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今后的月俸和食物有了保障,苍梧景鸢将张全jiāo给她的一张500两银票揣进怀里,离开内务府直接朝贵夫所住的朝阳殿走去。
刚走到朝阳殿奢华的宫殿门口,苍梧景鸢便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传了出来。
举步踏进院中,看着满院子正开的妖艳的红梅和在红梅掩映下坐在凉亭中抚琴的贵君申辰,苍梧景鸢上前坐到了申辰对面的石凳上。
看着男人眼角那颗妖异的泪痣和丰盈唇瓣间不经意勾起的魅惑笑容,苍梧景鸢垂眸轻笑。
这种男人是毒,任谁沾染上都会粉身碎骨,可这道理女皇始终不懂,执意的以为将他困在自己身边,终有一天总能得到他的爱,可在她重生前,女皇等到寿终正寝,这个男人却仍是连正眼都没瞧过她。
她不曾爱过自己爹分毫,却也悲哀的得不到心上人的爱慕。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在想什么?”带着些许慵懒的声音轻轻响起,苍梧景鸢回神,才发现原来自己沉思间琴声已经停了,而对面那男人正懒懒倚在石柱上,幽深的黑眸中带着些许审视的望着她。
苍梧景鸢敛去眼中的qíng绪波动,看着对面的男人,苍梧景鸢勾唇笑道:“在想用什么方法可以让贵君心甘qíng愿的当我师父。”
“师父?”申辰眼中闪过些许诧异,挑眉道:“你想学什么?”
苍梧景鸢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石桌上长琴的琴弦,清脆的声响在院中回dàng,“你所会的我都想学。”
从苍梧景鸢踏进院中起,唇角就始终挂着一抹轻笑的男人,在看到苍梧景鸢抚上琴弦的手时,笑容终于一寸寸碎裂,恼怒挥开了苍梧景鸢的手,将那五弦琴抱入怀中,沉声道:“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会教你!”
苍梧景鸢看着被申辰小心抱在怀中的普通楠木琴,苍梧景鸢深邃的黑眸骤然变得凌厉起来,直视着申辰冷冷道:“就凭我爹因你而死!”
此话一出,申辰原本还染满怒火的眼睛瞬间变得暗淡无光,看着苍梧景鸢声音隐隐颤抖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苍梧景鸢轻笑,“呵!不明白吗?当初若不是你喜欢上我爹的事qíng被女皇知道,她怎么会默许侍君对我爹下手,让我爹被一众宫女太监糟蹋,最后不堪受rǔ,寻了一尺白绫悬梁自尽!”
谈起自己的爹,苍梧景鸢的目光冷的几乎能将申辰刺穿。
两步上前一把攥住申辰的前襟,苍梧景鸢冷冷道:“知道吗?就是因为你那愚蠢的行为,我小时候亲眼目睹了我爹被数十个宫女太.监在冷宫的破花园里糟蹋!也是眼睁睁的看着我爹在我面前上吊自杀!现在你抱着我爹留下的琴装所谓深qíng,可你用这把琴时,有没有想过我爹究竟是因谁而死!”
几句话说完,苍梧景鸢松开攥着申辰衣领的手,闭上双眸努力平息着自己心中的怒气,好半晌才淡淡道:“申辰你欠我一条命!”
说罢苍梧景鸢转身便离开了朝阳殿。
苍梧景鸢离开后,申辰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面色惨白的跌坐在凉亭中,埋头抱着怀中的古琴,在庭中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天朗气清。
苍梧景鸢刚起chuáng就收到三个好消息,一是通过绿荷打听得知白浅昨天休息后烧已经退了,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康复。二是内务府天未亮就派人偷偷送来了两chuánggān净的棉被和几匹今年的新布料,外加还顺道捎来了不少瓜果鱼ròu等新鲜食材。三是申辰派人传来口信,让苍梧景鸢自明日起每日卯时去他那里。
清早就听到这么三件大喜事,苍梧景鸢的心qíng自是极好。当然,如果寝殿门外如果能少了那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苍梧景睿,那就更好了。
绿荷将洗净的帕子递给苍梧景鸢道:“公主,五皇子已经在门外等你半个时辰了。”
“请安就请安,gān嘛非要拉着我一同去。”苍梧景鸢接过绿荷递来的帕子胡乱擦着脸,脸色有些郁闷。
重生前这五弟避她如瘟疫,见到她不跑已经很难得了,眼下不过重生了一次,怎么跟换了个人一样,这么喜欢粘着她,连给女皇请安都要一起去才行?
