旒歆的眼珠里面,都透出了一种不正常的红光,其他的大巫,就更是通体杀机凌厉,四溢的杀气,在那山井的山壁上狠狠的划过,划出了大片大片的火星。
手持原始巫杖的太弈,手舞足蹈的有如跳大神的神棍一样绕着建木兴奋的旋转着,他不断的发出“唷唷”的尖叫声,念诵着古老而神秘的巫咒,大声的嚷嚷着不明含义的语句。
刑天厄等朝臣,连同巫尊、祭巫们同时拔出了随身佩戴的强力巫器,不断的用巫器敲击着地面,发出兴奋的喊杀声。
“镇天之塔,通天之塔;镇天之塔,通天之塔;镇天之塔,通天之塔……杀,杀,杀!”
此时此刻,作为三届之内最为凶残好杀的种族,大巫们狂暴的一面崭露无遗。旒歆坐在夏颉身边,也许是被夏颉身上那浑厚稳重的气息所影响,旒歆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发狂,她只是双目中泛出红光,双手紧紧的握住了白,差点没把白捏得吐口白沫晕倒过去而已。幸好夏颉反应得快,手忙脚乱的将白从旒歆的手上抢了下来,否则白还真得无缘无故的吃一个大苦头不可。
所有在场的巫都陷入了痴狂状态,夏颉无法理解他们此刻的状态从何而来。他也不明白,作为巫,和那些强大得可怕得天神开战,到底有什么值得兴奋的地方。
十万天神,说起来不多,大夏到时候挥动十亿大军杀进天庭,一万比一的数量比,加上那些巫神也会出战,就算能杀光那些天神,怕是大夏的精英,也会为之一空罢?
当然,大巫们根本不会觉得这种损失有什么不可接受的,他们平日里献祭,那一次不是以十万为单位的屠戮牺牲?用一次的冒险换取巫族以后无数年的兴旺发达,也许,这真的值得?
夏颉呆呆的看着那黑光中气势逼人的镇天塔,幽幽的问道:“这么高的塔体,到底怎么样才能修建起来?罡风层对大巫的削弱是极其可怕的,进入了罡风层,大巫们就和平民相仿,甚至更加不如一些。百万里的高塔,要怎样才能修建起来?”
太弈兴奋的舞动了一阵,用力的敲击着建木大笑道:“乖儿子,若是仅仅以大夏的国力,根本不可能修建镇天塔,正如你所言,进了那该死的天帝设置的罡风层,大巫的巫力就再也没有了作用,强大的肉体也会被削弱到不如平民。”
喘息了几声,太弈笑道:“没有了巫力,那些建筑材料根本不可能被运去高塔之上,纯粹以平民运输材料,那天知道要多少年才能修成。”
午乙接口道:“但是,有了建木,一切都不成问题!”
履癸兴致勃勃的比划到:“以建木为基础,配合巫神传授的巫阵,建木吸来的各种元气将会顺着塔体直上高空。这些元气加以巫诀配合,可以凭空生成金、木、水、火、土各种材料。就算罡风层削弱了大巫的力量,大巫依然可以用巫诀点化各种材料,让那些工匠进行建造。”
刑天厄冷兮兮的说道:“平民不受罡风层内削弱巫力的影响,哪怕罡风太猛烈,死伤太重,平民就是平民,死伤一批,他们又生下一批,不值得考虑多少。”
幽巫淡淡的说道:“一次征召千万平民工匠,有大巫配合,进度还是很快的。罡风层内损失大点,也无须计较什么。用人命去填,也能将镇天塔修上去。死掉的平民立刻用他们的血、魂进行祭祀,还可以增强塔体结构,更好不过了。”
夏颉张了张嘴,这样的损失,简直是骇人听闻的。罡风层,他见过罡风层内的场景,除开罡风对大巫的削弱,仅仅那些罡风本身,都能洞穿金石。让平民在那种环境中修建镇天塔,可以想象,每一步都要用无数的尸骸去填啊。百万里高的镇天塔,这要多少性命才能填平?他身体微微的哆嗦了一下,突然开口道:“可是,还有一种替代方法,海人的机器就不错。”
皱了下眉头,履癸无奈的摊开手道:“恭天候对本王说过,他们的能量有限,根本无法支撑这么大规模的工作。若是他们的能量可以无限制的供应,本王早就能让他们开着末日堡垒直上天庭了,哪里还需要耗费这么大的功夫?”
夏颉不说话了,对于海人的那些复杂的科技,他也不是多么的明了。海人的末日堡垒的能源供应,居然来自于一根权杖,这已经脱离了科技的范畴。对于自己不明白的东西,他并不想胡乱的发表意见。
可惜了,若是海人的那些东西能用上,镇天塔这注定给百姓带来浩劫的东西,就不用出现了罢?
一旁的太弈看到夏颉这样子,不由得摇摇头,暗自寻思道:“乖儿子还是太仁厚啊……不过,这也是老子喜欢他的原因啊。”
清了清嗓子,太弈淡淡的说道:“好了,不用考虑海人的那些东西了。以建木为基修建镇天塔,不仅仅是运送兵力的问题,到时候还要依靠建木本身的神力打开天地通道,同时镇天塔以法咒炼制后,将会成为一件恒古未有的威力大到不可思议的巫器。这也是用来对付天神的武器啊。所以,镇天塔,是一定要修建的,哪怕末日堡垒能运送整个大夏的子民冲进天庭,镇天塔,也必须得修。”
太弈的话,为镇天塔的出现做了最后的注脚,这已经是不可违逆的事情了。
大巫们聚集在一起,兴奋的讨论着关于镇天塔修建的一切细节。夏颉也渐渐的明白了自己这个督造大臣的任务。他不由得在心中哀叹,这果然是权力趋近无限的一个职位,但是,也是一个造孽无边的职位。那些注定要死去的平民工匠,他们的因果,是算在履癸他们的头上,还是算在他这个督造大臣的头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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