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书房。”谢宝林忽然说。
王令宜:!!!
王令宜泪痕未gān,就迷迷瞪瞪地被谢宝林直直地拉进书房。刚一进去,谢宝林就带上门,把王令宜按到了门上,吻上了王令宜的脖子。
“你别急……”王令宜娇喘微微,连连道。
然后谢宝林低头看了看自己不整的衣领,问王令宜:“那你扯我衣领做什么?”
王令宜再仔细对比自己的衣服,发现谢宝林还没有开始扯她的衣服,反而是她自己先对谢宝林下了黑手。
“是我比较急……”王令宜快哭了。
谢宝林抬手按了按王令宜的眼角,温声安抚道:“不急。”
说罢,谢宝林的手从她脸上滑下,到肩膀处略略停下,又顺着胳膊滑到王令宜手腕处,而后捏住了她的手,往自己身前带了带。
谢宝林一言不发,将她拉到书房方桌后的坐垫之上。
王令宜心跳得越发快了,她跪坐在谢宝林面前,手放在谢宝林背上,觉得不对,又放在谢宝林肩上,还是觉得奇怪,思来想去,到底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放在哪里合适。
谢宝林两手轻轻按在王令宜的腰侧,略略使了使劲。
王令宜只觉得腰际仿佛被火烫着,又仿佛那力道有千钧。她忍不住推了推谢宝林的肩膀,道:“你还是谢宝林么?”
谢宝林仰头瞧她,便笑了:“怎么才是谢宝林?”
“就是……好像什么都不用放在眼里的,也不会你现在这样。”王令宜说到最后一句,伸手勾了一下谢宝林的下巴,颇有些轻佻。
“哪样?”谢宝林顺势咬住王令宜的食指,然后松开道:“这样?”
王令宜心烦意乱,耳朵里头嗡嗡响,她已经全然不知道谢宝林在说什么了。她眼前的谢宝林,因着方才哭过,眼圈还红着,神qíng却毫无变化,唯有嘴角的微小弧度可以看出谢宝林的心qíng。
谢宝林恍然想起什么事来着,道:“王令宜,我记得你之前用嘴扯我的腰带。”
王令宜的回答有气无力:“你记错了。”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谢宝林一本正经地点头,下一刻,她俯下头去,张嘴咬上了王令宜的腰带。
王令宜当即吓得往后撤,没成想直接躺到了地上,撞得七荤八素。
王令宜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谢宝林的牙被那腰带拽了一下。谢宝林揉揉嘴,嫌弃道:“牙都要拽掉了。”
王令宜躺在地上,原本撞得疼,此刻看见谢宝林的样子,便笑得乐不可支,道:“堂堂皇后娘娘要没牙了。”
然而谢宝林却并没有接她的话。王令宜顺着谢宝林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去,原来方才那一扯,王令宜的衣服已然被拽开了,此刻在衣衫之中隐隐露出鹅huáng色的肚兜来。
王令宜立刻伸手去整理,却被谢宝林按住了手。
谢宝林慢悠悠地问:“这样的天,穿这么少,你冷不冷?”
“不,不冷。”王令宜警惕心大增。
谢宝林俯下身来,认真地说:“怎么办,我冷。”
王令宜扬起笑,眼睛往外看了看,道:“天还亮着。”
“闭上眼,”谢宝林道,“天就黑了。”
王令宜发觉自己居然没有什么话可以用来反驳谢宝林,可是她却陡然想到一件事,忙道:“可是你会吗?”
可是你会吗?
五个字一个一个撞到谢宝林头上,谢宝林就有些愣神了。
看谢宝林的神色,王令宜就可以基本确认,谢宝林不会,于是笑容满面地向她勾勾手,媚笑道:“你不会啊?”
“你会?”谢宝林显然很不习惯王令宜鄙视的语气。
王令宜:“我也不会。”
于是王令宜坐起来,两个人面对面,相顾无言。
然后谢宝林转念一想,解释道:“什么叫也,本宫会。”顿了顿,她继续道:“就是本宫还在小日子里,你懂个什么。”
话音刚落,榕西的声音便从书房门外响起:“娘娘,该吃药了。”
王令宜身上衣衫不整,一时半会也整理不好,便立即起身,蹑手蹑脚地躲到一个隐蔽处了。
谢宝林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还很完好,便道:“进来吧。”
榕西端着托盘稳稳当当走了进来,放到方桌之上。托盘上面放置一个小药壶,一小碗清水和一只空碗。
榕西跪坐下,为谢宝林倒了一小碗,双手递了过去。
在谢宝林仰头喝药之时,榕西轻声问道:“娘娘,贵妃娘娘已经走了?我看合姜她们也不在凤仪宫。”
王令宜在里头暗暗赞道:孺子可教。
谢宝林道:“已经走了。”
“可方才久久说贵妃来后院了。”榕西道。
谢宝林多看了榕西一眼,道:“榕西,你好像很关注贵妃。”
榕西垂眸,说的话虽然还算平静,但语气中却多了几分不qíng愿:“娘娘,您素来只与志同道合之人来往,何时同贵妃娘娘如此相熟?”