绿荷透过窗口,看了眼院中在初chūn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来回转悠的五皇子,满是同qíng道:“八成是公主骗走了五皇子这月全部的银子,他气不过才缠着公主的。”
一句话说完,绿荷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捂着嘴,瞪着一双杏眸瞅着苍梧景鸢,幸在苍梧景鸢并未发火。
苍梧景鸢抬眼瞪着绿荷一眼,毫不客气在她额头敲了一记,挑眉道:“你这丫头,我那哪里是骗,分明是他先弄坏我的秋千,我这算是正当索赔,就那几十两银子我还嫌少呢!”
绿荷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忍不住掩口轻笑。
苍梧景鸢瞥了绿荷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在铜镜中对着自己上下打量一番,确定收拾妥当,便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你怎么这么慢,我都快冻死了!”见苍梧景鸢从屋中出来,苍梧景睿立马迎了上去,满脸不悦的看着苍梧景鸢抱怨起来。
苍梧景鸢懒懒的睨了苍梧景睿一眼,“又不是我让你等我的,不愿意你可以自己去。”
敏锐的察觉到苍梧景鸢似乎有些不悦,苍梧景睿立马不敢再得瑟,老老实实跟在苍梧景鸢身边嘟囔道:“谁不知道白浅怕你给女皇请安时受其他公主欺负,每次请安都会等你,我来找你可是为了增加些跟她jiāo流的机会,好早日让她走回正道!”
苍梧景鸢正想说什么,目光却瞥到了不远处的清瘦人影,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苍梧景睿顺着苍梧景鸢的目光也发现了白浅,脸上顿时扬起了灿烂的笑容,欢快的朝白浅跑了过去。可对方显然并没有心qíng搭理他,只是淡淡看了苍梧景鸢一眼,便径直朝着女皇寝宫的方向走去。
第 7 章
苍梧景睿一看到白浅,就像蜜蜂看见了花,几部就窜了上去,连珠pào似地问道:“白浅,你等等我,咱们一起走嘛!你的伤寒已经好了吗?我看你脸色还是不怎么好,我今日让厨房为你准备补身体的参汤可好?”
看着前方追着白浅叽叽喳喳一刻不停的苍梧景睿,和那即便生她气却还是等她一同请安的白浅,苍梧景鸢忍不住轻轻勾起唇角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一路上苍梧景睿夹在苍梧景鸢和白浅之间叽叽喳喳个不停,让她们两人间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
以让苍梧景睿摘些桃花送给女皇为由,打发走了那个一路唠唠叨叨的苍梧景睿,白浅停住脚步,直视着身边的苍梧景鸢道:“把木偶还给我。”
没想到她病好的差不多后与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不过好歹也算是开口跟自己说话了,她也该知足了。
苍梧景鸢忍不住轻笑,看着脸色仍有些苍白的白浅道:“你伤寒未愈,早上天凉,也不多穿点。”
“我在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的木偶还我。”很显然苍梧景鸢转移话题并不成功,白浅依旧抿着唇固执的问道。
白浅这丫头看似好说话,对待外人也温和有理,可一旦较真起来,绝对比牛还倔。
不过苍梧景鸢重生前那十来年也不是白混的,无赖一笑,“你送我的就是我的了,想拿回去也行,花银子买吧!”
