县候,如此通情达理,好像也没有传言中那么难缠。
看起来,很好说话啊……
“冲撞的事情就暂且不谈了。”李易看着他,说道:“只是,令公子刚才弄脏了我这位朋友的衣服,不知道……”
“该赔!”卫侍郎猛的点头,说道:“这是应该的,这位姑娘的衣服,我会让他照价赔偿的!”
如果人人都像卫侍郎这样明事理,那不知道能免掉多少麻烦,李易笑了笑,说道:“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一万两银子,卫侍郎不要忘了,明日之前,送到杨柳巷。”
“一定,一……”
卫侍郎点了点头,随后就怔住,有些不确信的问道:“多少?”
便是完全用金线织就的衣服,也值不了一万两银子吧?
听错了,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区区一万两,卫大人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李易摆了摆手,说道:“就这么说定了,卫大人可以带令公子走了。”
一万两银子他当然不能放在心上,心上放不下啊,这些钱卫家不是拿不出来,但真要这么拿出来,他怕是连棺材本都得赔掉。
此刻,卫侍郎终于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赔偿的问题。
这是警告,也是震慑。
卫家出一万两银子,此事就此作罢,要不然,他这礼部侍郎的位子,怕是就要动一动了。
卫侍郎毫不怀疑,刚才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有这样的能力。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酒楼出来的,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在某一个瞬间惊醒,急忙道:“快,快,去陈府!”
“爹……”
卫俊良刚刚说出一个字,就被卫侍郎一巴掌抽在脸上,引得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爹,你打我……”从未被如此对待过的卫公子捂着一边脸,难以置信的说道:“不就是一个区区的县候吗,你是礼部侍郎,背后还有陈伯伯,为什么要怕他!”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卫侍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你知道,上一任礼部侍郎,是因何下狱的吗?”
第七百五十五章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继王永之后,近日的朝堂新星,礼部卫侍郎也领着儿子离开了。
两人的对话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倒是让酒楼里的人听了个清楚。
一万两啊,就因为那姑娘的衣服被溅上了几滴酒水,卫家就要拿出一万两银子赔偿,这代价,实在是大的有些匪夷所思了。
能坐在这里吃饭的,当然都不是底层的普通民众,比起常人,自然会多一些政治上的嗅觉。
官场向来如战场,朝堂形势一日一变,更何况是五个月,谁都知道,李县候和秦家,和蜀王一系向来不合,其实在他离开京都之前,蜀王一系暗中的动作不少,那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之感,很多嗅觉敏锐的人都察觉到了。
然而李县候在那种时刻离开了京都,又恰好发生了工部侍郎之子当街围杀两名女子一事,继而连同工部侍郎都被清查,一夜之间,从一部大员变成阶下之囚……
陛下对此大为震怒,那段时间,担心再惹圣怒,蜀王一系自然不敢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然而随着时日渐久,他们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适逢陛下龙体有恙,早朝不开,除大事外,其余诸事,皆交由尚书省决策,如此一来,他们的各种手段,便也越发的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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