“榕西,你逾越了。”谢宝林放下碗,碗底部边缘便在托盘上落下一声gān净清脆的响声。
榕西却没有如同往常一般止住话头,反而抬眼,目光坚定道:“娘娘,奴婢打小跟在您身边,您什么样的脾xing,可以说没有人比奴婢更了解。夏日里头,有段时间您有时的反应根本不像您,贵妃省亲那日当晚,奴婢看到了您没藏好的侍女服,便知道您不在凤仪宫。直到您狩猎大会受伤后才又恢复成以前的模样,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您与贵妃娘娘jiāo往过密。”
谢宝林蹙起眉头。
“奴婢便大胆猜,是否在您和贵妃身上共同发生了什么?可奴婢想着,既然娘娘后来已经无事,想来也不会跟贵妃娘娘再有瓜葛。可最近看来,好像并非这样。”榕西讲着讲着,声音便哽咽了,“娘娘,贵妃娘娘如何能跟您是一路人?”
谢宝林轻轻按着太阳xué,沉声道:“榕西,本宫知道你心细,聪明,所以从未要求过你什么,可,你今日全然失态了。”
榕西抿紧了嘴,眸中渐渐泛起水光。
谢宝林道:“罢了,你退下吧。”
“娘娘,只怕贵妃娘娘同公主也是极有渊源的,奴婢怕您受了骗。”榕西伏地,泣道。
谢宝林垂眸瞧她,淡淡道:“你又从何得知?”
“之前有一次,明德公主进宫来,奴婢亲眼看合姜同明德公主站在一处说话,约莫有一刻钟的时间。”榕西言辞肯定,“若是平常见面行礼,何至于要这样久?”
谢宝林道:“本宫明白了。”
“娘娘,奴婢是一心一意为了娘娘的。”榕西先直起身,方才又重新行礼,“娘娘三思。”
谢宝林长舒一口气,缓缓道:“今日,本宫就在书房歇着了。”
榕西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想看看书房里面的念头,可无奈,只能垂首回道:是。”
王令宜在里头,听得心中极不是滋味,原来在别人眼中,自己和谢宝林之间竟是隔着天堑。
待到榕西退下,谢宝林来到王令宜藏身之处,但看王令宜坐在角落,抬眼的时候神色迷茫可怜。
“不是她说的那样。”王令宜艰涩开口。
谢宝林慢慢蹲下,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王令宜急急地拽住谢宝林的衣袖,道:“那次是李景文来找我,我不愿去,便叫合姜去回话的。”
“我信你的。”谢宝林道。
王令宜忽而问:“别人都认为我和你相差甚远,那么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谢宝林任由她拽着袖子,思忖片刻,方道:“这世间也不容许女子和女子在一起,既然在这件事上,你已经获得了勇气。那么我们之间,除了不能在一起,又有什么是值得去怕的?况且,你到底如何,别人并不清楚。而我本人到底是不是别人眼中的谢皇后,他们也是不懂的。”
“那你是不是那个谢皇后?”王令宜问完就觉得问错了,因为相处下来,谢宝林全然不是啊。
谢宝林微微笑了:“我不大度,我有仇必报,我从来就不是那个为人称道的皇后。”
王令宜心中恍若有一片汪洋,谢宝林的话便让她这片汪洋止不住地沸腾,难以平静。
“我觉得……”王令宜像发现了什么秘密,压低声音,“我觉得榕西喜欢你。”
*
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南地带,因着水灾,江柏大堤附近村庄悉数被毁,几无人烟,幸存百姓被一并转移到江柏大堤十几里外的通县。但通县知县却称未收到命令,不肯开县城大门安置灾民。灾民们又不能再回家,于是便聚居在通县外,搭起糙棚,每日只靠着富商救济的米粥勉qiáng过活。
一个看不清楚样貌的乞丐少女从粥棚处领了两个玉米面窝头,揣进怀里gān净的小布袋中,匆匆退出人群,低着头一路绕道,便远离了灾民糙棚区,直直地往通县后的鬼山上跑去了。
鬼山之所以叫鬼山,是因为早先里面死过不少人,有人入夜上山,便道听过小儿夜啼,慢慢一传十,十传百,上山的人便少了。
少女脚步很快,在山林中绕来绕去,最终钻进了灌木掩映的小山dòng里。
她刚一进去,便道:“诶,你好些没有?”
☆、对症
dòng中尽头地上铺着厚实的gān糙,在那糙chuáng之上端正坐着一个形容láng狈的年轻人。
年轻人声音还嘶哑着,气力稍显不足,道:“好多了。”
少女转身又把dòng口的灌木拨了拨,方才小跑过去,从怀里掏出小布袋来,蹲下身子,递给年轻人,声音清脆婉转,笑道:“还热着呢。”
年轻人拿出一个,刚要咬,见少女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便问道:“你吃了吗?”
“吃了,我还喝了好大一碗粥。”少女凭空比了比。
年轻人道:“那就好。”
少女四处看了看,然后起身走到火堆旁,看那口锅里还有些水,便要生火,给年轻人热一热。
“不必麻烦。”年轻人阻止,他拿着那个窝窝,忽而垂下头来。
少女看他颓丧,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事,但是我觉得你什么人有天相,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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