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甲寅可就有点儿不高兴了。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是不同意,就不给呗,她家又不能来抢”。
“唉,算了,你就把剩下这些大米和鱼给他家送去吧,大过年的,也给你挣个脸面”。
“还是妈通情达理”。
“我就不通情达理啦”?
“爸,我妈都同意,你还说什么”?
林骏赶紧划拉起东西,就要走。
“慢着,把你二姨家的也给捎去”。
赵杰英说道。
“好好好,我一块儿给送去”。
林骏收拾起东西,赶紧出去。
“你看看你,就这么大方,那个老胡家,就不是个正经人家,东西喂狗了,都比给他家强”。
林甲寅埋怨道。
“我都答应老大了,要不你去要回来?算了,大过年的,小来小去的东西,面子上的事儿”。
“这是咱们自己愿意给的。他家要是不识好歹,见什么要什么,也不是他家说了算,总得咱们自己同意不是”?
“过了年,胡家会来串门儿,我寻思着,他们见咱家又买了缝纫机和收音机,那个时候又会提出来要这要那的”。
“就是啊,我也寻思这事儿呢”。
“也好,也该到一块好好掰扯掰扯了。老三和老四苦把苦业的挣两个钱儿,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家也别拿咱家当开银行的”。
“对,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要不你管也行”。
“还是你管吧”。
林甲寅扔下一句话,赶紧溜了。
林驹给黄老道送完东西,这边儿林甲寅和赵杰英就把东西给罗雅家、二大娘家和老叔家送去。
最后林驹拿上米和鱼,到马家堡子学校给陈二成送东西。
到了一看,正好朱老师也在。
“来来来,林老师,你可好久没来了”。
陈二成见到林驹,就非常高兴。
“陈校长,要过年了,我给你送点儿米和鱼,我今天才从同港弄回来的”。
“好,林老的心意,我可得收下,放那儿吧。今晚儿别走了,正好朱老师也在,咱们三个喝一盅”。
“对,林老师,我家昨天杀猪,叫陈校长去,他也不去。正好今天给他送点儿来,也没有别人,就咱们三个在一块喝点儿。挺长时间没见,怪想你的”。
“好啊,我也怪想你们的,我就不客气啦”。
“跟咱们你还客气什么”。
朱老师在那边切肉,陈二成收拾碗筷,林驹拿了铁锹,就把灶坑里的火炭扒出来,倒进火盆里。
然后把火盆放到炕上,又找出锅撑子放到火盆上。
朱老师已经把酸菜和肉下到铜锅里面,锅里的酸菜已经变绿,看起来非常好看。铜锅放到火盆上,不一会儿就咕嘟起来。
陈二成弄好了蒜酱,又拿上来两瓶酒。
正宗的酸菜白肉血肠,锅里面除了放一些葱、姜、花椒、大料等调料外,并不加盐,要蘸着蒜酱吃。
蒜酱也很简单,就是酱油里面加点蒜末。
现在的酱油都是黄豆做的,有一种天然的香味儿。
收拾完毕,几人就脱鞋上炕,围着火盆坐好。
“别急着喝酒,先吃几口菜,垫垫底儿再整酒”。
陈二成说着,就率先动筷。
“血肠好了,先吃血肠,要不一会儿炖老了”。
所谓的炖老了,就是过了火候,血肠会变硬,或者炖碎了。
几个人吃了一会儿,陈二成举起了酒杯。
“今天没想到林老师会来,你来了,我非常高兴。我和朱老师欢迎你,来,一口闷了”。
“好,一口闷”。
林驹也很高兴,这一瞬间,似乎回到了以前在这里给老师们上课的,晚上在这里吃夜宵的时候。
那时虽然没有什么美食,但那种淳朴的感情,让人感到温馨,值得回味。
朱老师举起了酒杯。
“林老师,我代表全体老师,敬你一杯”。
“哎哟,朱老师,这可不敢,你太客气啦”。
“林老师,他敬你一杯也是应该的。我告诉啊,你那套《数理化自学丛书》,可是立下了功劳,如今咱们学校的老师,已经把这套书翻烂了”。
这就好,也算我没白买一回。
“朱老师敬你,也不光是为这套书的事儿。你知道今年全县小学教学比赛的事儿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陈二成放下了酒杯,脸上写满了得意。
“林老师,我告诉你啊。那一回,咱们马家堡子学校可露脸了”。
“全县二百多小学,咱们马家堡子排名第几,你猜”?
“第几?差不多前二十名吧”。
“错,第二名,总排名第二名,农村组第一名,除了县城的东林小学,把他们城镇的小学,都给干掉了”。
“哈哈哈,陈校长,这回你们可威风啦”。
“那当然,那帮校长们,一个个的牛皮哄哄的,欺负我没文化,瞧不起我。嘿嘿,老子是没文化,但老子手下的老师厉害,这回那帮王八犊子彻底瘪茄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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