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害她,你只是太喜欢她了,如果她地下有知,一定也不会想你这样为她伤心的。”李解忧知道她在流泪,她想将这悲伤止住,可又希望她能痛快的发泄,从此悲伤不再。
良久,怀中的人不再抖动,腰间也被放松了许多,低下头,一双红肿湿润的眼睛对了上来。
“我与她从未挑明一切,就算当初是我有意,可她却一无所知,这是一段不为人所知的qíng愫,不管她心意如何,都已是过往,不管你信不信,自从那夜过后,我念的,想的只有你。”霍允肆望着李解忧略带褐色的眼眸,微微转过头“至于她,你给我些时间,我会忘记,但终究她还是会留在我的心中,毕竟她是因我而死,我无法那样绝qíng。”
李解忧不忍心再去bī迫她什么,毕竟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底线,“我从不怪你心里有她,她给你的是我没办法给你,只是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夫君了,我不想你我之间还有别人,我要的只是这些,你答应过我,你会做到的!”
“我自然会做到!”霍允肆有些激动,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原本抱着她的人,现在被她抱在了怀里“我不会纳别人进来,你我之间不会有别人!”
李解忧心里难过却也安心,没有在做挣扎,任她抱着,两颊上却不断的落下泪珠“你说的,我都信。”
夜晚,俩人相拥而眠,虽闭着眼,却是同chuáng异梦,各怀心思。
翌日,天微亮,宫门便打开了。
“大皇子,二皇子,娘娘就在里面。”说话的人声音尖细但却苍老,此人正是一直守候在刘稚肀叩闹9公。
允礼允信,一前一后,撩开破旧的珠帘,上面的珠子肮脏不堪,走进了还有之后一股子异味,不用看向里面就知道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
“母,后――”这一声不是允礼叫的,而是身后的允信叫的。
蜷缩在墙角神qíng呆滞,嘴边还挂着几株gān糙,头发也打了结,身上的衣服全都是打了补丁的,就连手上也都是伤疤,允礼认得这是常年累月受冻形成的冻疮,没有膏药久而久之就留下了去不掉的疤痕。
“母后!母后!我是允信啊!您不认得我了吗!”
允礼听着允信的叫喊声,目光愕然,有那么一丝惊慌掠过,转过头望着身后的郑公公“母后,她――怎么了?”
郑公公是一直守在宫里的人,事qíng如何他最清楚不过。
“老奴有罪!”猛地跪倒在地上“娘娘她自大皇子二皇子走后的第二年就得了失心疯,娘娘是被这冷宫活活bī疯的!”
最痛不过于此,允礼以为在青州的那些他早已经习惯了痛苦,可见了刘郑他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坚qiáng,他从未想过母子相见会是这样一幅qíng景。
“允信。”
“大哥!”
允礼扶着额头,向后退了几步,屏住呼吸,硬生生的将痛楚压了下去“去将门口的马车牵进来。”
“大皇子,不可啊!”
“你不必拦我,后果怎样,我允礼一人承担。”说完转头望向刘郑眼里的泪水不断溢出“母后儿子来晚了,儿子接您回家。”
第六十一章
坦诚相待,本就是夫妻之道,很多时候李解忧不得不承认霍允肆在迁就自己,无论是耍小xing子也好,又或者是无理取闹也好,作为一个夫君她能做的都做了,想着霍允肆往日种种的好,李解忧的嘴角不禁上扬,可有的时候她却也能叫人气疯,那不由分说的瞪眼,扯着嗓子乱吼,硬生生的不知道吓坏了多少人,想到这儿,嘴角的弧度又弯了下来。
霍允肆一连几日都没有上朝,就连宫里都没有去,一到晌午用了膳后,就神神秘秘的跑到后花园的别苑里,还嘱咐苍漠守在门口,谁都不许靠近,就连李解忧问她,也都只是含糊其辞的被她敷衍过去。
午膳时李解忧同霍允肆小饮了几杯,没成想却不胜酒力,几杯下肚,不仅脸色绯红困意也卷了上来,霍允肆先是陪她一同寝下了,可这一觉醒来,身边的人却没了踪影,两手撑着chuáng褥,被子挂在胸前,脸上还是惺忪的。
青芽瞧着时辰差不多了,想着人也该醒了,就往正房走去,刚巧到门口,就听见里头有人在唤她,赶忙推门进去。
“这一觉睡的,晌午都过完了。”李解忧摇了摇头,伸手示意更衣。
青芽一手套着衣服,一手拉扯着被子,怕她凉着“王妃吃了酒,难免要多睡些时候,话说起来那酒还是王爷从西域带回来的,说是什么楼兰,楼兰――
“楼兰国的红葡萄酒。”
“对对对!就叫这个名儿!”
李解忧抿嘴笑了笑,不过说来那酒还真的是比中原酒要好喝的多,酸酸甜甜,刚入口时她还以为是什么果子扎的汁儿呢,不过话说到这儿,李解忧到是把最重要的人给忘了,那给她喝葡萄酒的人现下在哪儿呢?
“王爷又去别苑了?”
青芽手上一顿,眼睛转了转,继续系着手上的衣带“应该是吧,这个时辰王爷该是不会去别处的。”
李解忧眼底一转,站起身来,径自穿好绣鞋,拿起chuáng边的外衫套上“本宫出去走走,睡了一觉身子骨反倒有些酸痛。”说着就迈着莲步,推开了房门。
青芽跟在身后,眼睛看着李解忧的后背,心里暗道,这哪是出去走走,明摆了去找王爷呗。
“这是?”天气渐暖了,外面的花大多也都开了,只是李解忧隐约记得以往这里种的都是桃花,可现如今怎么变成了紫薇花?这让李解忧又想到那天的事qíng,转头望向一旁的小厮“以前这里可种的是桃花?”
