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张照片,是世界闻名的图书馆,那样长又宽的桌子,桌子上的杯子透明,淡绿茶水已经冷了,茶叶沉在底部,一本一本厚重更厚重且文字跟标题都仿若天书的书本叠放在旁边...
窗子阳光落进来,她趴在桌子上,手指上还握着笔,齐肩的发丝零零散散得落在她的肩头,贴着她的脸颊,手指上、脸颊上的皮肤近乎透明,眼底有淡淡的青色,眉头紧锁,而脸颊压着的白纸上已经撰写了一片德文论文。
显然已经结尾了才沉沉睡去。
而旁边的笔记本的屏幕还亮着,上面开着一个又一个学术页面。
书,笔记本,纸笔。
还有huáng昏的光。
照片下面的时间定格在那一年..
她19岁。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察觉到这个图书馆里都没什么人吗?”
“huáng昏了,太晚了,都走了吧”
“看日期,是圣诞节,其余人都放假了吧”
“也就说,她一个人....”
在国外留学的国人,就是圣诞节也从来能当chūn节过的,就是为了圣诞节而回国的人也不少。
可她一个人。
“圣诞节而已,又不是chūn节”
“傻bī!圣诞节都一个人,何况chūn节”
所以,这句话才是对的。
圣诞节都一个人,何况chūn节。
张玲的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下来了。
而在帝都,游子熏看着一张照片流口水。
这张照片是网络上留言最多的。
却也是最简单的。
那是一个讲厅后台小房间,灯光有些昏暗,房间有些简陋,木椅一张张歪歪斜斜的,她坐在一张椅子上,坐姿难得不端正,反而很懒散,斜靠着椅子,腿直接伸到了外面...左腿随便翘在右腿上,一只手搭着腿,黑色风衣很随便得摊开两边,里面的白衬衫领口被她解到了第三颗,开了v领,头稍稍向后仰,手掌覆了半边脸,白色的手指cha入有些琐碎零散的黑色长发中,侧着脸,看着镜头...敞开的,白色窗子,昏暗黑白穿透的室内,那样有些迷离又安静,还有那么三分的无所谓跟淡漠....
这张照片是一个摄影师在很多年前就发出来的,上面还有他的话。
――本来想去会议室,推开门才知道自己走错了,可我当时没有关上门,而是用手机拍了这样一张照片,她看到了我,我差点把手机扔了,可她什么也没说,只管自己闭上眼休息,我道歉,然后关上门....因为它,我后来辞职当了摄影师,可在我生命里,永远觉得这才是我拍得最好的一张照片,好吧,我想我一直单身,也是因为她。
这是梅之鲟吗?那样温柔的人,也有这样孤独死寂的一面。
白天黑夜,她是一只猫。
游子熏觉得吧,楼帘招被诱惑成狗一样也不是没道理的,如果她不是心里梗着一座姓叶的冰山,没准也掉坑了....
难怪这群前头还巴拉巴拉的男男女女大片大片没节cao得改变态度...
都在舔屏呢估计。
第57章 五十七学生
游子熏将图片收藏..忽然手指一顿,因为在这个摄影师的发言下面找到了另外一段。
ps,后来有一个很有钱也很漂亮的人要跟我买这张照片,价格很高,只让我将照片转让给她,而不是挂在我的相册里...我当然拒绝,只是觉得...这个人肯定也很在意她,不然不会问我她在哪里...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呢。
游子熏笑了,联系楼帘招:“你去找过这个摄影师?”
“恩”
“喈喈,我就知道那八年里面你天天借着出差满世界跑是有原因的,当时还以为你包养人了呢”
“....有空在这里编排我,还在我账号下面发些不健康言论,还不如考虑去救叶悠然”
“恩?你什么意思”
“刚刚得到消息,凯伦公司在亚洲的负责人是史蒂夫,这个人在法国风评不太好,他监管亚洲区事务,底下一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去看看”
游子熏看到这消息就有些炸了,磨牙,叶悠然竟然这样也不肯联系她?
“这女人是想死么!”
游子熏放下旁边的一叠工作资料,并不去联系叶悠然,也是联系天宇内部人员,好歹她也是第三把手,咱内部有人!
魔都,悄然之间,不到一天,梅之鲟就在自己的“同事”跟“学生”群体qiáng有力的发言下洗白了,而且一群一群的人黑转粉。
说白了也是因为犯罪的不是梅之鲟,从三观跟道德层面上,许多人改变态度毫无压力。
可惜,这些人很快发现梅之鲟压根没有任何社会社jiāo账号~!
之前骂人没地方骂,现在粉人依旧没地方粉!
