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赜羞红了脸,简直恨死她了!遮的那么严实也能让这家伙看见,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谢韵秋看邓大夫又羞又恼的模样,乐死了。这可是千年一遇的啊。嘴上不饶道:“啊呀呀,邓书赜,你也太不敬业了!不知道今早上要进手术室的么!昨晚玩得这么声‘色’犬马,几个小时的手术您站得下来么……”说着还摇着头怒其不争的样子,拍拍她的肩,“年轻人啊,太没分寸~!”
绯红着脸,抖掉肩膀上的那只爪子,书赜起身把她往外推,“你知道什么啊!别胡‘乱’说!”
见谢韵秋不服气地还要争辩,赶紧使力把她推出‘门’,“好啦!再不准备就来不及了!耽误了时间小心我罚你钱!”
谢韵秋回头看着‘yù’盖弥彰的她,笑得那叫一个猥琐!
书赜一把甩上‘门’,眼不见为净。
站在办公室‘门’外,谢韵秋也不好太张扬,只是笑得有些意味绵长。然后一回身,后面杵着一个人,吓她一大跳。
慕锦良‘yīn’沉着脸不声不响地站在后面。
“啊呀,慕大夫!能不能别大白天的吓人啊!心都给你吓出来了!”谢韵秋夸张的捧着心口叫道。
――这种‘yīn’仄仄的小人,看见他就浑身不舒服。
慕锦良瞬间就换上“和煦”的笑容,“谢护士长的胆子这么小么?呵呵,晚上值班怎么办呢~呵呵。”
谢韵秋心说,只要你不在我跟前儿出现,我就不觉得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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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王焱一直没敢联系邓大夫。对于那天晚上的事,她有那么一点点后悔的意思,却……也……不是特别后悔……
就在这纠纠结结中,一晃就又过了两天。
邓书赜也很奇怪的没有来任何消息,甚至连一条微信都没有。王焱也想不通。
在第四天的晚上,都9点多了,正在刷牙的王焱听见‘门’响,出去一看,邓大夫已经进了客厅。
“怎么这时候来了?”王焱满嘴的牙膏沫,含糊不清地问道。她觉察到邓大夫似乎很不好――怎么说呢,跟以前做完大手术后的疲惫不同,好像有种沉沉的‘yīn’郁之气汩汩地往外冒。
王焱赶紧回洗手间漱口,想问问她怎么了。
邓书赜尾随而至,贴上王焱的后背,抱住她的腰,埋头在她肩上,也不言语。
被搂的有点紧,王焱快速的漱完口,拿‘毛’巾擦gān净,担心的拍拍书赜环在自己身前的胳膊,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书赜不抬头,只是收紧了胳膊,半晌才又蹦出一个字,“……累……”
看这样子,也绝不是仅仅“累”那么简单了!
“那晚上吃饭了么?”既然暂时问不出,那就先放着,等她想说的时候自会说。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
王焱无奈,回身推开她,扯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进卧室,命令道:“把衣服换了,去洗把脸,我给你下碗面条,很快。”
邓书赜却又缠上来,搂上她的脖子,“不想吃,你别走……让我抱一会儿……”
王焱可不听她的――不吃饭说什么都不行。本来就胃不好。
她把邓大夫扒拉开,狠狠地警告她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书赜很生气!
――我现在心里很难过!你都不先安慰一下我!还拿眼珠子瞪我!瞪我!松果还说你最怕我了!骗人!还拿眼瞪我!瞪我!哼!
不论再怎么不满意,书赜还是听话的去换了衣服。
两顿饭没吃的书赜,甫一闻见王焱端出来面条的香味,她的食‘yù’突然就涌了上来。
嘴里吃着面条,身上被大树满是担忧的眼神辐‘she’着,书赜缓缓开口说起了这两天的事qíng。
原来,邓大夫主刀的一台手术失败了,病人在手术台上没能下来。
老大爷来住过很多次医院了,前期都是以‘药’物治疗为主,每次都找书赜做主治医师,两人‘挺’熟悉。近来老人的动脉血管动脉粥样硬化越来越严重,才不得不决定进行支架手术。支架会把堵塞或即将堵塞的血管支撑开、疏通,改善病人心脏供血,以便为将来进一步的治疗争取更多时间。
手术前,老人的各种检查都是合格的,手术本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不成想,手术进行了一半,在做第二个支架植入时,病人的心脏毫无征兆地出现心跳骤停――这在手术中是致命的!书赜和助手作了很多挽救措施也无力回天。
在手术中心跳骤停,出现这一现象的原因很多,电解质紊‘乱’,或者‘迷’走神经过度兴奋,甚至患者过度紧张,都可引起患者心跳骤停。所以,这并不算是医疗事故。
但老人儿子的岳父家有那么点小背景。也就仗着这点七拐八绕的小背景,觉得可以横着走了,便对父亲手术的失败开始不依不饶。
不仅那群无知的家属天天来医院闹,更是动用那丁点的“关系”直接理直气壮地给他们医院的院长打电话,言辞‘激’烈的要讨个说法。
他们院长是谁?
一不小心,刚好是邓书赜的亲舅舅啊!
