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漠不答她,只专注做自己的事qíng,放入嘴中后,又再三确认了几遍,弄好一切也不看她提起佩刀就往外走。
“你站住!”江离直直的挡在他身前,眼神中带着一丝急切“那到底是什么?你要去哪儿?”
苍漠依旧不语,目光犯冷,低头便向绕过身前这人。
奈何江离不依不饶“你不说,今日就别想出这个门儿!”说着便又紧了紧有力的剑。
“凭你也想拦我?”
“那你大可以试试看!”
说时迟那时快,苍漠还没等话音儿落下。手里的佩刀就已经出了鞘,直直的向江离砍了过来。
江离没想到苍漠真的会动手,此刻的她毫无防备,只能硬生生的用还没有出鞘的剑去挡,重力下来的时候,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身子被内力震的从嘴角也溢出了血迹。
“你的功夫都是我教的,弱点在哪又岂能瞒得了我,现在这般,你可认输?”苍漠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用着力。
“你这是趁人不备,有本事咱们堂堂正正来一次,你未必会占上风!”江离的手有些发抖,她无论是从功夫还是内力上都不是苍漠的对手,若是再继续这样僵持下去,必定不占上风,反而会被伤也说不定,因为瞧现在的样子苍漠是不会收手的。
“你不是常说自己行的正坐得直吗!今日你这样胜之不武,岂不也是小人一个!”
听她这样说苍漠眼里反而没有泛起一丝愤怒,甚至连波澜都没有“你这激将法用的很好,只可惜用错了人,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君子,如今被你说成小人,也是中听得很。”
对付苍漠这种人不能用寻常的办法,他是上过战场的人,杀过无数的人,也见过无数的人被杀,心里的底线与防备自然不是寻常人能过揣测到的,江离毕竟还是太年轻了,看着眼前心如寒冰的人,她竟没有一点办法,她又想起了那日,若没有苍漠救她,怕是早就丢了xing命,江离不傻,她明白苍漠想做什么,她将生的机会给了自己。
“呃――噗――”
还没等江离想好怎么应对,苍漠便猛地向前用力一冲,顷刻便又抽回了手中的刀,刀归鞘中,若不是江离吐了一口血出来,还真让人怀疑,苍漠手中的刀到底有没有出过鞘。
“你已经受了伤,就好好在府上呆着吧。”
“师傅!”江离捂着胸口,言语里泛着疼痛“平安回来。”
苍漠脚下一顿,脸上却没有什么,连一个点头都没有便匆匆离去了,对于苍漠来说,一个视死如归的人是不该牵挂别人,也不该被人牵挂。
抬头望向天空,今日的夕阳带着一番死亡的气息,可明日醒来,便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又有谁会在意那夜色里的狰狞。
第七十九章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这是chūn江花月夜。”傅青披着一件青色外衫,缓缓地从屋外走来。
李解忧停下手中的琴,望着前来的人莞尔一笑,再瞧瞧外头的景色,原来天早都已经晚了“吵到你了。”
“哪里的话,我是被王妃这美妙的琴声吸引而来的。”傅青说着便走到了跟前,手指抹上琴头,淡淡的划痕不由得让人一叹“赠与爱妻解忧。”
“想不到王爷竟也有如此贴体心细的一面,王妃好福气。”
淡淡的印记勾勒起了李解忧心中的很多往事,这琴是霍允肆后来送给她,她说往后只要弹琴就必须弹这把琴,为的就是让自己不忘她,可细细想来这琴却也没有被自己拿来弹过,为的就是不让她知道自己心里有她,可她却从来也不恼,如今看来以往的那些高傲与自尊,只不过都是自己任xing罢了,现如今想弹琴了,可听的人却没了,想到这李解忧眉宇间便是一股浓浓的忧伤。
“这曲子是她最爱的,不过却也没有好好给她弹过一次。”
“王妃不必遗憾,往后有的是机会。”
本是安慰的话,可听在李解忧耳中却变成了一种暗示。
“你知道这件事?”
“她们会赢是吗?”
傅青没想到李解忧的qíng绪会如此激动,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李解忧还没等傅青说什么,自己就先泄了气,表qíng木然,呆望着琴案,自言自语道:“我也是想多了,你怎么会知道,再说就算你知道又怎么会告诉我。”
“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又能如何。”傅青说着话时,也是一脸的忧郁,抬眼看向李解忧笑道:“若是我说从一开始,江离便一个字都没有与我提起,不知王妃可信?”
李解忧皱眉,片刻又消去愁容“但凡沾了霍允肆的人,个个都是守口如瓶。”
傅青抿嘴一笑“要不怎么说王爷有天子之貌呢。”
“我宁可她就是个寻常的人家的公子哥,不要什么大才大貌,也好过现在夫妻相隔。”
“可这就是王爷的宿命,她注定不能走寻常路,倘若王爷真的是无所事事之徒,王妃还会钟意吗?”
“可现在这样真的好吗?”李解忧闭了闭眼睛又睁开“你难道希望与江离分开吗?就算有了权势又能如何?就非得去争出个明堂不可吗?!就让咱们这样绝望的同时又满怀希望的去等,岂不更是残忍!”
