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多谢母皇。”苍梧景鸢嘴上道着谢,心里却没有起一丝波澜,早在之前女皇将她打入大牢,她就不敢再相信这迟来的母爱了。
沈贺被打入冷宫,剩下的六公主和长公主也成不了什么气候,眼见得这宫里的路越走越平,苍梧景鸢才敢放下心和白浅在一起,两人整日下棋弹琴,谈史论道,越来越默契,连向来与她不和的五皇子也不得不承认两人的关系。
“我可不是争不过你,我是不想和你争,我这次不是输给你,是尊重白浅的选择。”看着口是心非的苍梧景睿,苍梧景鸢心里好笑,忍不住出声调侃他:“原来我是在和你竞争啊,我还以为白浅只有我一个选择呢。”
“你别太得意。”苍梧景睿明明都放下了,嘴上还是不愿服输:“如果你对白浅不好,我还是会把她抢过来的,到时候你就笑不出来了。”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苍梧景鸢将自己与白浅十指相扣的手举在他面前:“你还有事吗,没事我们要去做些难以启齿的事qíng了。”
“苍梧景鸢,我告诉你,追本皇子的女人从宫门内排到宫门外,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一个给你看。”两人走出很远还能听到他的咆哮。
说到苍梧景睿,不得不再提一个人,苍梧凌宇,自从知晓了苍梧景鸢和白浅的事后,他就渐渐放下对白浅的qíng愫了,他每日除了看书下棋,也会出宫替百姓看看病,一来二去,便和一个世家女子在一起了,苍梧景鸢当然很高兴看到苍梧凌宇有了真心喜欢的人,不过她才不会说她高兴的原因更多是因为自己又少了一个qíng敌。
由于苍梧景鸢深知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痛苦,也怕闲云野鹤般的苍梧凌宇会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便和白浅商量了一下,在某一天向女皇请旨,为两人赐了婚,成全了这桩好婚事。
第60章
由于促成了苍梧凌宇的好事,苍梧凌宇还亲自上门道谢,苍梧景鸢在窃喜之余还不免有些向往。
她少见地流露出少女的娇憨,托着腮叹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
“轮到你什么?”申辰今日穿了一件浅蓝色的长衫,绣着金边竹,更显得丰神俊朗。
“贵君。”苍梧景鸢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申辰曲起手指在她前额轻叩一下:“今天怎么这么乖巧,又想打什么主意?”
“我哪敢打什么主意?”苍梧景鸢乖乖地给申辰倒了一杯茶,也不说话,只笑眯眯地看着申辰。
“要问什么就问吧,你这样我}得慌。”申辰端起茶抿了一口,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还是贵君了解我。”苍梧景鸢搬了个凳子坐在申辰旁边:“二哥跟我说,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很喜欢你,但不见得就爱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话触动了申辰的心事,他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确实,喜欢一个人是她身上的特质吸引你,你因为她的好而喜欢她,而爱一个人是你知道了她的缺点,知道了她的过去和无能为力,却仍然想和她在一起,想保护她,想让她分享自己的快乐。”
“那怎么样才能知道一个人是喜欢你还是爱你呢?”看着苍梧景鸢坦dàng清澈的眼神,申辰忽然不敢和她对视了,偏生苍梧景鸢还一直追问,他只好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qíng绪。
“很简单,喜欢一个人是能假装出来的,而爱一个人却不能。如果你发现对方在你面前表现举止得体,侃侃而谈,令你心生崇拜,那么她是喜欢你的,但如果一个本来伶牙俐齿的人在你面前突然变得笨口拙舌,举止无措,那么她是爱你的。”
“好像有道理。”苍梧景鸢想到素来能言善辩的白浅每每在与自己的对话中都会羞窘得逃开,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奇异的甜蜜感,她极力想克制住脸上的笑容,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申辰当然知道她在想谁,心里不免有些苦涩。
“贵君,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呢?”申辰没想到苍梧景鸢会突然这样问,一时愣住。
“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母皇,入宫只是被bī无奈,加上我父君已经离开这么久了,将来要是我真的当上女皇,是不会让你孤家寡人的。”
“我没有喜欢的人。”申辰快速地看了苍梧景鸢一眼,又低下头去。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或男子呢,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找到后半生的幸福哦。如果是女子的话,要找个善解人意的妙人,如果是男子的话……”
“你真的这么希望我和别人在一起?”申辰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苍梧景鸢不明白他为什么不高兴,但还是说下去:“当然啊,你对我这么好,我当然希望你也能得一人相伴,享天伦之乐。”
“好,那我就如你所愿。”申辰面无表qíng地站了起来,转身朝门外走去。
“贵君。”
苍梧景鸢也跟着走出来,怯怯的表qíng让人心生怜爱。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说这种话了。”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申辰目光复杂地看向苍梧景鸢,他偏过头,露出一丝苦笑,他知道自己这回逃不掉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景鸢的qíng突然发生了变化呢,原先只是看她受人欺凌,又加上是何祺的女儿,所以才会收她做养女,本来以为不过是多了一个人而已,生活并不会有变化,然而在朝夕相处中,自己竟然对她有了不该有的感qíng。
喜欢看她只在自己面前才会流露出的偶尔的娇憨和活泼,喜欢她亲手为自己做的小点心,看着她的笑容,所有的不快都会消散,看着她哭泣,竟会忍不住想要将她抱在怀里。起初申辰还安慰自己这只是长辈对小辈的关心,但渐渐的,申辰知道自己错了,他看见沈烨接近她会生气,莫名其妙地阻止她与四皇子的婚事,甚至有时会嫉妒着能这么光明正大与她jiāo往的白浅。
你怎么可以这样,如果她知道了会怎么想你?这个问题申辰已经问了自己无数遍了,却始终没有一个结果。
申辰被这两种想法深深地折磨着,以至于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竟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苍梧景鸢。每天天刚亮时,他就到别的地方去,或是泛舟赏湖,或是拜访故友,然后直到夜深才归来,起初苍梧景鸢还不在意,但当她和申辰在宫里见面,申辰却刻意冷淡地对自己,她才察觉到事qíng的不对劲。
“你和申贵君吵架了吗?”白浅问。
“我也不清楚,前几天还好好的,但这几天他就开始躲着我了。”
“你做了什么事惹他生气了吗?”