倒不是院长舅舅包庇自己外甥,手术失败的原因,行内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各种处理都有记录,完全符合专业要求,书赜他们做的很规范,无任何‘cao’作上的问题。手术中出现不能预料的意外,鉴于病人的体质各异,这本就是可能发生的,书赜作为主刀医生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听完对方急赤白脸,青筋毕‘露’的“讨伐‘激’论”和其中无处不夹杂的威胁语气,院长舅舅淡淡来了一句,也只有这一句:“那就和我们医院法庭见吧。”
随即挂断电话。
那就走法律吧!我拿整个医院来和你打!谁怕你!
――“不服来战!”
任‘xing’的气势,无法阻挡……
姜还是老的辣,院长舅舅到底经历风雨多年,办起事儿来稳当周全,雷厉风行。
挂断这方电话,立即就着秘书找了本地最具影响的媒体,接受采访,言语中很“准确及明显”的表达了在一些领导的qiáng压下的无奈、主刀医生的隐忍委屈、还有医院众同仁的义愤,等等qíng况。
――身为院长,不能为这些兢兢业业的医护人员遮风挡雨,让他们把所有的热qíng都投入到医救病患上,还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受这种不白之冤,有愧啊~有愧!
同时院长舅舅还曝光了一些手术qíng况的相关资料,并且让记者带走了一段音频――就是那个自认管阶很大的某领导的一番“要个说法”的通话录音。
大家熟知。自某大大上/台之后,整个管场是什么风气!这风口‘làng’尖上的!
――之后听说那领导不知怎的,东窗事发,被扯出了很多事儿,不太好过是真的。
医院的事儿也就没什么麻烦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
采访进行完,院长舅舅就特批邓大夫回家休息。
要表达各种委曲求全――做就做全套么。
邓大夫心里不是很好受。老人在手术之前很焦虑,就怕出意外。是书赜一再保证会尽全力,手术本身也是常规手术,没有什么大的难度,让老人放宽心。其实呢,心脏支架手术虽说并不十分复杂,但是可不是说没有风险。毕竟接受手术的是冠心病病人,手术部位是心脏上的血管,所以冠心病支架手术还是有很大风险的手术。
书赜自责的地方在于如果不是自己的鼓励,老人或许不会下决心手术,也就不会这么快……
躺倒‘chuáng’上,挤进大树被窝,枕上大树肩膀,书赜绷了几天的身心才慢慢得到舒缓。虽然大树有些嘴笨,不太会安慰人,但是只要跟她在一起,再累也能觉到放松。
“不手术会怎样?”王焱搂着现在看起来有些脆弱的邓大夫,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后背问道。
“血管堵塞越来越严重,最后……心肌缺血、缺氧或坏死。不手术,病人基本就是被判死缓。”
“那他手术之前堵的严重么。”
“严重。手术刻不容缓。”
“那就是了!你为了救他才要手术,你做到了一个医生最基本的,是他的身体问题半路出了意外,这你有必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心理压力么?而且呢,面对病人,医生嘴里的都是信心和鼓励――这也必须是。没有医生在手术前特意去吓唬病人的,那这手术还做不做了?!风险什么的,只会告知家属。这都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过于自责。”
“我也知道。但是qíng感上就是过不去……”后背上柔柔的轻抚让她说不出的舒服,连着说话的语气也带起了着撒娇的味。
“所以!你就为了这,自己给自己气受,在肯德基呆了整整一个下午外加大半晚上却连个汉堡蛋挞什么的都没吃?!”
王焱语气里的责备让书赜不敢吱声了。――人家讲的重点不在那里好吧!你怎么总是关注错地方呢!
书赜把脸埋进大树的颈窝,自知理亏。
王焱很恼她不注意身体,一巴掌呼上她的后背。“知不知道自己胃不好!还敢这么折腾!”
――你打我!还打我!刚才就瞪我!现在又打我!哼!
黑暗中,书赜不满的撅起了嘴。却一不小心触上了大树的脖子。
王焱身子一僵,赶集微微挪开。红着脸,道:“赶紧……睡吧。别去想那些糟心的事儿了。睡一觉,明天就好多了。”说着,便歪过头去准备“假寐”。
书赜不满意,轻轻推了推她。
“嗯?怎么?”
半晌,书赜才小声道:“松果睡觉前……你都……”音量堪比蚊子,却也让王焱清楚地听了个明白!
只听明白便瞬间烧红了脸!
――松果是松果!一个小孩子!你……你要什么晚安‘吻’!
王焱只顾着红脸,却没明显的拒绝。
书赜就伸手轻拽她的睡衣领子,似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意。
王焱无奈,颤巍巍地伸脖子,在邓大夫的额头落下极短的一‘吻’。
来而不往非礼也。书赜在她的嘴角回赠一个。嘻笑道:“这是回礼。”
“……”
――这个,真不用!你太客气了!
虽说开始几天对老人去世带来的遗憾和伤感让她有那么一点点的脆弱,但工作已经多年的书赜其实能够看得开。
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是做不了合格的外科大夫的。
她的心态调整的很快。
但是,为了得到某些福利,她还是死皮赖脸的多休了几天的假期,院长舅舅之前答应的么!――多休息!啥时候休息好了啥时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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