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龙为了加强黄一的语气,强调他言语中的厉害关系,猛的抬起头来,朝着夏侯“昂昂”的叫了几声,嘴巴一张,几条水箭唰唰射出。
一直趴在夏侯精舍屋顶上酣睡的白突然惊醒,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身上白毛一根根的竖起,猛的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他挥手间就把黄龙的几条水箭打成粉碎,双目中血光闪动,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慢慢的逼向了渐渐开始有点发抖的小黄龙。
那黄一吓得直叫:“篪虎暴龙,篪虎大哥,我的篪虎爷爷,你赶快把你那头貔貅叫开。一头快成年的貔貅欺负我家黄龙作甚?嘘,嘘,给我让开,让开!”
夏侯咳嗽了一声,跃前一步,拦住了因为闻到了黄龙身上那神兽的气息而变得有点焦躁不安的白。乌光真人却是眼里透出了一道奇光,风一样的飘向了黄一,右手一探,已经抓住了黄一的肩膀,无比热情的问道:“娃娃,你可愿意投入我截教门下?”
夏侯猛不丁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词,身体却又抖动了一下。那黄一则是上下看了乌光真人半天,皱眉道:“截教?那是什么?篪虎大哥,你给我找的教我本事的人,就是他么?我黄一可是不愿受拘束的。”那黄龙眼看着白被夏侯抓住了,顿时胆气一壮,又神气活现的摇头摆尾,“昂”的一声,对着乌光真人吐出了一条水箭。
无奈的摇摇头,夏侯寻思着,今天大清早的怎么就这么烦乱呢?申公豹莫明其妙的跑来要拜师学艺,黄一却还说什么不愿意受到拘束!
罢了,自己操这么多心思干什么呢?狠狠的拍了一下白的脑门,夏侯喝道:“咄,不要招惹事情,欺负一条小龙,很有意思么?等他长大了,你再和他比斗却也不迟。”扭过头来,夏侯朝乌光真人说道:“乌光先生暂且休息,我出去办点事情。想那道场占地极大,怕是要一些护卫充门面的才好。”
乌光真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一副心思都放在了浑身百脉俱通,经脉内更是有一股特别的清气流动的黄一身上。比起浑身死肉疙瘩,除了对于天道的理解极深,却似乎并没有炼气士气质的夏侯来说,黄一真正是一个万年难逢的修行胚子。当下,他回头对沧风吩咐道:“沧风师侄,你就陪他走一趟。这两天就把道场里外的闲杂事情给处置好了,选个良辰吉日,我们开门收徒。”
沧风一听,得,看来这开设道场的事情,自己师叔是彻底甩手不管了。他看了黄一几眼,却看不出来黄一到底有什么希奇的地方,让自己师叔如此的失态。当下他把那青布包裹丢给了身边的一个同门师弟,拍拍手,跟着早就不耐烦的夏侯出了院子。
到了门口,夏侯突然回过头来,深深看了黄一身上那盘着的黄龙一眼,低声的含糊的说道:“也许,这是我唯一能够原谅自己的借口。”
白也同样回头看了那黄龙半天,不过他的目光总是在那黄龙身上游走,爪子轻轻的撕扯着自己身上的鳞甲,盘算着如果自己全力抓下,是不是可以把那黄龙那金灿灿漂亮的鳞片抓出几个大窟窿来。
两人一兽匆匆的走了不到百丈远,就突然听到了后面刑天大风大声的叫唤:“申公豹,你没事跑来我家做什么?怕我不能打破你的头么?”
似乎刑天大风已经操起了某些凶器冲向了申公豹,而刑天玄蛭在那里干巴巴的假惺惺的劝着大家冷静、不要动手,而乌光真人却又在大叫千万不要误伤了黄一和那条小黄龙,总之夏侯的那院子里面,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走,走,我们不理会这些事情。反正有刑天大风出面,什么事情都是他顶着。”夏侯丝毫没有一个友客的觉悟,拉着沧风就是一阵狂奔,几次呼吸间就跑出了刑天家的大院,朝前几天打听到的,各种行会、庭、院最多的安邑东坊行了过去。
此时除了一队队夜间巡逻的卫司士兵正在列队走回城外的军营,大街上罕见人影,所以夏侯和沧风尽能走得很快。一边快步行走,沧风一边不解的问夏侯:“我们开道场,有了那商乌送的仆役打扫殿堂也就够了,还请护卫作甚?”
夏侯摊开双手,耸耸肩膀,同样一脸无奈的回答他:“我是在西坊喝酒的时候听说的,安邑城内,不管什么道场、行馆开张,总有人上门生事。莫非你要你的师叔或者同门在安邑城内大打出手么?这种事情,自然是请一些专门做这行的人才好。”
沧风继续不解的问他:“就算动手,又有何不可?”
夏侯低着头一阵疾走,等得身边一队卫司士兵走过去了,这才缓缓说道:“你们炼气士已经有了多少门人?发展了多少年?为何不公开的开宗立户,反而要在安邑设立一个小小的道场来收受门徒呢?你们动手惩治那些上门捣乱的闲人那是容易至极,可是若是你们引起了那些大巫的注意,有事没事上门来找你们拜访、切磋,你们还有时间收徒么?”
沧风吐了一下舌头,摇摇头不说话了。他觉得,夏侯说得有道理。但是他还是不解的问道:“那,为何其他那些道场、行馆的人,要来找我们的麻烦呢?”
夏侯翻了个白眼,看到前面已经出现了一栋青色巨石搭建的极高大的房屋,正好符合他打听来的情报,这才放慢了脚步,缓缓说道:“无他,踩着你们出名而已。这安邑城啊,我是无法形容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了。”夏侯很是有感慨的,很深沉的叹息了一声。这叹息声弄得身边的沧风一阵的莫明其妙,下意识的抓了抓自己脸上的胡须,再看看夏侯那年轻的脸蛋,脸上只能露出一丝不解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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