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现在,皇帝在御花园开个茶会,还算其乐融融,但贵妃那边明显就压抑许多,居然没找麻烦。
而皇后这边,居然也没刺贵妃一句。
共同点就在于,两个人完全没有任何眼神jiāo流。
王令宜维持皇后的表qíng已经很久,她脸都僵了。
明明谢宝林也并不热衷做皇后,真不知道当这个皇后有什么劲。虽说富贵荣华在手,可要说谢家缺钱,打死皇帝王令宜都不信。要说跟皇帝有感qíng?王令宜呵呵一脸。皇帝见皇后的次数恐怕还没王令宜多呢。
这么想来,谢宝林挺可怜的。
王令宜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居然去可怜天下女子的典范谢闺秀。
迟疑片刻,王令宜还是趁着低头饮果酒时候,暗中看了谢宝林一眼。
谢宝林面上笑容有些冷,坐姿不甚好,素手捏着一颗果子手里转来转去,最后在手里捏爆,果子便溅了一手的汁水来。看起来跟原版王贵妃差得也不算太远。
学得这么像,看来以前没少观察她啊。王令宜越发端庄地微笑起来。
宴席中间,谢宝林起身离开了座位,没让合姜跟着。
王令宜瞅准时机,趁人不备,紧随其后。
谢宝林扶着树走得踉踉跄跄。
她不知道原来王令宜的酒量这么差。以前看王令宜喝酒,一杯接一杯,跟喝茶似的,怎么如今她喝起来,就醉得这么快,两三杯下肚,走了没多远便就快要倒了。
早知道便带着合姜一起来了。
御花园里的茅房不少,不过这会儿晕乎乎地找起来就比较麻烦。
“不就在这附近么……”谢宝林蹙眉。
正当儿,谢宝林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那声音越临越近。
谢宝林立刻靠在路边的树上偏头向声音来源看过去,只见王令宜亦步亦趋地跟着,这会儿才走上前来。
谢宝林瞧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显然是不想搭理王令宜。
王令宜哪里肯这么便宜了谢宝林,于是笑眯眯地跟在后头,问:“你这是要往哪儿去?”
“你来做什么?管好你自己就得了。”谢宝林撂下一句。
王令宜看她来回兜圈子,还弄不清方向,忽然小声问道:“要如厕?我带你去?”
谢宝林用昏沉的头想了想,决定跟着王令宜走。
谢宝林本想着独自出来透气,但见眼下的状况,她忍不住又一次想:如果她早知道王令宜这副身子酒量这么差,她如何也要带人出来的。
王令宜看谢宝林身子往一边歪,也顾不得落井下石,只伸手拽住谢宝林的胳膊,哂笑道:“平日里看你聪明得很,高高在上的,连我的小把戏也看不出,真当我能喝?”
跟谢宝林换身子已经有段时间了,王令宜虽然习惯了从别人的角度看自己本来的样貌,但见醉成这样儿,王令宜还是有些不习惯。
“到了没?”谢宝林语气不再平静。
王令宜道:“快了。”
“你真慢,慢死了。”谢宝林说,“比我小时候养的乌guī还慢。”
王令宜十分肯定谢宝林这会儿已经醉了。
堂堂皇后谢宝林,满腹才qíng,宛如一朵高岭之花,如今醉酒,她话比谁都多。
“真到了。”
王令宜想着送佛送到西,把谢宝林送进去。毕竟谢宝林现在顶着自个儿的身子,丢人也是丢的她王贵妃的人。
“用不着你。”谢宝林甩开她。
王令宜基本可以得出结论,虽然谢宝林话多了,但对自个儿的排斥还是一贯的。
王令宜就待在外头,闻言也不恼,笑道:“那你就进去吧。”
谢宝林在里面好一会儿,还不出来,王令宜也觉得有些不对,这才收了笑进去看看。
只见谢宝林正低着头,两只手翻来覆去地解自己的衣服,解不开便也罢了,竟还有越解越紧的趋势。
谢宝林在酒醉时放弃挣扎,放弃身为皇后的尊严,向王令宜招招手:“你帮我。”
“我帮你?”王令宜控制着音量,音调拔高,“帮你解这个?”
谢宝林皱紧眉头,催促道:“你快点。”
给别人解裤腰带简直可以列为王令宜这辈子目前最尴尬的事,更何况这副身子里,藏了个谢皇后的芯儿。
可刚刚谢宝林已经来回系得太紧,这时候王令宜再解又难了些。
弯腰不舒服,王令宜便蹲了下来。
但是……
王令宜解着腰带,抬眼顺着往上瞧,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似乎更尴尬了一些。
“你别碰我腰。”谢宝林忽然说了一句。
王令宜只得更小心些,把腰带往外扯了扯。
因着谢宝林习惯xing把指甲修剪得比较平整,所以榕西也是三天两头给王令宜修指甲。结果现在王令宜不用指甲还解不开这个结。
王令宜挣扎许久,把嘴凑了上去。
“我快不行了。”
谢宝林本就喝了酒,面色cháo红,现在又因为尴尬,脸越发红了起来。可这个时候,谢宝林来这么一句……语气还少有的娇嗔。
王令宜:刚用牙把死疙瘩咬开,好好的话不能好好地说?
外头不知道谁在等着,听见里头有动静,立刻和同伴低声窃窃私语,不知道谈论着什么离开了。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便是了。
“不行也得等着。”王令宜这会儿可没那么好脾气跟她磨。
酒这东西,不是什么好的。喝了酒的谢宝林绝对比不喝酒的王令宜还要麻烦。
死结松动,拆了一会儿,总算开了,王令宜舒了口气,看谢宝林没什么其它问题,刚走出去,只听谢宝林在身后冷声道:“你敢走。”
王令宜被惊得一个激灵。
谢宝林这么快清醒了?
