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她的话,押着奥德里奇的两个士兵,也把人从队伍的最后带到棺材旁边,一把推在了地上。
奥德里奇浑身捆着铁链,倒在地上,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无力地颤抖着。
民众抹了抹眼泪,看着奥德里奇,各式各样的声音再次从人群之中传出。
“传言……传言居然都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太可怕了……他居然真的做出了这种事情?”
“杀了他!杀了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
王后转过身,漠然地注视着奥德里奇,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却比畏惧仇视快意还要复杂许多。
沉默片刻,她摆出一个安静的手势。
等到周围的人群渐渐平静下来,她才再次开口:
“六天前,他杀死了陛下,想要控制住王宫,把整个弗瑞登都当作献给伊科尔的礼物。幸好,在那样危急的关头,或许是天神还没有抛弃我们,一位朋友站出来,制止了他的恶行,没有让这一切酿成更大的悲剧。”
说着,她对着紫衣的主教伸出了手。
“维克托大主教。他打败了奥德里奇,阻止了叛徒的阴谋,将我们的国家重新还给了我们。如果不是他,我和我的女儿,还有我腹中未出世的孩子,此刻已经是三具冰凉的尸体。”
民众们面面相觑,满脸愕然。
也不知道此刻,他们愕然的究竟是教会“拯救”了他们的国家,还是王后怀孕这个消息。
主教却只是站在原地,眼眉低垂,一动不动。
“从前,我们对他们有着诸多误解。可是现在,他救了我和我孩子的命。”王后说到这里,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有些哽咽地继续道,“作为一位母亲和妻子,我不能忽视这一点。因此,维克托主教,非常感谢您,您将获得在弗瑞登自由传教的权力。我能感受到我丈夫的心意,是他让我作出这个决定的,没有任何人可以质疑。”
主教上前一步,双手合十,作祈祷状。
“愿神庇佑您的国家。”
人群有些哗然。
教会的禁令是一项历史最为悠久的政策,他们早已习惯。可是,王后本人在他们眼前抹着眼泪,作为犯人的奥德里奇和伸出援手的主教也摆在他们眼前。一切都活生生的,他们更是无从质疑。
因此,这一幕之下,甚至没人出声反对。
就连那些一向痛恨教会的官员,此刻也哑然无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即便知道,他们也说不出口。
“另外……关于杀害国王的罪名。”
而这时,王后又来到奥德里奇面前,恢复漠然的神态,说:“策划了整个阴谋的背叛者,奥德里奇,以及他手下的所有叛国法师,我以王后的名义,宣布他们死刑。”
人群之中又是一阵惊呼。
手下的所有叛国法师……意思是……
就在民众面面相觑的时候,街道那头,忽然适时地走出了大群士兵。
人们纷纷转过头。
只见,那群士兵缓缓走出来,队伍十分庞大,起码有上千人。他们之中,押着数百个犯人,每个犯人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身上也像奥德里奇一样,捆着一圈又一圈的铁链,干扰周围元素,让他们施展不出魔法。
仔细看去,有人也认出来,犯人正是这几天里不知所踪的法师共济会成员。
顿时,人们更惊讶了。
在这流言四起的几天内,国内所有法师共济会的分部都关上了大门。而对照人数,整个五六百人,似乎……整个弗瑞登境内的法师共济会成员,都在这里了。
原来,他们不是失踪,而是全被抓了起来。
“巴里特将军,押着所有人去城北行刑。”
皇后开口,声音清亮而冰冷,被阉割的歌剧优伶。
在她的身后,巴里特将军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来,面无表情地行了一个礼。
“遵命。”
民众还没反应过来要发生什么。但在这种气势之下,他们还是纷纷退让,让开了一条道。于是,巴里特将军押着奥德里奇,身后的上千士兵押着数百位法师,往城北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们的速度很慢,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目的地。
整个雪迪城的民众,也在相互告知之下,前前后后跟了过来。
他们的目的地,是城北一块很少有人经过的荒地。然而此刻,在那些民众的眼中,这块荒地已经与他们的记忆大相径庭。
本来平坦的地面,此刻却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巴里特将军站在坑洞前,转身点头,随后,便把奥德里奇一把推了下去。
人群之中传出惊呼,大概……也在为他们猜想到的东西而感到震惊。
至于将军身后的近千士兵,他们得到指示,也押着那些法师,走上前来,在无数人的围观之下,一个接一个地把法师们推下了深坑。
紧接着,令人不忍旁观的一幕发生了。
法师们捆着铁链,一路走来,几近虚脱。可是,当他们坠入深坑,看到奥德里奇之后,他们都像饿了两天的疯牛看见了红布一样,挣扎着爬起来,朝着奥德里奇扑过去。
“你为什么要害我们?为什么!”
撕心裂肺的咆哮声,回荡在这个坑洞之内。
被推下去的法师越多,坑里情况就越混乱。没一会,奥德里奇就被红了眼的法师们淹没,仿佛被蚂蚁淹没的毛虫,连人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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