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呀?”她不说,冬儿反倒有些好奇,小心折好袋口,把糖放回衣服口袋,拍了拍问。
钟茵鼓了鼓勇气,凑近说:“那个,冬儿知不知道你小澈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这个,嗯……”冬儿拖了个长音,仰着头在思考。
旁边郑书记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了,“欸我说,你们俩跟我聊了一下午男女关系,现在突然问这个问题……会不会太过分?”
钟真和钟茵互相看一眼,没搭理他。打从郑书记一不小心撕下反派伪装之后,她们不害怕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可是哥哥以前说过”,曲冬儿开口了,认认真真道,“哥哥说,他不喜欢和胸部小的女孩子说话……”
“……”江澈竟然能当着冬儿的面说出污染这么严重的话?!郑书记很愤怒。
但是冬儿说这句话的神态和语气,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她只是在说头发长头发短一样……毕竟,她懂个屁啊。
姐姐钟真看一眼妹妹,藏在眼神里默默得意,不久前的一个晚上,姐妹俩互相亲手测量过,妹妹亲口说的,是她大一点。
“可是。”曲冬儿继续说:“可是他后来又跟那个姐姐好了……我不敢问妈妈就问杏花婶,杏花婶就叹气,说,男人啊,都是口是心非的。”
冬儿学了个老气横秋,人生感怀的腔调,接着咧嘴一笑,轻快道:“就这样啦。”
轮到钟茵得意了,她意味深长看一眼姐姐,咯咯咯咯笑起来。
……
稍晚些时候,在国内,南关省省会,庆州,一套只有两室一厅的老式单位家属楼里。
某当事人,林姑娘,正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口苹果咬一半,像是想什么事情入神了,呆在那里。
“怎么了?”林妈妈下班回来,开门看见这情况,好奇问。
林俞静回过神来,“啊”一声,接着缓缓摇了摇头。
“诶哟,啧啧,这样子也不像你啊。对了,小澈高考考得怎么样,打电话来了吗?”林妈妈笑着又问。
妈妈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林俞静正郁闷地就是这事,江澈自从高考结束打过一个电话,写过一封信,寄了张他骑车环青海湖的照片,说要出去一趟后……就彻底消失了。
“不知道,像我们这种学习好的学生,是不跟那些学习差的同学玩的。”林俞静赌气说。
“……”林妈妈放下包,坐在女儿身边偷笑。
看小情侣闹矛盾,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啊。
林妈妈也拿了一个苹果。
母女俩各自咔嚓咔嚓……
又看了一会儿电视,林俞静突然神秘兮兮凑近妈妈,小声说:“亲妈妈,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问呗。”林妈妈轻松说。
林俞静想了想道:“那什么,妈妈你和我大姨,你们是亲生姐妹吗?”
“当然是啊。”林妈妈应完,扭头困惑地看着女儿。
“那,为什么大姨……呃,这里”,林俞静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下,结结巴巴道,“那么大,你的……不大啊?”
“……”妈妈嚼苹果的动作停住,终还是于来了,她当年其实也困惑过的问题,但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怎么跟女儿解释好呢?
“咳。”拎着菜,已经门口站了小一会儿的林爸爸不得不轻咳一声,提醒母女俩注意话题,然后有些尴尬地走进来,一边朝厨房走,一边小声含糊地嘀咕:“大概你大姨遗传你外婆多一点……你亲妈,遗传你外公多点。”
“……”还能这么遗传么?林俞静已经对亲爸无语了。
林妈妈不是,她突然噌一下站了起来,“林复礼!”
一直以来,当妻子用这样的语气直呼姓名,就意味着战争。“怎么了?”林爸爸有点惊慌、困惑,自己这是怎么踩着老婆的尾巴了。
“怎么了?”林妈妈反问说:“你思考这个问题很久了吧?”
“我,我没啊,我就是随口开个玩笑。”林爸爸解释说:“为了缓解尴尬嘛。”
“哦……”林妈妈想了想,突然说:“不对,你什么时候注意我姐……大了?”
什么时候?林爸爸心说这不是一眼就看出来的问题么?可是,他不能说。
“天呐,差点忘了……更可怕的是,你竟然还注意丈母娘了。”林妈妈突然又说。
静默,僵持……
电视机里,包拯挥泪铡包勉的京剧唱段,正演到包大人痛斥侄子包勉:“我越思越想气往上撞,你是个人面兽心肠。”
林妈妈忍俊不禁,一边憋笑,一边开口说:“你看,包大人都这么说。”
默默地,一家三口都慢慢笑起来。
林爸爸赶紧脱离战场,进了厨房……
林俞静起身走到厨房门口,问:“爸,你帮我问过大伯了没有呀?”
“什么?”林爸爸一边处理鱼头,一边回头问。
“我暑假接下来去包装厂打工的事啊,我要挣钱。”
“哦”,林爸爸把鱼头剖两半说:“问了,但听你大伯说话,好像有点为难。”
“嗯?那大伯说什么了呀?”
“他让我先问清楚,你到底是去打工,还是监督检查啊?还说,不如要多少钱,你直接敲诈他好了。”林爸爸说完,自己哈哈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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