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你爹你娘的约定。
蓦然记起白日师叔留下的这句话,白萝直觉问题可能就出现在这个上面!她现在才想起种种不对,例如白瑾入府头几年,她阿爹似乎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恶意和不喜,是直到离开天都的前一年,才和母亲产生争吵的。
所以阿爹当年离开天都,当真是因为梁北辰这个侧夫和白瑾这个庶女的存在?白萝不得不怀疑,这当中可能还存在别的缘由。
“小姐,接下来可怎么办,听说宫里都传透了,道是太子可能已经遇害了,所以准备迎回那个流落民间的公主,那你……”
她?论及白萝现在的身份,那还是太子妃,卫明贞要真是死了,她可就成寡妇了,而皇家寡妇历代不是殉葬就是要送到宁远寺的,至今还没有能归娘家或另嫁的先例。
想到这层,还想着报效陛下准备入京的白萝,就觉得心凉了大截,其实她完全可以听阿爹的话儿,等着一个月后回剑州,她爹一定有的是办法让她继续逍遥自在。
关键是,她还有点不相信卫明贞会这么快死掉。
“算了,还是先回天都去,有些事要找母亲问清楚,对了,可有白瑾的消息。”
老五摇了摇头,道:“不曾有过消息,只知似乎是跟随圣驾回京了,倒是小朵前两日送信来说,顾大人已经进天都了,现下就住在吏部官驿里。”
“吉祥哥?看来她倒是不曾骗我呀,如此那就必须回去了。”白萝挑眉,可算是感受到了一丝暖阳,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帮手,无疑就是顾吉祥了,既然卫明贞没有骗她,那她就有必要回去查个清楚。
白萝做事就怕夜长梦多,当即便带着一行人趁着夜色赶路,一路北上途经三城九县,算算时间大抵快马加鞭几日也就能到了,奈何计划是永远赶不上变化。
看着不远处矗立的百年老城门,虽已是晚间,却不乏出进的百姓,但是无一都被勒令站住了,再观旁侧还有不少官兵,似乎正拿着一副画像在对比着。
“小姐,看这qíng形有些不对呀。”老五观望着沉声说到。
尽快距离甚远,白萝还是多了个心眼,挥手退回了官道下,使了大亮带人过去打探,好在是夜色已深,也不至于发现他们的身影。
很快人就回来了,皆是一面难色不堪,倒是大亮更加气怒了,手中不住比划着就同白萝急急道:“娘的,不知是哪个guī孙下的命令,竟然拿着小姐的画像,说是要缉拿!”
闻言,老五一双鹰目微沉,问道:“当真?”
“自然是真,那画像也不知是出自谁手,把小姐画的可像了,起初官兵只说是寻找重要人物,后来还是塞了银子,才说是上面要抓的刺客,就是杀害太子的刺客。”
“这事就怪了,难道不知道那是太子妃的画像吗?小姐,此事你如何看?”
就在不久前,白萝还自觉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有什么大风大làng是没见识过的,这不,她还是第一次见识什么叫做权谋。
“看来她怕是已经是胜券在握了,这画像定然是从天都传来的,既然明知我是储妃,却还是当做刺客抓,除了不想让我回去,只怕还想要我的命吧。
难得这么仔细分析一回,白萝都差些为自己鼓掌了,人还未回京,她似乎都能料定会是什么qíng形了。记得早前皇帝就曾告诉过她,朝堂混乱,暗党众多,除了她的兵权,怕是谁都压制不住的。
想来也该是早猜到了会有这么一日,独独可惜他老人家赐下的那块,能斩佞臣能调军队的金龙佩,还被她静静放在东宫。
“小姐,不若咱们回剑州吧,这只怕是一滩浑水,淌不得呀。”
众人中,也就老五圣贤书和兵书读的多,承上接下,他自然知道要发生什么,再观白萝似乎是铁了心要杀回天都,只怕是个难事。
“呵,这个局自我入天都那日,就注定是出不来了,现在摆在面前的也只有一条路,必须回去,甚至还要找回卫明贞,让她登基为帝。”
如果她没猜错,早在皇帝写下那召她回京的圣旨时,她就已经被拉进这场赌局了,不管他是不是早已知晓一切,也不得不说是只彻头彻尾的老狐狸。
“这么多年了,我们从来都是在沙场上驰骋厮杀,浴着敌人的血,刀剑都是明晃晃的,这次只怕是一场不见血的恶劣争斗了,还望小姐三思。”
暗箭永远比明枪的杀伤力大太多。
“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你们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好弟兄,这一次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知各位可愿再次随我前进?”
“既然小姐已经肯定了,那么咱们自然是要跟随到底的。”
甚至没有过多的停留,几人就齐声说到了,光线太暗,白萝甚至看不清每个人的神qíng,她却能听出那坚定不移的忠诚,她会心一笑,到底还是幸运的……
第74章
这按老祖宗们的规定,有封邑的藩王藩公得诏入京,不得逗留上月余,除非皇帝亲诏留置。真平国公上京已是数日了,自宫宴后便被留在了宫中几日,直到不少使节藩王开始离京,不曾得到王诏的他们也开始准备离去,与往年一样。
可是,这眼看什么都收拾好了,就在按礼数拜别皇帝御驾时,和颜悦色的皇帝自然是允了他们离去的请。只是偏偏在最后,金口一开留下了骁府世子骁保道是此子甚优异,可在天都见闻。
当下,一众人都傻了眼,留下封邑公王子女的事qíng寻前几朝还是有的,大多是皇帝起了甚疑心,有意留为质。可这真平公上位数十年,忠心耿耿,那是没了一点想法的。这皇帝留下其子事件一出,全部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休室殿那日的事qíng来。
这,莫不是要给公主选驸马了?
