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诺玛地区的民众来说,这是好事,意味着一时半会儿,屠刀还砍不到大多数人的头上。
但对于军营所在地区的民众来说,这就是天大的坏事了。
色雷斯人可没有“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想法,恰恰相反,他们既然已经被亨利侯爵放开了缰绳,自然是走到哪里祸害到哪里,离得越近越倒霉。
比方说这个军营附近的几个村子,就倒了血霉,被祸害得不成样子。
用小贵族庄园改建的简陋军营大门处,两个士兵正无精打采地看门。
夏日的夜晚并不冷,但庄园门口可没有驱除蚊虫的魔法阵,他们两个大活人站在这里,蚊蚋之类自然一个劲儿往上冲,两个人也就四只手,护得了上护不了下,才小半夜工夫,身上已经不知道咬了多少个包。
更让他们不高兴的,是庄园里面传来的声音。
女人和男人的声音。
起初,女人的声音是求饶,是哭泣,后来就成了惨叫,成了哀鸣,现在已经是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呻吟,什么时候彻底消失,也一点都不奇怪。
男人的声音倒是没什么变化,欢呼、嚎叫、剧烈的喘息,还有各种各样的叫嚣和咒骂,无非换了人,又换了人,再换了人,如此而已。
“二十几个人呢,怎么偏偏就轮到我们看门呢!”一个壮硕的士兵不高兴地说,“我讨厌值夜!这不就是在喂蚊子嘛!南方哪来这么多蚊子的!”
“蚊子也就罢了,最可恨的是……今天日子不对啊!”另一个士兵身材略高,此刻满脸愤然,“晚上他们才刚刚抓了几个女人回来,不抓紧时间的话,等到明天早上值班结束,怕是就连趁热都趁不到了啊!”
“趁不到热就趁不到热吧。”壮硕的士兵满不在乎,“反正我搞过之后,怎么样也都冷了……我不介意的。”
“XX的我介意啊!”高个子士兵怒了,“漂亮不漂亮,我不在乎;新鲜不新鲜,我不在乎;活的死的,我也可以不在乎;特么连热都不热了,我就没法忍了啊!”
“没法忍的话,下次你出去的时候自己找两个呗。”
“自己找?特么周围哪里还有合适的女人?”高个子士兵越发生气,“这次他们为了弄到几个,走了差不多五十里地!一来一回,就是一天时间。想要走得更远,就没办法在天黑之前回来了,那可是违反军纪的!”
说到军纪,两个士兵都露出几分惧怕之色。
他们的长官绰号“屠夫”,是个极度凶残的人物。一言不合翻脸杀人,那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最可怕的是,他只要杀性上来,什么人都敢惹,什么人都敢杀。
他只有一只耳朵,鼻子也少了半截,这是当年他想要给一个文质彬彬的新兵下马威的时候,被对方割掉的——那个新兵叫理查德,一头金发披散如雄狮鬃毛一般。
自从那件事之后,原本在王都禁军之中当教头的他就被送到了兔子不拉屎的边境,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却又以下级军官的身份参加了莫来之战……那些零零碎碎的也就不用说了,总而言之,现在他是这个军营的头儿,是这方圆上百里的绝对统治者。
原本在大营里面的时候,“屠夫”还收敛着脾气,独领一方之后,他的残暴性格立刻就忍不住发作了。
比方说这座庄园,原本庄园的主人已经投降,却因为在吃饭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惹了他不高兴,被他直接砍下了脑袋,挂在不远处的树上——现在还晃荡着呢。
那一刀砍下去,“屠夫”压抑多年的凶残就彻底爆发了。他杀了负责监督的副官,又杀光了大半个庄园的人,把剩下的人分男女绑起来,让士兵们挨个儿去杀男的干女的,最后又把那些女人也杀了个精光。庄园外面树林边的一片焦臭,就是庄园里面这些人最终的结局。
屠戮庄园之后,“屠夫”越发的凶残,每天都跑出去杀人。大约是发泄过之后脑子稍稍好用了一点,他倒也没阻止士兵们自己找乐子,只有一条——谁敢违反他的命令,二话不说,一刀砍了。
短短几天,他已经砍了三个士兵。
这些士兵们在百姓面前是豺狼虎豹,但在“屠夫”面前就不过是犬豕,哪里有违反他命令的胆量!
说到“屠夫”,两个士兵心头的欲念顿时消散,身体也微微颤抖,急忙端正了态度,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老老实实地做守卫的工作,不敢有半点疏忽。
又过了一会儿,庄园里面的女人声音终于彻底消散了,只有男人的声音还在持续。
再过了许久,男人的声音终于也消散了,一片安静。
“这些混蛋总算消停了!不知道玩得怎么样……该不会又像上次那样玩烂了吧!”矮壮士兵想起上次的情况,忍不住抱怨了一句,“玩烂了就没得玩了啊!”
他抱怨了几句,却没听到同伴回答,忍不住转过头去,问:“怎么了?”
这一看,他顿时愣住,只见同伴直愣愣地看着天空,眼睛瞪得滚圆,满脸惊骇之色,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什么东西这么可怕啊?”他说着,也抬头看去。
然后,他也愣住了。
今晚天气很好,皓月当空,玉宇澄清。但此刻他抬头看,却只看到一轮鲜红的月亮,而且特别的低,仿佛要落到地上一般。
52书库推荐浏览: 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