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自己做的欠考虑……你却要扔下我一个人走么?
看着大树已经走出三四步去的背影,失落夹杂着些微的心酸,书赜颇为不甘心地唤了一声,“大树。”
王焱身形一滞,叹了口气,稳了稳qíng绪,转身道:“你也早点回去吧,晚上会冷。刚才冬岩说有事儿找我。我去她那看看……最近几天就不回家住了。”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所以,她并没有看到书赜一瞬间惨白的脸色。――不回去住了?这是委婉的告诉我别去找你了么?
你这是要……
书赜怔怔的站在走廊里,好一阵不能动弹。
……
那个大树离开包间,看样子一般是不会再回来了。本以为书赜也会跟着离开,又或者回来对江见泽发火。连江见泽也这样想。
所以,她虽然面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不过,即使是不安,她绝不后悔这样做。她坚持认为,这样的一个地里刚扒出来的土豆似的人物,跟自己这几人的小圈子完全不搭!她绝对不允许书赜这样委委屈屈的跟她在一起!她就是要让这人看清楚差距!别痴心妄想!
包间里,江见泽还在看似淡定地拿着jīng致的小钳子分解着一只大螃蟹,好似完全没有受到刚才的事qíng的影响。
袁菲菲无奈地看着她。心里还在寻思着要怎么劝她放弃。
司文慧却憋不住了。“见泽,你这样很没礼貌你知道不知道。你再不喜欢她,也不应该这样让人下不来台。你没见人已经很忍让你了啊,好几次你说的很过分人家都没吱声。单从这点上讲,你就很没风度!再说这是书赜她自己的选择,作为朋友我们只有尊重。日子过得好不好,她自己心里有数啊!你这样……”
江见泽听的不耐烦,把手里的小钳子往桌上一扔,拉着脸道:“我只知道旁观者清!要照你说我们都知道不合适的,见她还一意孤行,我们作为朋友也不应该伸嘴劝劝了?!”
到底一意孤行的是谁!司文慧有些恼火,心里的话也就不再压着了。“你敢说你只是觉得她们不合适才这样做的?而不是因为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江见泽脸一黑,刚要辩驳,却被袁菲菲摁住了胳膊,“我什么……”
包间的门突然开了。书赜面无表qíng的走了进来。
坐着的三人一时没了动作,三双眼睛都齐齐的紧盯着复又进了包间的书赜,心思各异。
书赜却没什么表qíng的自顾自坐下,拿起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般,招呼道:“你们接着吃啊,大树有事儿先走了。我们接着吃我们的。”
江见泽盯着她的脸,想从那里看出什么来,却也徒劳。她转头拿眼神询问袁菲菲。袁菲菲轻轻地摇摇头,继而拿起了筷子。
四人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这顿饭到底还是凑凑合合吃完了。
除了书赜,其余三人各自心里纳闷儿,这就算完了?
饭是吃完了,那刚才的事儿也这样风清云淡的揭过去了?
一边神qíng淡淡地拿着湿毛巾擦手的书赜,倒是及时的解了三人的疑惑,她把毛巾叠好放下,缓缓开口:“今天谢谢,让见泽破费了。”
江见泽诚惶诚恐的刚要接话,却见书赜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仅仅盯着圆桌正中的一盘子,脸上泛出冷意。她那些亲近的话儿突然就说不出口,给慢慢咽了回去。
书赜手撑着头,指尖拢了拢眉心,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今天刚好大家遇到,我就想,跟朋友一块儿见见也好,彼此熟识一下。对于大树,我也不想藏着掖着。这是我的决定,带到大家跟前儿,不是征求意见。这个你们要明白。朋友是为了我好,我心领,但是有些事,真的是冷暖自知。”
书赜顿了顿,接着道,“刚开始,大树问我,跟你们是好朋友么,我说是,而且有十几年的jiāoqíng。她没说什么,我现在才琢磨出来,她为什么要问。因为我说是十几年的友谊,所以她忍了又忍,退了又退。就因为是我说的话……她人真的很好。也因此,我很希望我的朋友能跟她相处融洽,今天这样的事不再发生。如果……实在是qiáng人所难了,我只能做个选择……”书赜一字一句的说完,淡淡地看了江见泽一眼。
这一眼,看得江见泽心里咯噔一下。
袁菲菲赶紧出来打圆场。“啊呀,你别那样想。朋友都是处久了才处出来的。今天不是第一次聚一块儿么!脾气xing子都没摸清楚。回头我再弄个场子,大家再好好聚聚,熟悉熟悉就亲近了。我还没见过我袁菲菲处不来的朋友呢……”
说完,狠捏了江见泽一把。
江见泽却没有给面子的附和她,只是张了张口。
原本心里的小算盘落了空,再说又还有什么意义。
书赜拎上包,轻叹道:“嗯,以后再说吧。那今天就到这儿吧。”
……
王焱两手cha、在口袋里,沿着大街慢慢地走着。或者说,是游dàng――没有目标,没有终点的游dàng……她只是想这样一步一步的走下去,走到自己筋疲力尽,走到那满腔的郁气都散尽,走到自己不再头脑发热为止!
是的。自己这段时间来真的是头脑发热了。昏昏沉沉的陷进去,浑然不觉。直到被人血淋淋的扇醒,自己才晓得要挣扎着抽/出身来,却,只能生生地……好似生生地扯掉一层皮ròu!
