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肩上披着一条浅褐色的围巾,虽然刚下过雨,但明显和现在的气温不搭边,身上是一条黑色的连衣裙,裙摆置地,看起来不过25岁左右。
她很瘦,甚至能看见胸前的排骨一根根。
“请进。”女子伸手让她们进去。
作为客人,大家并没有对这栋楼多做观看,落座后女子给她们泡了茶。
涂之郁本想伸手拿起茶杯喝一口,但见她们三个都没有动的意思,只好又把手收了回来。
“感谢你们能来,我的要求和报酬此刻已经告诉过你们,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你们可以说。”
她说话十分客气,但却没什么力气,像是生过一场大病的人。
成瑾听后恩了一声:“没什么问题。”她看了一眼水七和空露:开始吧。”
说完这话,那个女人伸手递给成瑾一个瓶子,瓶子里装得满当的手折星星。
水七看到后忽然笑了一声:“哟,少女心啊。”
空露白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可水七却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客厅里所有的灯都被熄灭,成瑾双手放在口袋在房子里左右观看走了几步,空露从她带来的包里拿出了两块碗,在碗里倒满了透明液体之后将液体点燃摆在了地上,两碗相隔一米。
“成瑾。”
成瑾闻声回头,见书水已经在碗的一边坐好,她走了过去,手拿着瓶子忽然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涂之郁问:“要不要一起去?”
这个邀请像是魔咒,涂之郁听着就站了起来,刚才还有点害怕的她忽然就开朗了起来,朝着成瑾的方向走了过去。
站在她身边后,空露从包里拿出了一根红绳,绑在了涂之郁的脚踝上,绑紧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句小心。
两个人站在了两块碗的中间,涂之郁忽然地有些紧张了起来,她听到成瑾说:“眼睛闭上。”
她乖乖地闭上了双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原因,她觉得身边有些奇怪的东西在飘来飘去。
“睁开吧。”
听到成瑾的这声,她再次将眼睛睁开,可目极可见,已经不是那个女人的家,而是一个通道,两块碗宽的一个通道,没有灯,却有不明源头的亮光在眼前晃着照着路。
成瑾先于她往前走,小声地说:“跟着我。”
她没有说话,只小心翼翼地跟着。
这儿的温度降了许多,她穿的短袖感觉到有些冷,才走了两步就觉得身上起了jī皮疙瘩,她搓搓手给自己一点温暖,紧紧跟着成瑾。
走了一会儿之后道路忽然狭窄了起来,她左右看了好几眼,这墙壁光滑,似乎有些湿滑,她想要伸手去摸,可想了想还是收回手,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乱碰东西,等她在回头,却发现成瑾离她有点远,她一个着急跨了大步,却不料被什么绊到,险些摔倒,这一绊不要紧,她明显觉得有什么在她的脚踝上磨着。
她低头一看,发现上头的红绳已经不见,而她的腿移动不得。
涂之郁抬头眼看涂之郁越走越远,她大喊了她一声,可前头的人却仿佛听不到她的喊声,越走越远,她着急地抬头,只觉得脚上越来越重,接着她努力一抬,竟没想到那个力量忽然这么消失不见,她被一股力量吸引,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前飞去。
她心急地喊了几声救命,感受到手被一个冰凉的物体牵着,路已经不见光明,黑乎乎地更让人害怕。
不知道飘了多久,涂之郁觉得心慌到开始没有知觉时,忽然一个手臂伸了过来抓住了她的腿把她往下一扯,接着她整个人撞进了一个怀抱里。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
她说:“有我在,不要怕。”
涂之郁升入顶端的寒意,顿时因为这句话安定了下来。
成瑾扶着她的手,顺势往下牵住她,此刻的通道又变回了刚见来的那个样子,涂之郁喘着的气稍稍缓了一些,她感受到成瑾牵着她的那只手,手心在出汗。
再走一小会儿,面前的道路豁然开朗了起来,像是到了一个房间里,四壁紧闭,仍旧是那样颜色,cháo湿光滑。
她们的手仍旧牵着,在房间中间站了一会儿后身边陆陆续续地出现了几个影子,成瑾把手中的瓶子举了起来,对着空气说了句:“赵晓柔。”
面前忽明忽暗一阵后,一个女孩忽然站在了两人的面前,她先是看了几眼那个瓶子,接着问:“找我什么事?”