说罢苍梧景鸢蹙着眉故作沉思状,半晌后才一本正经道:“就凭那一等的材料和上乘的手艺雕工,怎么说也值个万两huáng金什么的,看在我们相识一场我给你打个折,九千九百九十九两huáng金卖你,这价格够公道吧。”
“无赖!”听着苍梧景鸢一通胡搅蛮缠,白浅剜了苍梧景鸢一眼便不再理她,径自大步朝女皇寝宫的方向走,直到她与苍梧景鸢间的距离够远,她无法看见自己脸上表qíng时,白浅才忍不住轻轻勾起了唇角。
所谓请安,无非就是女皇考验自己子女近期课业进度的时间,子女中课业出众的自然会受到奖赏,差的自然也是免不了会遭到一翻说教。
女皇十几个儿女中,课业最好的自然是这苍梧国的未来丞相白浅和三公主苍梧凌雪。最差的,恐怕要数那嚣张跋扈却头脑不怎么好使的长公主苍梧锦绣,外加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数的苍梧景睿莫属了。
至于站在请安队伍最末端的苍梧景鸢之流,因为身份低微又向来不讨女皇喜欢,所以压根就不在女皇提问人选之列。
重生过一次后,苍梧景鸢将很多事qíng都看开了。例如眼下苍梧凌雪对女皇的提问对答如流被女皇夸奖的场面,换做重生前的她肯定是嫉妒加痛苦,如今却也能冷眼旁观纯当看戏了。
长公主在提问时的连续出错,衬得本就出色的三公主苍梧凌雪更加出彩,自然是少不了女皇的赏赐。
果然,女皇在听完苍梧凌雪完整背诵下一篇诗词,并说出自己的心得体会后,龙心大悦的对着身边侍女吩咐道:“三公主课业水平进步极快,赏文房四宝一套,huáng金一百两。”
听到女皇颁下奖赏,苍梧凌雪却并未谢恩,反倒跪在地上语气恭敬道:“母亲,文房四宝儿臣那已有好几套,再多了未免làng费。如果可以,儿臣想求其他赏赐。”
或许是苍梧苍梧锦绣雪今天表现确实不错,女皇倒也并未不满,看着苍梧苍梧锦绣雪道:“你倒是说说,想求什么赏赐。”
苍梧苍梧锦绣雪心中一喜,语气恭敬道:“儿臣自觉课业等方面还是不够出色,而听闻白浅文韬武略无一不jīng,让儿臣十分敬佩,所以想请母亲安排白浅给儿臣的伴读。”
听到这话,女皇不禁蹙了蹙眉,而整个安宁宫都瞬间陷入了沉默。
在场每个公主皇子都清楚白浅天资极佳是个难得的全才,再加上一家忠烈,几乎已经坐稳了未来丞相的位置,如果将她定与谁当伴读,那么那个公主几乎会被列为未来女皇的第一人选。
女皇沉默半晌,看着跪在地上的三公主,总算是开了口,“之前的赏赐依旧给你,至于伴读一事,长公主和五皇子课业远不如你,更加需要提升,这样吧!就由白浅当你们三人的伴读好了,白浅你看如何?”
自从苍梧凌雪提起伴读一事就低垂着头的白浅,闻言抬起头直视着女皇,单膝跪地语气不卑不亢道:“如果四公主苍梧景鸢也在臣辅导之列,那么臣愿意当三位公主和皇子的伴读。”
此话一出,包括女皇在内,殿中众人的目光唰唰唰,全部聚集在了站在最后的苍梧景鸢身上,目光中有不屑、有嘲讽、有鄙夷。
白浅无奈苦笑,她这没招谁没惹谁的好好杵在这儿准备等着请安结束撒腿就撤,谁知白浅这一句话却让她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看着长公主和三公主投来的yīn毒目光,苍梧景鸢瞬间头大如斗。
女皇抬眼看了看队伍末端自己那没有丝毫存在感的女儿,又看了眼一脸坚持的白浅,微微皱了皱眉,却还是道:“也罢!既然你不嫌累,那就如你所愿。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既然你接下了这四位皇子公主伴读的工作,那么三月后宫中的宴会上我可是要看到成果的,否则非但没有赏赐,朕还会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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