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守备，都是文都督指派？”
“那是自然，我今年十六，原本想再过几年便去考武举，不想山河凋零、兵乱已过长江。恰好听闻都督招兵便赶来了南剑州，文都督见我枪棒功夫不错，又读过些许兵书，便将此关托付于我。”
十六的愣头兵，文天祥倒是会选人。
莫小白听完不再多问，只让包唤先带他去营内找间屋子歇息。不论接下来要做什么，洗把脸醒醒神都是必要的。
第625章 李恒兵围文天祥
当夜，寮竹关。
半只烧鸡，一条鱼，三碗饭。
这就是包唤给莫小白、羊羊羊准备的接风宴。好在莫小白对吃的并不挑，何况有鱼有肉已然不易，当下便动起了碗筷。
一边吃着，莫小白一边询问附近关隘的具体动静：“最近应该没什么人进出关隘了吧？”
包唤咽下一口白饭，连忙道：“如今战火四起，哪还有人往北去？便是武夷本地的茶农，也不敢迈过关口，日子都过的苦哈哈的。”
“若我有意取分水关，你可敢随我从击元蒙？”莫小白夹起块鱼肉随口一说，没等他送入口中，就看见包唤涨红着脸，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眼。
“咳，咳咳，咳咳咳！”
连咳了好几声，包唤才惊讶道：“都督要夺回分水关？”
“分水关地处要害，不夺回它，你我寝食难安。”莫小白淡淡开口，随后问道：“怎么？你小子怕了？”
“我，我还不能怕了？”
包唤胀着脸，咬牙道：“若是守着寮竹关，我或许还行，可，可要去攻打分水关，我不行，我都没打过一场仗。”
不行？
莫小白听到这话，顿时气笑：“你竟有脸说出这话？文都督让你当守备，难道就只是让你住在这整日吃喝？若如此你何必来从军？我和文都督不需要像你这样的饭桶，觉得自己不行就趁早滚蛋。”
“我！”
包唤被莫小白这么一骂，整张脸更是红的厉害，放下碗筷站了起来：“我不是怕死，关内还有好几百弟兄拿命跟着我，除非有绝对把握，我才会出兵，以卵击石我决计不干的。”
“就算撤职，我也不带他们去送死！”
看着包唤俨如一只炸了尾巴的小猫，莫小白愣了愣，与羊羊羊对视一眼后，眼底都涌现出几分笑容。
这小家伙，想的有些多啊。
“你先坐下，都督没说要你们送死。”羊羊羊摇头失笑，伸手拉着包唤重新入座后，才说道：“就凭你们这里几百个参军不够半年的农夫，当然打不了分水关。”
“那都督还说要我出兵？”
“要你出兵不假，但没说让你扣关冲锋。我与都督在来时已有商议，你若答应只需帮我们裆下谷口关便是，别让其他人来打搅我与都督。”
不是要冲锋送死？
挡住谷口关，不让谷口关的元兵驰援分水关？
包唤想了想，还是摇头：“不行，我听手下兄弟说了，谷口左右还有观音、温林二关，三关兵力加起来至少有两千，我还是斗不过他们。”
光看纸面上的数据，三五百人的确是无法与数千兵力交锋。
可莫小白也没打算让他硬碰硬，当下撇嘴道：“亏你说自己读过兵书，不懂什么是虚张声势？我只要你拖住他们，阻止他们增援便是，更何况他们有援军，难道你就没有？我记得这附件应该还有一座关隘吧。”
“都督是说黑林关？那得往东南走两天，若都督召他们来参战，那卑职愿意一试。”
这就愿意了？
莫小白发现眼前的小家伙完全不像是一名合格的将领，当然可能他也的确不是将领，只是文天祥无可奈何的选择。
“我会派人持我印信去黑林关，你这几日好生训练手下儿郎，你麾下这些小卒还没见到敌军就紧张的不行，日后上了战场岂不是要送命？”
“卑职也没办法，我等虽有心杀贼，可元蒙兵马之强，岂能没有几分顾忌？”包唤露出了无奈的神色，但下一刻却转而开口：“但都督放心，若我带他们上了战场，他们一定会拿兵器对准元蒙大军，绝不会像分水关一样叛变。”
“现在向我保证没用，吃饱了赶紧去训练，没到子时不准睡！”
“是！”
包唤答应之后连忙把碗里剩饭扒拉干净，擦了把嘴便急匆匆离开。
莫小白见状再次摇头，随后开口：“此地兵卒，你怎么看？”
羊羊羊莞尔一笑：“兵是好兵，就是缺一场提起士气的大胜。”
稍稍点头，莫小白也放下了筷子：“是啊，眼下没时间让他们慢慢成长，就看这次能不能有些长进。”
……
万洋山，北脉。
翌日清晨。
当众多宋军都已纷纷进入山地，仅剩在外的大宋兵马，就只有牵制着元蒙主帅李恒的文天祥本部两千余众。
白蒙蒙的山道上，一道身影喘着粗气走到了文天祥身侧：“大哥，再往前走七八里便能入山了。”
“震龙，前方动静可探查清楚？”
“嗯。”
彭震龙闻言点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兴奋。也不知道是因为终于可以进山，还是另有原因。
看到了彭震龙的表情变幻，文天祥默默点头，随后示意麾下兵马抓紧时间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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