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绿光一闪,黎巫突然一手掐住了夏颉的脖子,很兴奋的低声叫嚷道:“差点忘了,有你在,就等于半个天巫在场。快,把天巫殿十大星阵的星图都交出来!”
反手一掌拍掉了黎巫的手,夏颉哼道:“旒歆大人,请你注意,你是堂堂巫教九大殿主之一,地位最尊贵的黎巫,怎么就喜欢做这种鸡鸣狗盗的勾当?去人家府里偷东西,很有趣么?当着我的面,把混天候一拳差点打吐血,你莫非以为,混天候查不出你的身份来?”
冷笑了一声,黎巫高高的昂起头来,嘀咕道:“我乐意,你又能奈我何?混天候履癸?他还不是大王,轮不到他在我面前捣鬼。至于这偷东西么,为什么你来得,我就来不得?”
夏颉歪歪嘴巴,从口袋里掏摸出了一方银色原玉,低声抱怨道:“你可是黎巫啊,这偷东西的勾当,你参合什么?”一边抱怨,他随手把那原玉捏碎成了无数细小的玉片,用纯粹的精神力在上面烙刻上了密密麻麻一层层复杂的巫咒。那巫咒刚刚成形,就立刻和天空的周天星辰之力遥相呼应,散发出淡淡的银色光华。
死死的盯着夏颉手上的玉片好一阵子,黎巫这才长吸了一口气,用那种居高临下的口气命令道:“你还是大夏的将领,你偷得,我就偷不得么?唔,记住,天巫殿十大星阵的星图,回去了就给我送到黎巫殿去,否则,哼哼。”冷笑了几声,黎巫歪着脑袋瞪了倒挂在身边一根树枝上的白一眼,白浑身一个哆嗦,脚一软,就差点没摔下了地去。
黎巫没有计较夏颉的不客气,她对他很有兴趣。
怎么说呢?
一个幸运的野蛮人,随手帮了一个拥有恶劣的作风,喜欢找虐待的,在大夏巫教中身份都是数一数二的老怪物,突然就平步青云,被那没人敢招惹的老怪物列为了重点保护对象。
仅仅如此,也就罢了,那老怪物虽然实力和势力都无比庞大,却是不出世的,对这个幸运蛮子的关照,并不会在巫教中造成太大的震荡。可是,更加幸运的就是,这个蛮子居然在天巫殒命的时候以射日诀,抢走了前任天巫的全部智慧烙印!
对于无比重视传承之道的大夏巫教来说,夏颉的身份在那一刻就有了改变,几乎可以算是前任天巫的关门弟子。仅这个身份,就足以让这个幸运得无法形容的蛮子,成为在安邑街头可以横行的角色。
但是,如果仅仅是这两个原因的话,出身来历比夏颉更加了不得的黎巫,也不会正视他一眼,大夏巫教中藏龙卧虎,厉害的人物多了去了。可是,这蛮子身边,却正好跟随着一条无比稀罕的白貔貅,这就让黎巫对夏颉有了足够的兴趣。进而她愕然发现,夏颉是唯一的一个知晓了她身份后,还敢对她呼呼喝喝不当回事的人,尤其他还是一个男子。
自幼在巫殿中被无数年老的大巫抚养大的黎巫,对这个蛮子,自此有了很充分的感觉。
尤其,当她发现,夏颉居然要帮着一个王子去偷另外一个王子的东西,竟然是这样好玩的事情,她还能不参一手么?
黎巫很罕见的没有计较夏颉对自己不客气的态度,只是饶有兴致的缩成了一团,双手抱在胸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夏颉在那里把一手手天巫殿秘传的巫诀刻画在了那些玉片上。对于巫咒拥有极高天分的她,拼命的记忆着自己所见的每一个巫诀。笼在袖子里的两只手在偷偷摸摸的比划着,在那里画出了同样的巫诀,感应着那巫诀中引发的独特的星辰巨力。
犹如水波一样透明,一圈圈清晰可见的纯粹的精神力从夏颉眉心不断荡漾出来,在那些玉片上把一手手极其复杂的巫咒刻划了进去。每一手巫咒都由数十,数百,乃至数千个复杂的巫苻组成。将如许复杂的巫咒刻进不过拇指指甲大小的玉片中,需要消耗的精神无疑是极其庞大的。
黎巫眼睛里面带着一丝笑意,双手托着下巴,想要看夏颉出丑。
同时在近百片玉片上刻画巫咒,每一瞬间都有数十个巫苻被刻进那玉片中,这对施展巫咒的人要求极高。细致入微的控制力、强大绵绵不绝的精神力、坚韧不受外界打扰的心境,三大因素缺一不可。一名巫力不过是一鼎水准,大巫中实力最弱的巫,是不可能完成这样艰巨的任务的。黎巫已经很欢快的低声哼唱起来,不断的叽哩咕噜道:“把星图教给我,教给我,我来制解阵的星诀嘛。”
夏颉脸上肌肉纹丝不动,眉心那水波一样的精神力波动彷佛恒古以来的流光,不见丝毫衰弱也不见丝毫波动的汩汩而出,一个个极细小、极精致的银色巫印,渐渐的出现在那玉片中,组成了很复杂的,让一旁黎巫都有点皱眉的微型巫阵。
“祖宗的灵魂在上,诸大天神在上,他可能是一个弱小的一鼎大巫么?”黎巫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差点没尖叫起来。夏颉刻画这些巫咒所耗费的精神力,已经超过了一名三鼎大巫所拥有的全部精神潜力!这就证明,夏颉如果能够吸收足够的土性元力萃炼自己的精神力,他将立刻跨入三鼎大巫的行列!
黎巫的身体有点摇晃,大夏巫教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夏颉这样的变态:巫穴,也就是眉心穴中蕴含的纯粹精神力,居然是自身巫力的上百倍的强度!拥有这样强大精神力的巫,居然没有及时的把它转化为符合自己属性的巫力,而是近乎浪费的放之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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