成瑾从袋中拿出一根青紫色的蜡烛放在她面前,言简意赅地说:“孙莹想见你。”
面前的人听到这个名字明显地一震,半犹豫之间缓缓地举起了手,却在碰到蜡烛的瞬间停了下来。
她忽然笑了一声,小声说了句:“她来找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
☆、qíng窦初 II
孙莹初见赵晓柔时,她19岁,赵晓柔23岁
可如今她已经25岁,而赵晓柔还是25岁。
19岁的那年冬天,她因父母离异转校到本市的一所高校复读,本来成绩就差,因这么一遭更加无心学习,在原先的学校就混日子玩游戏,换了个地方她还是这样。
进校一周就逃课一周,最后被父亲的一个电话呵斥,不qíng愿地去学校上课。
她还记得那天的天气,刚下过一夜的雪,地上树上被阳光照she得晶莹透亮,她背着个空书包在教学楼间闲庭信步地一间间找自己的教室,最后终于找到,一个踹脚踢开。
里面的人没预料有这么一遭,她放眼望去,底下聊天的,玩手机的,睡觉的统统都朝着她的方向看去。
她摇头失笑,原来都一个德行。
“报告。”
她喊了一声,看着讲台桌上的老师,只见她穿着一件风衣,手里拿着粉笔,见到她有些发愣,而后回过神来对她一笑,摆手招呼:“快进来吧。”
孙莹不晓得为什么这个物理老师看到她会这么开心,像是大冷天的一道温暖的光,她在门口顿了顿,就随便在下头找了个空位置就坐了下来,直接趴在桌上准备睡觉。
或许是新环境,她怎么也睡不着,还有就是。
这个老师什么水准,上课也太无聊了吧…
她抬头看黑板,见她正在边解边说一道大题的答案,连脸都不朝着同学,除了前排的几个同学抄抄写写,班上几乎都在开小差。
孙莹忽然地玩心起,敲了敲自己的桌子,喊了声:“哎老师。”
老师应声回头。
孙莹指着黑板上的公式说:“那什么啊,老师我听不懂,能不能麻烦你再说一遍。”
老师听后先是一愣,接着立马恩了几声,有些慌张地到讲台拿了不一样颜色的粉笔,把她刚才指着的公式圈了起来,“同学你是说这个吗?”
孙莹看着她紧张无措的样子有点好笑,甚至她还脸红的,十分新鲜,还是第一次见到老师因为学生的提问脸红的。
这么一来,她的兴趣更浓了些,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对啊,还有接下来的那个公式,第3题的推算,都不懂。”
后来她才知道,赵晓柔是高校的即将毕业的实习生,那堂课是她的第4节课。
从那天起,孙莹不明就里地喜欢上了物理课,课程表就只抄了物理的那几节,不迟到不早退,而她上课唯一的动态就是,调戏赵老师。
“赵老师,这题跟不上,能再讲一遍?”
“赵老师,这个公式怎么推导的?”
“赵老师,这题不会。”
……
日复一日她乐此不疲。
而那个赵老师,明知道她是在找茬,却都能细心地一题一题解答,并面带微笑。
很后来,孙莹调戏她,说你这教师的素养未免太好了点,是我我早打人了。
赵晓柔笑着回答,“既然当了老师,就要对学生又耐心,家长把孩子……”
“得了得了。”孙莹不耐烦打断她,她好烦这种满嘴仁义道德的说法,于是作为惩罚她把她扑倒在了chuáng上。
这个赵晓柔,真是怎么样都可爱得紧。
这是后话。
她们的生活更进一步是因为孙莹被勾起的物理好奇,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喜欢上学习。
只是那时候她还不明白,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
所以她托家里关系找了赵晓柔当了她的家庭老师,几乎每晚都在她家指导学习一个小时。
前几次她还是个乖学生的模样,虽然偶尔还是要刁难一下赵晓柔,可终究是认真的完成她布置的作业。
可后来。
自从她某天晚上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的主角是赵晓柔,而她们在梦中千丝缠绕数十回后,孙莹发现了自己的本心。
这原来她是喜欢上人家赵老师了。
意识到这点后的当晚,她就找个了生病的理由暂停了补习,这么一暂停就是好几天,她连学校都懒得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做什么都无聊,gān脆什么都不做。
直到有一天,赵晓柔亲自找上门来。
她满脸疲惫地看门发现来人有点惊讶,赵晓柔看着她的样子忽然就蹙眉,边说:“发烧了吗?”手就往前伸。
她吓得倒退了一步惊讶地看着她,这个举动同样地也把赵晓柔给唬住,两个人就这么僵在了门口。
“那个,我看你好几天没来上课,过来看看。”赵晓柔苍白地解释。
孙莹恩了一声率先走进去,“我没事。”她换了一副无所谓的口气:“就是不想去上了。”
赵晓柔身为老师,当然不能纵容这样的事发生,但她也只是个实习生而已,所以当下她听了后就整理了心中的措辞,跟上前去带着微笑说:“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不上就不上了,孙莹,其实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你的脑子很好用的,你看我给你出的那些题,你的思路都很清晰,你这样的孩子……”
孙莹听着非常不耐烦地打断她,转身看着她说:“别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你是谁啊,我不是你学生。”
赵晓柔因为她这句话顿住,孙莹见她的样子更是烦躁,转身就要离开,可惜被赵晓柔拉住了手腕。
“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和老师说,和老师谈谈好不好。”
孙莹听到她话中的老师二字忽然觉得好笑,转头看着她的眼睛,勾着嘴角道:“你真的想知道?”
赵晓柔的表qíng忽然柔了开来,带着笑回了句恩。
孙莹看着她的样子,眉头紧皱,该死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笑。
于是她没忍住往前一迈就搂住了她的腰,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一开始赵晓柔被吓蒙,等到几秒才晓得挣扎,她一把推开了孙莹,朝后退了好几步,惊恐的眼神看着她。
“现在知道了吗,恶心吗?”她自嘲笑一声,“你走吧,我也觉得我挺恶心的。”
赵晓柔还真的走了,孙莹看着她惊慌失措地换鞋,惊慌失措地关门,竟然觉得心很痛,门关上的瞬间,她再也抑制不住趴在沙发上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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