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赵杰英说着,拿起毛巾,给老五揩去鼻涕。
老五林骥的一番话,叫林驹简直无语了。
这个老五,在他前世的时候也发了财,搞了一个度假区,成天风流潇洒,女人总是一个接一个地换,无论谁说他,都没有用处。
看来有些东西,就是命中注定的,三岁看到老,这个因果,在今天就种下了。
吃完饭,二姐林驰收拾了碗筷,林驹要去帮忙,被二姐给赶了出来。
“快去学习,这点活儿不用你干,老五、老六老七,还等什么,都写作业去”。
林甲寅和赵杰英虽然都是普通的农民,但有两点难能可贵。
一是从不重男轻女,二是鼓励儿女读书。
只要想读,就尽力供儿女读书。除非像林驰那样,自己实在不愿意读了,才放弃。
林驹的大姐和大哥都是高中毕业,虽然以前盛行读书无用论,学校里也没有什么读书的风气,但毕竟把高中读完了。
剩下的几个儿女,也是尽力鼓励读书。
两口子有一种朴素的认知,就是读书早晚是有用的。
林甲寅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就不信,一筐木头也砍不出来一个楔子来”。
意思是自己七个儿女,总会有一个靠读书出息的。
在林驹看来,父亲的这种比较开明的思想,可能来自于他小时候受的教育。
林甲寅在一九四零年代的时候,曾经上过五年小学。那个时候能上五年小学,已经勉强算是个文化人了。
第5章 上山
林驹找了一把镰刀带上,兄妹四人喊了罗雅,五个人就一起去上学。
“老四,你拿镰刀干什么”?
二姐林驰问道。
“岭上的道边儿,柞树棵子长出来了,我去砍一下,走道方便些”。
“行啊,还知道做好人好事儿了,到了学校老实点儿,别跟人打架,别叫咱妈操心”。
“二姐,我知道了”。
提起不让妈操心,林驹心里一阵高兴。
昨天隐瞒了学费的事情,避免了让老妈为难。
看来,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呢。
不过,学费的问题,还要解决,林驹今天拿镰刀,就要解决这个问题。
到了岭上,林驹叫弟妹和罗雅先走,说自己把道边儿的柞树棵子砍一下。
“林驹,你真的不用我等你么”?
“罗雅,不用等我,你先走吧”。
“好,那我就先走了,一会儿别忘了交学费,省得老师批评你”。
“我知道了,今天就交”。
罗雅蹦蹦跳跳地走了,她为能帮助林驹感到高兴。
望着罗雅的背影,林驹不禁感慨。
多么纯真的感情啊,真希望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只是让这么一个小萝莉,来帮助一个大叔,大叔感到心中有愧啊。
林驹开始砍道边儿伸出来的树枝,没有多久就砍完了,然后就向山里走去。
今天,他要去割杏条和腊条,解决兄妹四人的学费问题。
马家堡子的周围都是高山,有一些地方还是原始森林,树木很多。
有落叶松、油松、红松、白松等针叶树,还有桦树、柞树、榆树、楸树等阔叶树。
在比较低的地方,就是各种低矮的灌木。
这样的地方,往往就是杏条和腊条生长的地方。
杏条就是杏树新发的枝条,腊条就是腊树新发的枝条。
这两种枝条,大概有一米高左右,筷子般粗细,是编制筐篮的材料。
马家堡供销社就收购这两种枝条,然后卖到外地去,用于编制筐篓,装水果、蔬菜等用。
收购枝条按斤计价,腊条每斤二分钱,杏条每斤一分五。
如果有二百斤腊条,就能卖上四块钱,解决学费问题。
前世的时候,林驹曾经跟着哥哥到山上割过条子,什么地方有,他也知道。花了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地方。
坐下歇了一会儿,林驹就开始割腊条。
这里的腊条已经被人割过,不过,那些人只是挑比较集中的地方割,有些散落在各处的,就幸存下来。
一口气割了两个多小时,攒下了一堆腊条和一堆杏条。
林驹把条子归拢到一块儿,先把杏条打捆,一捆三十来斤的样子。
捆条子不用绳子,用一根比较长的腊条,或者比较柔软的椴木条、柳木条都行。在一端拧几下,让枝条的结构松软,但是不断掉,然后就可以缠绕起来。
这里人上山打柴,都是这样捆柴的,是个男人,从小就会干。
腊条有些枝杈,需要修理一下,不过也很容易。
花了半个小时左右,林驹把两种条子都捆好了。
一共六梱腊条,估计有一百八十斤左右。四梱杏条,有一百二十斤左右。加一起,应该能卖五块多钱。
行了,这就够了。
割条子,其实还是个比较赚钱的生意,供销社那里也敞开收购。
人们之所以不愿意干,一是害怕被扣上搞副业的帽子。
因为现在是不允许搞副业,自己赚钱的。
虽然有人偷偷摸摸干,毕竟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一旦来了什么运动,枪打出头鸟,兴许就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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