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鹞子,这玩意儿不是刮头发的,是刮胡子的。头发这么长,这么多,你得几辈子能刮完”。
“没事儿,反正大冬天的没什么事儿,牲口都分了,我也不拾粪,有的是工夫”。
你特马有功夫,我还没有那么多电池呢。
林甲寅气的,恨不得上去踹老鹞子几脚。
但终究抹不开脸面,强行忍了下来。
就在此时,老鹞子的姑娘喊他回家,老鹞子才停住。
“三兄弟,今天就到这儿,我明天再来”。
老鹞子一走,林甲寅气的拿起剃须刀,就摔在地上。
“今儿个来,明儿个来,老子摔了,看你们来了还用什么”。
“你不借就不借,拿东西撒什么气”?
赵杰英把碎片收拾起来。
“摔了省心,刮刮胡子也就罢了,赔上电池也就罢了,还拿这玩意儿刮头发,这是刮头发的东西么?这帮人,老四给我买的鞋,我都穿不上,电子表借出去,他们戴完了,就借给别人戴,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的表在谁手里”。
“谁再来借,你不借不就完了吗”?
“唉,那么大人开一回口,怎么好意思不借,倒象咱家就知道吃独食儿似的”。
就在此时,林驹拎着纸壳箱子进屋了。
“老四,你又买什么东西啦”?
“收音机,趁着过年前买回来,过年热闹些”。
“你又乱花钱”。
“没事儿,才一百来块钱”。
“唉,不是钱的事儿,这回咱家里又不得安宁了”。
“不得安宁……,咦,这个剃须刀怎么坏了?质量挺好的啊,才用了几天啊”。
“唉,老四,你是不知道啊,叫你爸给摔了”。
“爸,你摔他干什么”?
“叫你妈说”。
于是赵杰英就把老鹞子的事儿,以及这段时间人们借皮鞋,借手表的事儿,说了一遍。
林驹听了,不禁又气又笑。
唉,这帮人,一是穷的,二是想占点小便宜,三是虚荣心。
“你们不借不就完事了嘛,怎么连老五、老六和老七他们都不如啊”。
“都是乡里乡亲的,那么大人开一回口,怎么好意思卷了人家面子”?
“这个收音机怎么办?也摔了”?
“那可不行,一百多块呢”。
“这个不烧电池,交流电的,用不了多少电”。
林驹说着,就开始接开关,很快通上电,扭了几下,调了一会儿,就响了。
“爸,妈,过来,我教教你们怎么用”。
林甲寅刚才的火气已经没了,这回就把兴趣放到了收音机上,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爸,那个电子表在谁手里,你也不用去找了。他们愿意送回来,就送回来。不送回来就拉到。过些日子二姐回来,再给你个新的”。
“老四,你二姐和天大,过年真回不来啦”?
“他们昨天已经走了,恐怕回不来。不过也用不了多久,正月二三就差不多回来了”。
“唉,也不知道他们俩在外面受不受苦,过年有没有饺子吃”?
“饺子肯定有,在车上饺子免费,不收钱”。
“到底也没有自个儿家里的饺子好吃”。
“妈,你不用担心,他们身上有钱,跟天大在一块儿,二姐不会吃苦”。
“唉,没钱愁,现在有钱了,也发愁。这回收音机弄回来,以后家里还不得天天人都满了”。
“也不能,黄老道那还有一台呢”。
“黄老道跟人不怎么来往,谁能到他家里去,还不都得到咱家来”。
“这不是你跟爸人缘好嘛。不过,你们也用不着担心。咱家有了,别人家看着不服气,用不了多久,自己也会买”。
第99章 十三大件儿
咣地一声,门开了。
周冰和两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一人扛着一个箱子进来。
“林老师,东西给你送来了,哎呀,可累死啦”。
林驹在三道河下车的时候,自己东西太多,拿不了。就把飞碟送到出租屋内。
正好看见了周冰几人,就抓了他们三个帮自己扛缝纫机,他自己用自行车带着两个收音机先回来。
现在周冰才把缝纫机送来。
“你们几个都没摔着吧”?
“没有,东西一点儿也没磕着”。
“你们等一下”。
林驹掏出两张一块钱,给两个孩子一人一张。
“拿去买糖吃”。
“林老师,我呢”?
周冰伸出手,可怜巴巴的。
“你等一下”。
林驹回屋,拿出了最后一副麦克镜。
“来,周冰,我答应你的,现在给你”。
“麦克镜?林老师,太谢谢你啦”。
“行啦,行啦,走吧,回家去吧”。
说话间,林甲寅和赵杰英已经把缝纫机的包装打开。
“哎哟,老四,还是飞人牌呢,比你二大娘的那个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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