“姝儿,你千万莫要听外间的那些传言!我,我是不会的!”骁笨醋徘嗤闱走了那几个八卦的侍人,便焦急的牵着元姝的手,努力开释。
元姝只瞧着那些仓惶跑走的侍女,心里不断重复的都是她们说的那些话,一口小银牙咬的死死。在看向急了的骁笔保便摇了摇头:“我知道,只是不明白她们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事qíng。”
如今已是开chūn四月,真平公一行人早已回了骁府地去,而被留下的骁痹谠蛟谥谌瞬虏獾逆饴硌【偃纫橹校在宫中居了素日便被元智带回了王府。可偏偏选驸马的风头历经数月后还是热的非常,甚至坊间传言是越来越盛。
今日元姝好不容易有了些兴趣,拿了纸鸢便唤了骁背隼矗却不巧听见了那几个侍女又在传言着。道是陛下已然决定选骁蔽公主漓的驸马,她立时便让青豌上去询问从何而听。
“郡主……她们说这事qíng在外面已经是传遍了,至于从哪里听来的,好似是哪个茶楼的说书先生讲的,这些人委实是莫名其妙!。”青豌跺了跺脚,极愤怒的说到。
元姝面色不大好看,骁比缃袼闫鹄匆彩腔す王府的人,换言之,即便是皇帝要选他为驸马,也定会招了她父王前去商议,可目前根本不曾有过这种事qíng。
骁币裁羧竦淖プ×思父龉丶词,疑惑道:“茶楼先生?”
“这事有些怪异,待有时间了问问父王吧。”元姝也该是猜到了,这样持久不下的话风,只怕是有人在背后cao作。
骁钡阃罚勉qiáng笑了笑,他如今心中是愈发的没底了,再看看元姝透着慎重的小脸,清离的俊颜上暗光涌动,握紧了元姝的手,道:“不说这些事了,你刚刚病愈,我带你去放纸鸢吧。”
元姝体质差,刚转季的二月便病了一场,好在王府多的是好药,如今也恢复了起来。想起前些天元漓还曾来府瞧她,当时骁币苍冢可元漓看都不曾看他一眼,一切显得正常无异。就连元岚来,虽说是看他面色不善却也不曾说什么。
“备绺纾父王昨日到底同你说了什么?”她晃了晃骁钡氖郑轻声问到。
骁鄙斐鍪趾苈的抚了抚她的头顶,面色淡然,笑道:“你不早该知道吗,现在风口盛,我们的事qíng要早点定下来。”
定下?元姝拿着纸鸢的手便是一紧,这次她不会拒绝了,她母妃的话还记忆犹新,有的事qíng不能错过了。
见元姝点了头,骁钡拇浇蔷簿惨还矗只是那淡淡的笑意却不曾到眼底。只有他知道,昨天元智说的其实并不是这个,可是他不愿让眼前的元姝同他一起忧心。
“不是要去放纸鸢吗?还不快走,这会刚好风向正。”
向来思事不深的元姝大抵是以为没事了,便扬起了大大的小脸,抓着手中的纸鸢晃晃,就道:“走吧!我要把它飞的高高的!”肥硕的大蝴蝶彩色纸鸢在小手上来回甩着尾巴,霎时惹眼。
那日后,元姝便去找了他父王,这京城大小事,他们家都是有暗卫的,自然也能探些风声出来。可惜,才到正苑外便被程文孟给拦了下。
“程叔叔,为何父王不愿见我?”她垮着小脸,极其委屈的看着面前一身素服的程文孟。显然不给她入苑去的命令,伤了她的心。
程文孟是元智身边的人,为何拦下元姝他是自然知道的,揉了揉元姝皱成一团的小脸,便笑道:“里边在议事呢,你父王怕你不喜听才不给你进去的。今天怎么有空跑来找你父王了?不是该和骁世子一块玩去吗。”
后面那话稍是有些转移话题的戏谑,可是岂料更加让元姝沉了脸,扒拉着程文孟的大掌。她父王有无议事她不知,但提起骁保就委屈道:“备绺缬直蝗殿下带走了。”
这也是她为何急急跑来找元智的原因之一,素来看都不看骁钡脑漓这几天是突然变了xing子似的,上门便直接带了骁弊撸道是又要事。可每每骁被乩丛姝去问,他开始还坦dàng的说是喝茶聊天罢了,后来是越发的支支吾吾,元姝不得不起了疑心。
闻言,程文孟长眸微眯,有jīng光霎过,稍带风霜的面上也有了丝了然的神色,拉了元姝的小手便往外苑走去。一边说道:“那郡主为何不与他们同去呢?”
翻年后,不用带兵再出征的元漓开始频繁驾到护国王府,每每一来就会给元姝带不少好东西,待元姝那是比宫里头的几个皇女都要好。程文孟自然也是有所耳闻,他也见过元漓与元姝相处,说实话只用ròu眼看,元漓对元姝虽表现不多,可她却是时时刻刻的在关注着元姝。
向来冷心的元漓何时会那般关注一个人,如今怕只有元姝了。以她们俩这样的感qíng,元姝提出同去,元漓大抵是不会拒绝的。
可想来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一回事了。
呵,这倒是有意思了,程文孟心道,其中有猫腻啊,莫不成,三殿下是真存了那样的心思?
“郡主不若听我这一计,下回三殿下再来,假还是要带骁世子出府,你便哭闹着同去,不怕她不带你。”程文孟这一计算是下策了,想来元漓那般人物怕的就是人缠吧,只要元姝使点xing子,也不怕她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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