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癸勉强接住了那颗比一座大山还要重十倍的人头,随手将他放在了地上,顿时整个王帐都颤抖了一下。履癸的脸色很难看,他瞪着太弈问道:“巫尊这就回来了,海人的那堡垒……”
太弈挥了挥手,一脚踢飞了坐在一旁石蒲团上的某位倒霉的小巫家的家主,自己歪歪扭扭的坐了上去,他嘻嘻笑道:“不成啦,人家不管我们了,根本就不配咱们玩了,远远的就走开了,还能怎么样?我莫非还能冲过那几道罡风带去抓他们不成?若是我能有那大神通,我早就去了他们堡垒内杀光那群人了,哪里还会留下他们嚣张呢?”履癸的脸色益发的难看了,王帐内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抬头看了看天,天知道那可怕的末日堡垒什么时候会飞到自己的头上来?
履癸张张嘴刚要说话,本来面目被巫袍遮盖得严严实实的旒歆已经沙哑着嗓子问道:“夏颉呢?他是我黎巫殿的巫,又是我们巫殿派来此处统辖巫殿所属大巫的人,怎么不在这里?”
一旁的相柳翵急忙朝旒歆行了一礼,小心翼翼的笑道:“海人不知道如何挑动了东夷人,原本还在争夺后羿之位内战不休的东夷各部落突然联手攻入我大夏,大王派遣夏颉那娃娃率了力巫殿和隐巫殿在这里的所有大巫,去拦截东夷人的军队去了。”
旒歆眼里突然冒出了两团炽烈的青色鬼火,相柳翵只觉得后心一阵冷汗渗出,他急忙低头小心的分解道:“这个,我大夏若是两线作战,肯定要被生生拖死。大王让履癸去应付东夷人,也只是从权之策呀!”
“东夷人来了多少?”旒歆的声音好似两块铁板在相互摩擦,益发的难听,益发的阴冷。
就连履癸都知道事情有点不对劲了,他低下头,很仔细的研究起那颗蚩尤的头颅。一旁防风炑眨巴了一阵眼睛,小心的说道:“黎巫尊,似乎,应该,如果没弄错,是东夷人阖族来犯!”
青影闪动,相柳翵、防风炑胸前同时出现了一根拇指粗细的青藤,那青藤重重的在两人心口抽了一记,堂堂两名九鼎巅峰的大巫家的家主,被那细弱的青藤抽得仰天就倒,一口血狂喷而出。相柳翵、防风炑脸上露出了一丝怒气,但是一看到旒歆接下来的举动,他们急忙贴着地面朝后面退了十几丈,哪里还敢去碰这个霉头?
打伤了相柳翵、防风炑,旒歆手指上巫印一掐一放,一根水缸粗的青木虚影当头朝履癸的头顶砸下。那青木距离履癸的天灵盖还有三尺多远,突然青木炸开,一道道青黑色乙木巫雷火辣辣的轰下,炸得履癸“呜呜”连声,浑身焦黑的闪身朝后急退。
履癸的雷霆属性巫力,乃是脱胎于青木巫力的一种变种,如今旒歆以青木巫雷轰他,差点引发履癸的巫力暴乱。一道道手腕粗细的雷光在履癸身上乱窜,一道道电光全轰在了履癸自己的身上。履癸七窍中都冒出了黑烟,好不狼狈的才将旒歆这一招艰难的化解。履癸顿时心里有了谱儿,哪怕他经过王庭秘传的法门,拥有了超强的实力,但是对于巫力的控制和各种巫咒的运用,他还远远不是这些大巫的对手。
当下,履癸夹着尾巴很小意的带着浑身的黑烟朝旒歆作揖不迭的叫道:“黎巫尊,本王实在是……”
旒歆根本不听履癸的解释,她干巴巴的冷冰冰的冷哼道:“若夏颉身死,大夏就换一个大王吧!”
丢下这么一句煞气冲天的话,旒歆走出王帐,一声呼哨后,大半灵巫殿、幽巫殿、令巫殿、化巫殿的高鼎位大巫随着旒歆化为一道道光影急速朝东边飞去。履癸一干王公大臣傻乎乎的看着旒歆带着大批人手离开,履癸喉咙里面“咯咯”了几声,极为诧异不解的看向了午乙等人。
午乙无奈的摊开手,扳着手指头低声嘀咕道:“大王,你要明白,上任灵巫,是黎巫尊的祖父。上任幽巫,是黎巫尊的曾外祖。令巫、化巫两位,是一手将黎巫尊养大的老师。唔,黎巫尊已经很给大王面子了。”午乙其实还想说,除了他这个天巫每一任都必定是大夏王族的成员,其他的八大巫殿的殿主,哪一个不是有着勾勾搭搭的亲眷关系的?黎巫没把巫殿的全部人手拉去增援夏颉,已经很给履癸面子了。
午乙目光闪烁,一脸的奸诈气让履癸差点没吐出血来。太弈在旁边笑得龇牙咧嘴的,他拍着大腿乐道:“履癸娃娃,若是我那干儿子真的死了,我可就没有人养老送终了。到时候不要怪我把你赶下王位,一刀割掉你的鸡巴,让你这辈子也老无所倚哩!”
履癸被电得漆黑的面孔益发的难看了,他浑身哆嗦着,半晌没吭声。太弈、午乙等几个大巫相视而笑,朝履癸轻轻了点了点头,那笑容中,意味深长,非常的,意味深长。
抓鰕峡西侧的平原上,夏颉麾下的大巫正在救死扶伤。水元子一股洪水,将大巫们溺死绞碎、重伤轻伤了三成,死伤很是惨重,夏颉极其头疼的对着昏厥的托尔就是一阵大耳光子,他那个愠怒啊,这叫他怎么向力巫交待?那些隐巫殿的大巫一个个逃得比兔子还快,大水还没冲下来,他们早就窜得不见了影子,很有点太弈的无赖风范。可是力巫殿的这些巫,百多万的死伤,这,这让他怎么向力巫开口?
没奈何了,夏颉杀气腾腾的瞪了水元子一眼,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屁股吧。先天水灵成精,虽然是很希罕的人物,但是又不是夏颉的儿子女儿或者父母亲眷,没必要为了这个疯疯癫癫的水精招惹力巫这样可怕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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