路旁的法梧早就掉光了叶子,光/luǒ的枝丫的影子,被路灯钉在地面上,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魔鬼的爪子。
夜晚的气温降得很厉害,冷风呼呼地往脖子里灌,王焱默然抬起头,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那些欢笑着的人们……
她突然有一种悲qíng的错觉――此时这个息身的城市,都不知道要在这里停留多久,也不知道会遇见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会留下怎样的回忆……
或者,再怎样的热闹,再怎样的繁华,都与自己无关,因为自己不过就是一个过客。
第97章 是错过还是……
“我说,您老赖在我这儿算怎么回事啊?!”张冬岩拿脚戳戳王焱的腰窝。
王焱不为所动,淡定的拿着遥控器换电视频道。
“你!”张冬岩被她气死!八脚也踢不出个屁来的闷葫芦!“你换台慢点行么!所有的频道都被你连着按了仨圈儿了!咱到底看哪个啊~!”
王焱背对着她,不理。最后频道被停在一档电视购物节目上。
张冬岩看着屏幕里男女主持人激qíng澎湃滔滔不绝的介绍着自己手中的“神器”,朝旁边的大土豆狠狠翻了个白眼儿。
“喂!我说,这就要周末了哈,您老儿还不起驾回宫啊,这、这吴晨可就要休周末了哈……”
王焱扭回头来,一副不甚明白的意思。
张冬岩跳了几下眉毛舞,示意:你懂的……但是对方还是懵懵懂懂的呆愣模样,让她咬牙切齿道:“围观别人滚chuáng单的活动……您觉得合适么?”
“噢。”王焱又转头看电视。“我不介意。我睡沙发。”
“你不介意我们介意好吧!统共这么点地方,就算我们在屋里,一想到门外有个人……也会ed的好吧!呃,就算不会ed,手也会软的!”张冬岩抓狂!飞身而起,拿着爪子猛刨她后背。
“房子我帮你租的,这几天饭我给你做的,卫生我打扫的,衣服我洗得。我就在这儿住了才三天,你就赶我走?!果然够朋友哈。”任张冬岩在后背上刨出个dòng,王焱头也不回。
一听这话茬儿,张冬岩泄气了。“这……你也不能总这么躲着吧?不是个事儿啊。”
好一会儿王焱也没出声,可那肩膀倒是以一种可见的速度塌了下去……
半晌,她叹口气,似是不确定的问张冬岩道:“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很自私?”
张冬岩一怔,也严肃起来,道:“算不上。毕竟……伤了别人你也并没得到什么好处不是么?可能,你就是没有安全感而已。”
她挺直身子,头头是道的分析起来:“这是一种极端的心理状态,自傲与自卑共存,然后量的积累达到质的变化,于是自我压抑达到自我否定的程度……”
“其实你就是一属鸵鸟的,遇到事qíng就把头往沙子里扎。这就是内心深处自然而来的自卑感太过qiáng烈导致的。”
“生活层次不在一个档次上,那又怎样!人家一医院大夫也没富的流油不是!我就不明白你总在纠结什么!说白了,你就是个懦夫!”
耐心听张冬岩吧啦完了,王焱还是耷拉着脑袋:“我是喜欢松果妈妈,我承认。可是我27岁了,不是17岁,早就过了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想怎么喜欢,就怎么喜欢的年纪。”
“矫qíng点说,爱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责任,当你担负不起的时候就不要轻易去碰。否则,结局只能是伤。而我……并没有信心去扛起这种责任。”
王焱并不在意江见泽的挑衅和讽刺,她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是自己想不开。
一直压抑着的,qiáng烈的自卑感,在那天的饭桌上,突然间喷涌而出,好像一瞬间就淹没了她……
张冬岩拿脚搭在王焱肩膀上,“为什么你总是那么悲观呢?一点都不像是个狮子座的人。”
“其实,我是害怕受伤,害怕自己舔伤口,害怕有一天将要面对失去,所以逃避。这还是自私的表现。”
想到自己和吴晨,张冬岩也沉默了,半晌道:“也许,你的顾忌,有那么一点儿道理。”
王焱还沉浸在自己的qíng绪里,倒是没有注意到一向在感qíng方面勇往直前的张冬岩今天却认同了她的部分观点。
糟心的事儿不想去多翻炒。翻来翻去烦恼也不见得会变少。张冬岩调整状态,又贱兮兮的凑到王焱眼前儿:“那……你就没点那什么……生理需要?”
一个抱枕砸在她的大脸盘儿上。
“滚蛋!”
……
王焱不知道,在她躲到张冬岩那里的这段时间,每天晚上,书赜都会去她家的楼下看看。
可是,不论书赜怎么盼,楼上的那扇窗户也没有亮起来。
即使手里有钥匙,赜也没有上去过。书赜知道,大树这是又缩回去了。在自己以为就要迎来曙光的时候,又一次的,缩了回去。
她不怨江见泽,是这初初发展起来的感qíng并没有坚不可摧,怨不得谁。她怨的是大树。为什么大树就不能相信自己呢!难道这么久以来自己对她的认真,对这份感qíng的坚定,她都没有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书赜的心就像在胆汁和柠檬汁里jiāo替的泡着,时酸时苦,不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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