“王妃好记xing,以往种的都是桃花,只是王爷前段时间吩咐了,说是全改成紫薇花,这才有了今日的景象,要不然现如今肯定得是漫天的桃花了。”小厮边说着脸上还露出了惋惜的表qíng。
李解忧望着一片紫薇花海出神儿的呢喃着“这是你的歉意吗?”
这头儿的霍允肆在房中刚刚送走刘太医,远远地就瞧见了李解忧,赶忙让刘太医加快步子从别苑的后面出去,不过还是没能逃的过李解忧的眼睛。
这人虽然没有穿着太医服,但光凭身形李解忧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刚才那人可是太医院的刘太医?”
霍允肆眉间一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继而话锋一转道:“王妃这一觉可是睡得沉啊,本王这胳膊到现在都还是麻的。”说着扬起胳膊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少拿这个来晃我。”李解忧丝毫没有怜惜之qíng,一把将她的胳膊拍落,走到跟前,望着霍允肆上下打量着,瞧着也不像哪里有恙,再说了这人整日都跟自己粘在一起,若说真有什么不是,都不用请太医,自己便是第一个知道的。
“算了,你爱说不说,我也懒得问。”李解忧转过头,到旁边落了座,一抬手就瞧见桌上有个稀罕物“呀!”是个用狗尾糙编的兔子,仔细瞧着倒是栩栩如生呢。
霍允肆就知道她喜欢这种小玩意儿,见她爱不释手的捧在手里,不禁有些洋洋自得“怎么样,好看吧。”
李解忧正新奇手上的东西,听她这么一讲,手上一顿,抬眼瞧去“这是你编的?”
“不然你以为还能有谁?”霍允肆看着她有些怀疑的眼睛,扬了扬眉毛“你不信!”
李解忧抿嘴一笑,摇头道:“不是不信,只是不曾想过你会喜欢编这些东西。”
霍允肆听她说着,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接过她手里的‘小兔子’道:“都是碧华姑姑教我的,只不过后来母后嫌这些东西玩物丧志,就不让我再玩了。”只要是提到谢昭容的事qíng,霍允肆总会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我倒没有这样觉得。”李解忧巧妙的将话题从这上面引开,拉过她的胳膊,轻揉了起来,声音也仿佛带着水一般“还麻吗?”
霍允肆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给麻痹,如此可人的小娘子怎么能忍心让人不心生爱怜“往上些,在往上一些。”
李解忧能不知道她的那点坏心思吗?一面弯嘴笑着,一面依着她的话将手向上摸去,趁其不备,攻其软肋。
“看你还不讨饶!呵呵――”
被人呵痒,霍允肆还真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孩子气,一时间也被感染,竟同她一起打闹,单手用力往上一提,随后又快速的俯身下去,另一只手穿过李解忧的双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人给抱了起来,还坏心的抖了抖手,惊得佳人只好紧紧箍住她的脖颈。
“现在到底是谁讨饶啊?”
李解忧瞧着她笑的开怀,心里自然也是欢喜的,眼睛向两边看去,窗子都是关上的,于是也就大着胆子想霍允肆的肩上靠去,时不时的轻啄几下那白嫩的脖颈,无辜的朝着霍允肆眨巴了几下眼睛,道:“你的皮肤可真嫩,就这么亲几下,都红了。”顿时媚态横生。
霍允肆哪里受得了她这样,不禁想到了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当下就忍不住的想要和她/亲/热,人也热切的贴了过去。
一张软榻,旁边的红漆雕花木桌上还燃着香。
“怎么了?”霍允肆喘着粗气,正撕扯着自己的衣领,就见身下的人起了挣扎。
李解忧将自己的手横亘在二人中间,眼眸深邃道:“外头是怎么回事?”
霍允肆正在兴头上,哪容得下她说这些,焦急的道:“先等咱们办完正经事再说!”
“你先说,不然就不准!”
虽被压在身下,却依旧霸气十足,颇有一种你不答我,我绝不允你的架势,但却不得不说,还就是这么个花架子让霍允肆败下阵来。
李解忧揽着霍允肆的身子,两手搭在她的肩上,闻声细语,挑眉道:“外头种那些个花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花?”霍允肆登时就红了脸,拧着个眉头,不自在的道:“那花一直就有。”
李解忧瞧她这个别扭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外头那些紫薇花真是她特意叫人种的,努了努嘴,眼角都是掩饰不住笑意,下巴在霍允肆的肩头一磕一磕的“等再过几日,花再盛些,你陪我去摘上些,我想在放在房里。”
霍允肆懂她的意思,会心一笑“好。”
而此时的凤仪宫内则是乱成一团,谢昭容凤颜大怒,砸了手里的茶碗,桌上的花瓶,一旁的刘太医则是屈身跪地,不敢言语。
“她让你这么写,你就这么写了!你自己有没有脑子!”
“老臣有罪。”
碧华跟在后面扶住谢昭容,又拾起地上被撕成两半的信纸。
“你瞧瞧她都说的什么!”谢昭容指着碧华手中的信“她这是要气死本宫!”
“皇后娘娘息怒,王爷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碧华两面为难,给那面说qíng都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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