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刑天华蓥平日里交往的那些对象,夏颉顿时心里有了一点谱儿,应该是刑天华蓥的那个小圈子里面流传出来的消息。但是他到底得罪过谁呢?夏颉来安邑,才多少时间啊?认识的人都没有几个呢。
站在精舍门口,夏颉仔细的想了好一阵子,似乎自己还真没有得罪过谁,以致于那人要背后偷偷对付自己的。
犯了好一阵子心思,夏颉终于用力一挥手:“去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害怕怎地?按照安邑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只要我不出安邑城,谁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哼哼,我玄武也不是好惹的。”
冷笑一声,因为篪虎族的鲜血而逐渐变得清晰的某些本能性的思维,重新主宰了夏颉的全部意识。这个曾经迷茫而不知道自己追求方向的男人,已经重新变回了那冷静近乎残酷,坚硬犹如花岗岩的战士。
白正好走出门来。这头白貔貅,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哪里来的兽腿,一边“吧嗒、吧嗒”的咀嚼着,一边旁若无人的走到了精舍的大门左侧,对着墙壁上那一块很清晰的水渍酣畅淋漓的撒了一泡尿。基本上,白保留了貔貅一族的本性,习惯性的用自己的尿液在自己的居所附近留下标记,警告所有的凶兽不许靠近。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白似乎也从家人被杀的悲痛中复苏,渐渐的变得有了一点活力。只是他原本就无比阴沉凶狠的眼神里,如今更多了一丝凶残暴虐的血光,如果不是夏颉成天盯着他,还不知道他会作出什么事情来。一头修炼了白虎真解,拥有极其强大金属性真元的近乎妖的貔貅,破坏力可是极其惊人的。
嘘了一口气,夏颉走到白的身边,扯下了他嘴上叼着的兽腿,随手扔出了老远,训斥道:“刚刚爬起来,就只顾着啃肉,白,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唔,今天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长长的舌头在夏颉的手掌上舔了一下,白“吱吱”哼哼了几声,随手把油腻的爪子往夏颉的裤脚上擦了几把,脸上露出了很古怪的表情。
夏颉气得直耸鼻子,刚想要好好的收拾一下这头越来越荒唐的貔貅,那边已经有人相互间拉拉扯扯的走了过来。
隔得远远的,那瘦削、眸有金光的金光道人就大声的叫嚷起来:“呀呀呀呀,正好夏颉在这里,我们就都找他评评道理。广成子,你好了得,你看不起我们精怪是不是?我金光道人也是精怪一类,不过原形乃是先天生产之物,你看不起我怎地?”
那广成子被金光道人死死的抓着两只袖子,另外一手还扣住了他的腰带乱扯,广成子无奈,只能是连连说道:“我只说如今道场内的门徒不像样子,可没有说你金光师弟的坏话呀?你乃先天生产的灵禽,产于太古鸿蒙之中的神物,岂能和那些毛团比较?”
金光只是一口的乱叫:“我不管,我不管,你广成子好没有道理!毛团毛团,你骂那些四只脚的野兽我不管,你骂扁毛畜生,这就是故意和我为难,故意触的晦气。我们先找人评理,不要以为你是阐教的大师兄,就可以这样折辱我。须知道,我金光可一点都不惧你!”
这两人一路撕扯的跑了进来,后面那多宝则是面沉如水,一路连连冷哼的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乌光道人和沧风等几个截教门人,赤精子愁眉苦脸的走在最后面,嘴里连声叹气,不时有气无力的叫嚷几声:“大家乃同门师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这么厮打,没来由坏了我们三教之间的交情。阿呀呀,广成师兄,你也不要说了罢?”
夏颉眨巴了一下眼睛,心里恍然,那通天道人不顾三七二十一的收了一大批精怪做门徒,看看这才过了一个晚上呢,事情就发作了。赤精子嘛,老好人一个,对通天道人的这些举措,他不敢说什么。可是广成子不同啊,他在阐教门下,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多少是能说上话的。这些精怪门人也不知道怎么触犯了他,估计说了几句不中听的重话,结果被金光道人给缠上了。
如果一切没弄错的话,这金光道人的来历却也不简单,正好和广成子打对台戏的。
看到夏颉和白站在精舍门口,又看到附近有几个刑天家的护卫凑了过来,金光道人却也不好意思再抓着广成子的袖子吵闹,随手丢开了那袍袖,指着广成子喝道:“我却不惧你,今天且分说个明白。夏颉,我们炼气士来安邑开道场,所为何事?”
夏颉老老实实的一拱手,笑道:“自然是传授道统,广大门户啊。”
“嗯!”听到这话,金光道人重重的点点头,歪着眼睛斜着看那广成子:“那么,夏颉,我再问你,这安邑巫家,可有愿意投入我教的?”
“没有。”这个答案干脆得很,哪个巫家子弟会没事投入道场学炼气啊?也就申公豹那个怪胎了。自高自大的巫,怎么可能去学这些在他们看来属于旁门左道的东西?他们自己家里的巫诀,都还没时间彻底参悟透澈呢。
“那好,那些贵民,自然也是不会投入我教门下的了。那安邑的平民,可有愿意进我教的?”金光道人又问夏颉。
“没有,他们每日里挣钱糊口都来不及,哪里有心思去炼气修道呢?”夏颉心里寻思道:按照你们这样守株待兔的收门徒,怕是再过一百年,也没有一个平民会上门来拜师学艺。除非你通天道场和后世的那些庙宇丛林一样,有自己的产业养得起这么多门徒才行。如今虽然通天道人和刑天厄达成了秘密的盟友关系,你也不能叫刑天家出钱养自己的门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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