几句话似是说中了两人的痛处,再抬头看去,竟都已朦胧氤氲。
“或许今天的选择对于我们来说太过残忍,可转念一想对于王爷她们又何尝不是,但凡不舍方才割舍,安稳或许是你我二人的心愿,可却不是王爷她们的归属,即便为了儿女私qíng没有发生这么多的事qíng,可谁又敢保证不会有一天再一次的重演,索xing就放手吧,就像我跟江离,选她我从未后悔,所以我也不能让她因我而有一丝的遗憾。”
“我知道你难过,可――”除了等有能做什么呢?但这话傅青说不出口,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等出个希望来。
“我绝不原谅她!”李解忧双眼含泪,在低低的抽泣中道出了这句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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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日。
沧莫大口地饮着酒,时不时的捏几个果仁放入嘴中嚼的嘎嘣响,算起来江离的伤也该好得差不多了,虽然她没有什么防备,但自己也没有下重手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苦心吧。其实对于沧莫来讲,他也不知道江离在自己心里是一个什么身份,若说爱沧莫没有爱过任何人,若说不爱,但却不舍得她去送命。
他时常想如果当初妹妹没有死,现在他还是这个样子吗?不过老天已经不愿意再给他时间去想这些了,这次的刺杀不管如何都要成功,他不仅要北齐改朝换代,他更要报答霍允肆当初的救命之恩,只要这件事成功了,他便能去地下见妹妹,霍允肆没有在绑着他的理由,想到这儿,沧莫心里的结顿时就松了一些。饮下最后一口酒,提起刀便大步的离开了。
来到桃园的时候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了,登上后墙墙头,只需四下一望,便知道人在何处,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必然是允信允礼的住处,其次便是假山后头的别苑,刘值氖心疯最怕吵闹,即便是有侍卫巡逻也是不敢靠近,生怕惊扰到这个前皇后惹怒了大皇子,不过也正是这样,才给沧莫创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这么多年的轻功不是白练的,沧莫的脚步如同一只猫般轻盈,若不是高手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存在,一身夜行衣便隐没于假山之中。
“谁!”
沧莫急忙收回手中的迷烟,可行踪却已bào露。
“允礼你带人快去追!不用留个活口,只管杀了便是!”允信说完便急忙转身踢开了紧闭的房门“快去宫里请太医过来!快!母后!”
“站住!”允礼带了几个jīng兵一路包抄,奈何沧莫轻功太好,他们只能跟在后面跑,人却抓不到。
“咻――”
允礼单手握着弩,看着已she出的箭嘴角露出yīn森的笑容。
秦江王府。
又落下了一颗子,这已经是霍允肆今夜第三次落错了子。
“王爷,要是累了就先歇吧。”傅黎轩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心里也有些拿不准。
霍允肆看着棋盘神qíng有些低迷,久久又抬手扶着自己的右眼“都说子不语而怪力乱神,可本王今日这眼皮跳的着实心慌。”说着便又顿了一下“沧莫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傅黎轩放下手中的棋子,眉头也拧了起来,可言语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苍将军从来都不是拖沓的人,想必就快了吧。”
霍允肆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但愿吧。”她知道沧莫有心结,也是因为这心结,自己才能绑住他这么多年,但霍允肆怕也就怕在他这心结上,一个视死为归宿的人怎能是你拉就拉的回来的。
第八十章
“傅大人,那是不是沧,沧――”漠,江离看着在城楼被高高挂起的那个人怎么都说不出口。
傅黎轩定住脚步抬头望去,心里不由得一惊,城楼上挂着的人是没有脸皮,但脸上的血迹却已经gān涸了,他更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死是活,可若说是沧莫却因为面部无法确认,可若说不是沧莫,那身形不是他又能是谁呢?
“不要冲动!”傅黎轩急忙抱着身边想要冲上前去的江离,死命的扣住她的手腕,低声道:“不管是不是沧莫,都要先回王府再说,千万不能坏了王爷的大事。”
江离紧紧的咬着牙关,她不知道是怎么跟着傅黎轩走回的王府,满脑子都是那个满脸是血的人,她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会是沧莫,可又一遍一遍的将自己的希望打破,沧莫武功高qiáng,那么多大风大làng都过来了,又怎会败在这件事上,江离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可现实的残酷远比她想象的真实。
今日没有早朝,只有霍郑的圣旨,昨夜有刺客潜入桃园伺机谋害前皇后刘郑二皇子允礼,为护母妃遇害,特此将刺客尸首挂于城门曝晒三日,与此有关者格杀勿论,另明日封王礼照常举行。
刘置凰朗腔粼仕撩幌氲降模而允礼死了又是霍允肆意料之外的,一天下来两件大事沧莫都为她做了,但霍允肆的心里却依旧空落落的,甚至是悲伤地。临出殿门时,她看见了允信的目光,带着万般的恨意,原来无论死的是允礼还是刘郑都会激怒你,霍允肆鬼使神差的弯起了嘴角,在外人看来那一丝邪魅足以毁掉所有。
江离跟傅黎轩到王府的时候,霍允肆正一个人站在后院树下,这里是他与沧莫时常练剑的地方。
“微臣参见王爷。”
霍允肆还是头一回没有发现有人来了,平日里但凡有个脚步声她便知道是谁,被江离他们这么一叫,急忙转过了头去,却不知该说什么。
“王爷,您,您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江离说的时候嘴唇都在发抖,上下牙齿在猛烈的碰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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