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尔耸了耸肩膀,没说话。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忿懑,夏颉分明就是一个来自南方山林的野蛮人,比大夏的这些大巫更加野蛮、更加原始、更加没开化的野蛮人,为什么他见了夏颉,就有一种本能的寒意呢?而且,夏颉的很多言行,似乎都直指自己的软肋啊。
“真奇怪,我做东部领总督的时候,居然听说是夏颉首先学会了使用我们的单兵信息接收器。真是奇怪,一个野蛮人。”安道尔没理会刑天大风兄弟几个对自己的野蛮威胁,自顾自的想着他的心事。夏颉给了他极大的压力,而这种压力,正在实实在在的通过刑天大风兄弟几个表现出来,这让安道尔的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
他低声咕哝道:“我不喜欢有太大的变数。”这句话,他是用海人的语言说的。
“嗯?你说什么呢?”刑天大风狠狠的拍了一下安道尔的肩膀。
安道尔满脸委屈的叫嚷起来:“我在说,你们这样对待一名被你们的大王册封为恭天候的臣服者,太没有礼貌了。难道你们不知道‘恭’字的意思么?我可是带着末日堡垒向你们投降的。”他无比幽怨的扫了刑天大风兄弟几个一眼,很是低声下气的嘀咕道:“没有我和托尔的投降,你们难道能攻克末日堡垒么?”
旒歆打着呵欠,披头散发的走了过来。青殜比当年长高了一个头,已经到旒歆的耳朵边这么高了。她还是很小心的跟在旒歆的身后,一对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扫视着四周。
睡意朦胧的看了一眼刑天大风、安道尔几人,旒歆含糊的咕哝了几句,谁也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摇了摇头,旒歆领了几个大巫走进了镇天塔,过了没多久,又突然飘了出来。无形的力量在旒歆身周涌动,她的长发被一缕缕青光裹着,在脑后轻轻的浮动。眯着眼睛,旒歆冷冷的看了安道尔好半天,这才冷冰冰的说道:“恭天候,你没有把本尊的警告放在心上。”
安道尔苦涩的笑了几声,转身就要逃。刑天磐一手抓住了安道尔的脖子,将他拖到了旒歆面前,大笑道:“恭天候,黎巫尊和你说话哩,你跑什么啊?”刑天磐幸灾乐祸的笑道:“似乎,半个月前黎巫尊就警告过你,不许你再去冒犯黎巫殿下属的女巫罢?”
安道尔可怜巴巴的看了旒歆一眼,突然大声的叫道:“爱情,是不分种族,不分……”
旒歆根本不听安道尔的那一堆歪理邪说,她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些机械已经送到了镇天塔,一时半会也坏不了。也就是说,一时半会的,恭天候你也没什么用了罢?”小手一翻,旒歆劈胸一掌轰在了安道尔身上,将他一掌劈飞了数百丈远。
安道尔惨哼一声,饶是他的身体经过了改造,在没有提防的情况下被旒歆击中,依然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原本充满了生机活力的木属性巫力转化为截然相反的死气沉沉的腐朽力量,欢呼雀跃的破坏着安道尔的身体。安道尔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嘴巴张开就是连续几口淡青色的淤血喷了出来。他倒在地上一时间动都动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体有如腐朽的木头一样渐渐的干瘪、脱水、皮肤上起了无数的皱纹。
满意的点了点头,旒歆微笑道:“夏颉出门的时候给我说,要我小心提防你们海人。哪,去乖乖的养几个月的伤,千万不要乱动啊?”
背起了双手,旒歆嘴唇微微张开,吐了一个口水泡泡,转身飘进了镇天塔去。刑天大风兄弟几个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也懒得再看躺在地上的安道尔,勾肩搭背的去镇天塔附近的营地里找乐子去了。
托尔自一根石柱后走了出来,快步走到了安道尔身边,散发出淡淡白光的双手按在了安道尔的身上。温柔的白光渗入了安道尔的身体,被旒歆打得身体僵硬就连舌头都快变成一根木头的安道尔突然呻吟了一声,身体回复了一定的活力。他急促的说道:“不要在这里,不要在这里暴露我们现在拥有的力量。带我回末日堡垒。”
用力的点了点头,托尔扛起了安道尔大步朝不远处的一艘小型运输艇走去。一边谨慎的用眼角余光打量四周,托尔一边低沉的说道:“看来,一切的根源都在夏颉的身上。大夏的高层正如我们所分析的那样是世界上最为骄狂的生物,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这些被他们毁灭了根基的人能作出什么事情来。一切的根基,都在夏颉身上。”
安道尔咬着自己的嘴唇,艰难的说道:“要想办法,要杀死他。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一个野蛮人会对我们有这么深的戒心?难道,是因为他那奇异的直觉,察觉到什么东西么?不可能呀?要说直接,大巫们的直觉,都不会比他差罢?除了他,没人对我们戒备到这样……”
苦恼的摇了摇头,安道尔突然哀叹起来:“没想到,我已经把我成功的妆扮成了一个只会骚扰女性的下流胚子,他们的戒心,还是这样大。”
托尔“哈哈”大笑起来,好似丢木头一样将安道尔丢进了运输艇。他讥嘲的笑道:“妆扮么?得了罢,这是你的本性流露,我的好朋友!”托尔突然严肃下来,他认真的说道:“既然对我们有戒心的,只是夏颉和他身边的人,那么……”
安道尔艰难的歪了歪脑袋,冷笑道:“正如我所说的那样,干掉他!但是千万不能让我们暴露。我们现在需要大夏,大夏,也需要我们。”两人相视一笑,运输艇升上了高空,慢慢的穿越了一片片白云,隐没在湛蓝湛蓝的一片青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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