王令宜回头看谢宝林面色通红,双眼隐约还有水光,还是醉着的。
“舍不得我?你既然舍不得我,那我就过来了?”王令宜挑挑眉。
王令宜本来不愿在现在这类地方跟谢宝林缠斗太久,但谢宝林既然不仁,那么她王令宜自然也不义了。
王令宜笑意浅浅地凑到谢宝林跟前。
“娘娘~”王令宜的声音压得极低。
谢宝林凤眸也如原本的王令宜一般眯起,望着王令宜,这时也未曾言语了。
“嗯。”谢宝林应声。
谢宝林还能意识到自己是娘娘,显然已经十分不易了。
王令宜权当面前这张脸原本不是自己的,伸出食指来,顺着谢宝林的耳朵往下巴上滑,轻声道:“娘娘,你最近都不理我。”
谢宝林斩钉截铁道:“活该。”
闻言,王令宜的手就僵在谢宝林下巴处。
这谢宝林醉归醉,说话讨人厌的功夫可是见涨。
谢宝林忽而低了低头,她的嘴唇就轻轻擦过王令宜的指尖。
作者有话要说: 补了五百多个字……然后我写到了现在,这章还是1号的,2号的晚上接着更……
昨天忘说了,谢谢sukina砸的地雷~
就酱,碎了,大家晚安。
☆、王贵妃与谢皇后的梦境
指尖的经络似乎忽而热得膨胀,血液疯狂叫嚣,霎时便冲上头脑,耳朵里便隐约嗡地响起。
王令宜猛地后退一步。
谢宝林看她的眼神还很迷蒙,看起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其实说起来,也到底没发生什么的。
不就蹭了一下?王令宜琢磨着,自己最近可能对谢宝林的身子做了奇怪的事qíng,所以才有了这种错觉。
不过……谢宝林的身材是真好。王令宜默默地捂住脸,先谢宝林一步撤出去了。
于是花丛中的皇帝再次发觉,回到宴会上的王贵妃与谢皇后,两人之间有种比漠视更不能言明的诡异气氛。
因着谢宝林醉了,王令宜还要给她安排轿辇送回华阳宫,两人便留到宴席最后。
此时谢宝林趴在矮桌上,头枕着合姜的胳膊,双眼紧闭,似乎是睡着了。
合姜见榕西也留下来,连忙用另一只手向榕西挥一挥,她声音压低,却难掩话中的欢喜,笑得眉眼弯弯道:“榕西姐姐,记得我吗?”
王令宜冷眼瞧着头慢慢从合姜胳膊上滑下来,然后砸到桌面上的谢宝林,心道:合姜你还记得你主子的头么?
榕西微笑:“记得。”
绝对是谢宝林式的标准微笑。
明明只是客套,合姜却听得眉笑颜开。
王令宜实在看不得她那副缺根弦的样子,于是提醒道:“合姜,王贵妃的头。”
合姜这才又赶紧把谢宝林扶起来。
华阳宫跟凤仪宫不是一条道上的,轿辇来之后,王令宜让榕西帮着合姜把谢宝林扶上去。王令宜看两个人扶谢宝林还很吃力。看看,合姜的脸都憋红了。
王令宜在心里反思了一下,是不是没换身子之前吃得有点多。
“王……”谢宝林忽然冲着王令宜喊了声,声音居然很软。
王令宜怕这一路露馅,立即出声打断谢宝林的话:“王贵妃放心,本宫送你回去。”
榕西略略诧异地望向王令宜,但终究什么也没说,顺从地应了。
两顶小轿一前一后地在朱红宫墙之间缓缓而行。王令宜右手支着额头,时不时回头瞧谢宝林,看她从轿子上摔下来没。
谢宝林坐在轿上摇摇晃晃的,看见王令宜回头,就笑了起来。
王令宜:!!!
笑?谢宝林居然对她笑?
是她眼睛瞎还是谢宝林刚才脑袋磕坏了?
“王……”
“马上就到了。”王令宜心有些累。
她了解qíng况,知道谢宝林是在叫自己,可不知道的呢?不以为王贵妃闲着没事学狗叫?
谢宝林一躺到chuáng上就老实得多,凤眼静静地望着她。
王令宜乏得很,便道:“本宫先走了。”
谢宝林说:“你敢。”
合姜在chuáng边,攥着谢宝林的手,看起来都要哭了。王贵妃跟谢皇后说“你敢”?
不知道这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还是其它,合姜的心简直提在嗓子眼儿,迟迟不敢往肚子里咽。
王令宜几不可见地翻了个白眼,道:“王贵妃还是好生休养。”
“本宫要盯着你。”谢宝林说完,就当真睡也不睡,只瞪着王令宜。
王令宜扶额,她真想知道,谢宝林这种喝了酒xingqíng大变的qíng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会儿简直就像另外一个人,似乎就是盯准了王令宜。
王令宜刚想说话,倒是合姜伏地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喝得多了,请您不要怪罪。”
合姜如此,王令宜忽而舒心了起来。
“你先退下吧。”王令宜语气还算平淡。
合姜应是。
谢宝林明明困了,却还不肯闭眼休息。王令宜有些好笑,劝道:“娘娘,睡吧。”
谢宝林伸手抓住王令宜的衣袖,方才侧身沉沉睡去,也不知是为何,谢宝林紧蹙起眉头来。
“怪我。”谢宝林倏地呓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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