苍梧景鸢便把之前说要给申辰找一个伴的事qíng说了:
“大概是他不喜欢别人gān涉他的私事吧。”但虽然苍梧景鸢这样说,白浅却不是很信,她想起之前去朝阳殿的时候,偶尔看到申辰看苍梧景鸢的眼神,突然心里不安起来。
又这样过了几天,苍梧景鸢实在忍不住了,那天她起了个大早,把要出门的申辰挡在门内,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但头却是高高抬起的:“贵君,我不知道哪里惹您生气了,如果您不高兴,今天就把我骂一顿,或打一顿,我绝对不会心存不满。”
“我没有生气。”申辰微微蹙起眉头,有些不自然地回答。
“您如果没有生气,为什么这几天都在躲着我?”苍梧景鸢却是再也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索xing把话说清楚:“我知道我笨嘴拙舌,又硬邦邦的,如果您是因为讨厌我,那么我可以搬回原先的宫去,除了早安给您问安,再不来打扰您,只要您说,我就马上搬。”
见苍梧景鸢不像在开玩笑,申辰只好叹了口气,说实话:“我这几天确实心qíng不大好,有些事qíng我必须得想清楚,但那是我自己的问题,与你无关。”说着申辰把苍梧景鸢轻轻拨开。
“贵君。”申辰感觉苍梧景鸢轻轻抓住他的衣袖:“早点回来。”
这一晚申辰很晚才回来,罕见地带着一身酒味。
“贵君。”申辰轻轻推开要扶他的苍梧景鸢,脚步踉跄地往房里走,苍梧景鸢不以为意,吩咐绿荷赶紧拿醒酒石和酸梅汤过来。
“你最好现在就出去。”申辰喝醉酒后,整个人和平常都不一样了,除了冷意,还带着一点邪气。
“如果我不出去呢,你要打我吗?”苍梧景鸢倒是没有被吓到,她也有些动怒,但还是耐着xing子喂他喝酸梅汤。
“我怎么会打你,我怎么舍得打你?”申辰听了这话,突然露出一种很悲哀的表qíng:“景鸢,人的心是会变的,人的爱也是会变的,你明白吗?”
“贵君,你喝醉了,早点睡吧。”饶是苍梧景鸢再迟钝,见了申辰这种表qíng,听了这些话,心里也隐隐觉出什么不对劲。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这几天为什么躲着你吗?”苍梧景鸢刚想离开,听到这话,又转过身来,申辰低下头来看苍梧景鸢,眼睛里有着一种再也克制不住的深qíng,他说:“景鸢,景鸢,我的心已经变了,我该怎么办?”说完,在苍梧景鸢还未反应过来,一个轻如羽毛的吻就落在她的颊边。
那一瞬间,苍梧景鸢愣住了,她甚至忘了推开申辰,就让他伏在自己的肩上睡过去。
苍梧景鸢没想到申辰反常的原因竟是这个,她自认自己xing格高傲,嘴笨脾气硬,除了白浅,再没人会喜欢上她,更别说是芝兰玉树般的申辰。在难以置信之外,又多了几分愧疚感,她知道爱而不得的滋味有多痛苦,可是她心里已经有了白浅,注定只能辜负申辰。
所幸第二天早上醒来,申辰已经忘了自己昨晚的举动,他已经想清楚了,不管他对景鸢是什么感qíng,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保护她,帮她做她想做的事。这样一想,申辰又恢复了过去的样子,虽不冷不淡,也不失关心。但苍梧景鸢却不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说实话,尽管申辰昨晚不慎向她吐露了自己的感qíng,但她却不会很反感,更多的是一种无奈,面对着申辰的关怀,她却不能有半点的回应,这样隐忍的爱意让她受之有愧。
受困扰的不仅苍梧景鸢一个人,白浅向来心细,自从那一天和申辰打过照面后,她就留意着朝阳殿的一举一动,当听到那些宫女太监纷纷夸贵君待苍梧景鸢如何如何好时,再加上两人近日怪异的举动,聪明的她便猜到了申辰对苍梧景鸢不寻常的感qíng。想着两人朝夕相处,白浅不禁心里又酸又涩,几次她走到朝阳殿外,又匆匆折了回来。聪慧如她,在感qíng方面依然会缺乏安全感,尽管景鸢现在说喜欢她,但她身边优秀的人那么多,她真的愿意只陪着自己一个人吗?
第61章
虽然苍梧景鸢和申辰的感qíng让白浅有些不安,但现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qíng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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