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一种状态下,那些跟霍家走得近的“小家小业”,日子反而最难过。
江澈和郑忻峰、傻爱国三人来自内地,于港城初露头角之时,就与霍家一系联系在了一起。
欧佩珊从公司利益角度出发,内心其实希望江澈可以暂时“圆滑”一些。
……
车子在霍家大宅门前停下。
开门的是仆人,通报之后,江澈之前见过的那位“明哥”从里面出来,打了招呼,说:“霍先生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大好,今天下午和冬儿下了几盘棋后,就有些疲倦,现在正在做康复治疗,所以……”
霍颍东身体抱恙多年,江澈知道,而且就他现在的身份而言,对方能这样解释,其实就已经足够给面子了。
“没关系。”江澈笑一下说:“我来接冬儿。”
“好的,这边请。”明哥一边带路,一边笑着跟江澈说:“冬儿过来先是和霍先生下了几盘棋,之后就和Lara一起去琴房练习了两个多小时……刚刚吃过晚饭,立即又去了。”
说着话,转过走廊拐角,钢琴声已经传入耳朵。
“到了。”两人走到一间空旷的大房间外,站在玻璃窗边。
窗内,落地钢琴前面的长凳上,两个小女孩并排坐着。
Lara一边弹钢琴,一边哼着歌。
冬儿也在唱。
“月光光,照地堂,月光光,照地堂,
虾仔你乖乖瞓落床,听朝阿妈要赶插秧咯,阿爷睇牛佢上山冈。
虾仔你快高长大,帮手阿爷去睇牛羊。
月光光,照地堂……”
这是一首粤语童谣,大概就是Lara准备在晚会上表演的歌曲,不过此时的冬儿也已经学会了。
两个小丫头并排坐着,一边唱,一边不是互相看看,咯咯直乐。
第三百九十三章 快乐和委屈
“听过这首歌吗?”正当江澈听得有些入神,明哥突然问。
“听过一两次,没听完整过。”江澈点头说。
此时,屋内的两个小丫头已经从钢琴上下来了,赤脚踩在地毯上,来来回回往钢琴架上摆上去Lara的一堆洋娃娃,各种排列组合。
感情真好啊,童趣盎然。
“其实本来的选曲是另一首。”明哥笑了笑,然后用一种典型的,不会唱歌的老男人一个平调哼到底的状态,开始低声哼唱:
“最是梦萦家国,乡土岂可遗忘?长江黄河富饶大地,五千年文化源远流长;中华有过光辉岁月,也曾经历苦难创伤。道路从来是迂回曲折,是非荣辱使人明确方向。祖国富强是众所依归,为安定繁荣各尽所长。”
不知为什么,这歌词在面前这个几乎没有调子的老人嘴里唱来,别有一种悠远深长。也许作为一个长久跟随在霍颍东身边的人,他的所见所闻所想,早都已经潜移默化了吧。
明哥的意思,Lara原本要在一场由英国人主办的政商界内部慈善晚会上,在一个正“折腾不休”的末代港督面前,弹唱这首歌。
“壮哉,趣哉,霍先生。”
不站在霍颍东这样的层次思考,其实并不容易体会这其中的勇气、情怀,还有那么一丝丝“老顽童”意气用事的“顽皮”。
江澈能体会,是因为前世网络普及后,有很多事他都有所了解,而且现在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浅层次”牵涉其中。
“这是霍先生平常最爱哼的一首歌,他唱歌不是太好,早年运动不错,也爱体育。”
明哥说到这,转头看了江澈一眼,微笑继续说:“是因为冬儿姑娘被邀一起表演,才换成了这首童谣。另外冬儿上台的衣服,我们也已经请来裁缝定制了,明天上午就会赶出来。”
“……”老江湖的话是真不好接啊,江澈也不知是应该说“谢谢”,还是反问“你怎么判断的我很怂?”
正犹豫着,两个小丫头摆完了玩具,突然转身一起朝窗边奔来。
“我们可以在窗上呵气,然后写字,画画。可好玩了,我以前没本子的时候,就总这么玩……”曲冬儿拉着Lara的手,开心跑到窗边。
突然看见窗外的江澈了,愣一下,跟着眉开眼笑冲他直乐,扮可爱的鬼脸。
“来,Lara,你画一个明伯伯,我画我小澈哥哥。”
两个小姑娘对着玻璃窗呵气,仔细对着人描,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只不过最后画成的人让自己笑得肚子疼,也让窗外的江澈和明哥不禁莞尔。
接冬儿回来的路上,平安夜的港城街头,浓郁的圣诞气息。
相对来说,这一时期的内地对于圣诞节还没有太普及的认识,就更谈不上过节热情了,冬儿看着新奇,一路扒着车窗,叽叽喳喳,兴奋地指给江澈看,说:
“哥哥,你看那个人头上的红帽子,尖尖的,Lara也有,Lara还说今晚上在床头放袜子,乖乖睡觉,明天早上起来就会有礼物。”
“哥哥你看那个发光的树,它是真的吗?Lara家里的是真的,我摸了。”
“哥哥酒店有红苹果吗?一会儿我吃一个,你也要吃一个,平平安安。”
“……”
……
曲冬儿戴着圣诞小红帽睡着了。
江澈替她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又把一个水晶小苹果放进她放在床头的圣诞袜里,才回房间洗漱睡觉。
隔天一早,他是被冬儿惊喜的叫声、笑声和歌声叫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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