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点着烟,抽了一口,就呛得咳嗽起来,显然不会抽烟。
“什么地方人”?
女子问道,听着一口京腔。
“东北的,安东省”。
“也混不下去了”?
混不下去了?这是什么意思?你从哪里看出我混不下去了。
“那还不至于”。
“不用嘴硬,看你一个人在这里的样子,就知道你遇到了难事儿。混不下去的人多了,也没什么丢人的”。
你怎么就认定我混不下去了呢?虽然眼前有点儿困难,但大不了我自己买一台推土机,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从这个女子的话里,林驹也得出了一些信息。
南头变成特区之后,全国各地许多心怀梦想的人,都涌入这里。
很多原来有工作的人,都抛弃了工作,义无反顾地来了。
但是这里刚刚开放,许多事情都是刚起步,根本就提供不了那么多工作岗位。
绝大多数人,手里并没有多少钱。象林驹这样带着大笔资金来的人,其实并不多。
没有工作岗位,其实就是失业。短期之内还能支持。时间长了,身上的钱花完了,就得乖乖地回家。
这个女子,应该就是这种人。
满怀希望而来,但是这里并不是象他们想象的那样美好。
残酷的现实,总会教人怎么做人。
“你是京城人吧?或者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
京城人讲话,有两个特点,一是口气大。似乎在天子脚下,他们什么事儿都知道。
二是喜欢儿化音,总是使劲儿地卷着舌头说话。
一些外地人在京城呆的时间长了,也学会了这个特点,似乎以此证明,自己也是个京城人。
“跟你半个老乡,也是东北银。我永春市的,在京城念了四年书。经贸学院毕业的”。
不会这么巧吧?
经贸学院是我前世的母校啊,这是遇到学妹了。
第225章 捡了一个员工
不仅个人如此,许多单位也是这样。
开始的时候,大张旗鼓地来了,以为这里遍地是黄金,来了就能捞钱。
实际上,他们高估了形势,来了之后,业务开展不起来。带来的资金消耗光了,家里那边的后续资金跟不上,资金链断裂,不少时候就留下了烂尾工程,最后黯然收场。
看着自己这个校友,林驹不禁升起同情之心。
“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吧”?
“我……”。
女人没说下去,立刻流出了眼泪,随即抽泣起来。
怎么哭了?看来真的遇到难处了。
林驹也不吱声,默默地又递给她一支烟。
“你如果需要什么帮助,我或许可以帮助你。帮不上大忙,给你回家的路费,还没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要帮我”?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虽然是半个老乡,但四舍五入,也算是老乡了,回家也不过几十块钱,我还拿得起”。
“我不回家,辞职了,混不出个样子来,怎么有脸回去”?
大学毕业竟然抛下铁饭碗,看来有些勇气,敢独自一人到这里来,也有些闯劲儿。我正需要这样的人啊。
“你到这里来,在哪里工作”?
“就在那里”。
女子指着前方几十米远处,公路下面的几处房子。
“那里是什么单位”?
“江南省的一个建筑公司,在这里接了一个工程,业主倒闭了,给不上钱,公司也没钱了,也倒闭了。还欠我200多块钱工资呢”。
“你在这里一个月挣多少钱”?
“80块钱”。
唉,真是廉价劳动力啊。
“你要是想找工作,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机会”。
“你?你一个小孩儿能干什么?还给我提供工作?你自己都混不下去了吧”?
唉,就你这眼光,难怪混成这样。
你能跟我一样么?
你面临的是生存问题,我面临的是发展问题,咱们不在一个层次上好不好。
于是林驹就把自己的技术学校以及在水头的投资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我这里也刚刚开始,不过我跟别人不一样,一是我有充足的现金,二是家里那边可以远远不断地给这里提供支持,三是我很快就会盈利”。
“目前,我们只有两人在这里,正要招聘人员。我看你还比较合适。我可以给你每月一百元,预付三个月工资。你先干着,不满意随时可以离开”。
怎么也是经贸学院毕业的,将来写个信封,装个信,到邮局发信取个汇款单什么的,还没什么问题。
“我干什么工作”?
好,看来动心了,这就是白捡个大学士劳动力,跟黄天大年纪差不多,将来好好发展一下,兴许给天大白捡个老婆也不一定呢。
于是林驹就给他介绍了一下工作内容。
“现在我们暂时住在招待所,等房子盖起来之后,将来自己做饭吃,你要是会做饭,就更好了。你也该知道,南方的东西,咱们吃不惯”。
“你要是现在就给我三个月工资,我就收拾东西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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