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殊!”
他终于听出了这个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点独特的口音,正是在柳府中那个冒充侍女的五仙教高手。
难道……她竟然一直跟着自己?甚至是从柳府出来……就一直跟着自己?
想到这个可怕的事实,萧千离后背顿时被冷汗湿透。
就算在人烟稠密的地方能不被自己发现,那在这一马平川的茫茫戈壁和漫漫沙漠,她又是如何一路跟踪下来?
单单是这份轻功,倘若郁南殊要对自己下手,只怕早就死了一百次。
这一瞬间,萧千离脑海里转过千百个念头,面色却依然强作镇定,轻笑道:“跟了这么久,你终于肯出来了?”
他几乎是竭尽全力,才让自己颤抖的声音听起来较为自然平静。
黑影一闪,一个环佩叮当的紫衣少女站在他的身前,看年龄最多不过双十出头,生得眉目如画,巧笑嫣然。
她眼波流转,格格轻笑道:“呀,原来你早就知道我跟在你后面啦?”
“哼!”萧千离依然保持端坐的姿势,淡淡的说,“本座这双眼睛还没有瞎,虽然改变了样貌,但是身法、气息却不会有错。”
郁南殊嘻嘻笑了起来,嗔道:“这才是人家本来的面貌呢,之前要假扮别人,那可真是难看死啦!”
虽然这少女的语气平和舒缓,萧千离却丝毫不敢大意——一个能无声无息跟在自己身后足足一个月的人,无论如何重视都不为过。
更何况之前自己破了人家的枯残蛊,早已结上了梁子。
最善压制五毒的水行玄冰真气已灌注全身,大弥天拳业已蓄势待发,只要郁南殊有所动作,萧千离必然以全身功力反扑,以谋求那一线生机。
郁南殊的大眼睛转了转,笑道:“你把那根穿心草给我,我也不白要你的,送你一只蚀心蛊,好不好?”
我TM要蚀心蛊干什么?拿来炒着吃么?萧千离险些要气极反笑,念头一转,却想起了《百毒鉴录》上的描述。
蚀心蛊:以蜈蚣、天蚕毒蛾以秘法炼制,能钻入脑中,损蚀其精血脑髓,遇金则化为脓血。
想到这里,萧千离不禁心中一动,却轻笑道:“你倒是有心了。”
郁南殊围着萧千离转了几个圈子,笑道:“我跟了你这么长时间,却一直看不出你的深浅呢!说修为,似乎只有筑基圆满的模样。但是那四绝剑阵中,八个筑基圆满的剑手,四季生灭一旦展开,纵然是化炁之境的好手也免不了束手束脚。你却应付得如此轻松,可真是教人费解。”
萧千离微微一笑,道:“本座的修为,你要看得出来,那未免也太小瞧天下之人。”
“我没有小瞧你啊!”郁南殊嘻嘻笑道,“你看,我不是一直没有出手么?本来想悄悄给你下只蛊儿,不过我的宝贝们似乎有些怕你,任凭我如何驱使,却也不肯飞到你的身上……”
听到这里,萧千离不禁又惊又怒,原来这毒姝早就打算对自己下手,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毒蛊却无法近身。
莫非是系统的震慑……
他神色依然不变,面色平静的说:“我不欲与贵教结下梁子,却也不惧你五仙大法。”
郁南殊突然跳到他的面前,弯着腰,俏脸距离他还不到半尺,好奇的盯着萧千离的眼睛。
“小心看在眼里拔不出来,如有意外,本座概不负责!”萧千离目光平和,甚至连坐着的姿势都没有动一下。
“少来,我知道你看上了那个傻乎乎的大个子,你瞒不过我!”
郁南殊笑得极为开心,“等你走了之后,我也偷偷去瞧了一瞧,想不到那个傻大个的天赋根骨竟然如此惊人。怪不得你处心积虑,也要跟崆峒派眉来眼去呢!”
萧千离并不否认,正色道:“本座门派地处偏僻,找几个衣钵传人实在不易,如遇璞玉,本座自然见猎心喜。”
“可是你的那两个徒弟,也都是一等一的武学天才啊!真不知道你的眼光怎么这么好,人家不要的徒弟,你倒是都捡了来,而且还都是这种天赋出众的小家伙。”郁南殊的大眼睛转了一转,突然认真的问道,“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功法,能够看出人家的根骨天赋的?”
当然有,但是这却又怎么会告诉你?
萧千离淡淡的回答道:“看着顺眼而已。倘若论到天资,贵教在南疆势力庞大,又如何少得了良才美玉?”
郁南殊笑得极为开心,格格笑道,“算你有见识!好吧,这生意,你做是不做?”
看着郁南殊的模样,萧千离突然笑了。
他指尖一弹,一道乌光径直落在郁南殊的手心,“此物对本座却是无用,倘若能换来一点机会,倒也是一桩美事。”
郁南殊欢喜得跳了起来,打开盒子看了一看,便如同宝贝一般赶紧揣进怀里,喜笑颜开的自语道:“这下好了,我的小凤凰就要大成了!”
“小凤凰?”萧千离回忆《百毒鉴录》上的信息,却并无记载,当下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
“哈!才不告诉你呢!”郁南殊朝萧千离眨了眨眼睛,笑道,“你倒是与一般中原人大有不同,一派掌教,果然是大气得很。”
她右手一扬,一只仅有三四分大小的飞虫从手中飞起,刚刚飞到萧千离身前,却似乎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物一般,划了一个弧线,只是嗡嗡围着他打转,却不敢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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