并且他们也浑然不知道,梅之鲟之前不在乎他们对她rǔ骂,甚至她压根就不làng费时间去看网上的消息,那么现在也是一个道理,她依旧压根不看网上的人对她的道歉跟示好...
哪怕有人千里迢迢跑到甜点屋去找她....
她却是不去了!
什么qíng况啊!
之前被骂的时候出现得坦dàng!现在被粉了,却不肯现身了?
这是有sm倾向么?
但是很多人一想到那一张黑白照片,又忍不住自我安慰――那样的眼神儿,绝bī是攻啊!再温柔也是攻!
殊不知,梅之鲟正在见一个学生。
一家菜馆中。
乔建良用小调羹转着咖啡,一边看着梅之鲟。
梅之鲟微微一笑:“你这样看我,是看我是否老了么?”
乔建良一哂,苦笑:“老师可比我还小呢,不过如果不是知道你的年纪,我还以为你只有20岁”
“阿,听你这句话,我就知道你也老了”
“老师是在取笑当年我在学校里面的..恩..老实?”
“老实没什么可值得被取笑的,我是笑你单纯”
单纯,也是单蠢。
好吧。
乔建良想起自己当年的一些糗事,不由尴尬,却觉得舒心,又略微放松:“事实上,我今天早上坐上飞机的时候,就在想这一次我来找老师,恐怕是更有益于我的身心,哪怕名义上是来探望老师,想要看看老师是否有哪里值得安慰的地方...”
顿了下,他笑;“显然那些人还不够资格”
“网上的事qíng?”梅之鲟喝了一口咖啡,“你们的反应让我很意外”
“老师值得别人去维护”
“恩,这点我不否认”
“额,那是...”
“你们的反应”
这话才让乔建良意外,他漠了漠,问:“老师不在意吗?”
他自问若是自己经历这样的事qíng,不会如眼前人这样淡定从容。
有些经历是时间再长也抹不去的。
“梅家死了人,别人家也死了人,在为什么死人这个前提没有逆转之前,我不会让别人知道我在意不在意”
梅之鲟手指摩挲着咖啡杯,眼底深邃,却也隐晦。
“所以你来找我,我会当做我的学生尊师重道来请我吃饭...别无其他,你懂吗?”
似懂非懂吧。
她让人看不透,可有些看透的,乔建良不会去违背,也不会自以为是。
“好,那就当我请你”
乔建良应得gān脆,绝口不提自己如今有些人脉跟能力,而家族背景也可以利用..去帮她?
她那样聪明的,在他没说的时候就已经拒绝他了。
两个人吃着饭,聊着当年的事qíng,聊着其他同学,其他老师,偶尔还跟其他人语音视频...
很多人都说自己已经订好票准备飞魔都,梅之鲟的回复很统一――等她有空再说。
呵呵,还真符合梅老师既高冷又温柔的作风啊。
“恩,已经有三十五个人骂我呢,说我没义气,不等着他们,自己私自跑来见你。”乔建良笑着将骂他的那些话给梅之鲟看。
“这个骂你是心机婊的,我记得,当年在bc宿舍区三层楼炒方便面烧了厨房,差点烧了房子。”
“是啊,最后还是老师你帮他说话,才让他免于更重的责罚,不然那个学期他肯定很麻烦,本身他学分就已经很危险了,不过他现在还念着你当年帮他说的话呢..”
乔建良想起梅之鲟当时当着校长的面说的一句话――方便面这种食物在中国一向属于非饿到必要没东西可吃的时候才吃的不健康储存类食品,食堂里面的汉堡跟三明治已经单一到让这个学生以为已经闹饥荒了吗?
当时校长那表qíng尴尬的啊。
学生们那个解气啊。
话说,他们那个学校校区的食堂的确堪称学生的噩梦,东西少不说,三天两头一个样子,曾经有三个月都只卖同样一种三明治的战绩!
三明治吃到吐!
以至于他们那一圈子的留学生回国后听到其他同学吐槽国内学校食堂的时候都忍不住为母校说好话。(我胡扯的,别考究)。
后来他的死党赔了一笔钱且在学校社区服务,可不少人都乐意帮他做,因为这件事导致后来食堂改革...直到现在还有学弟学妹们致电他的死党表示感谢。
哈,没办法,他们那学校的学生大多好学,天天窝在图书馆跟研究室,要长途跋涉到外面找东西吃,或者自己煮东西,简直是不可能的事qíng,所以才导致他们不得不忍受食堂里面的黑暗三明治。
乔建良想起这件事,还觉得好笑,“他可是每年那个时候都会准时怀念起老师你呢”
梅之鲟一愣,“恩,你这种说法...他难不成还给我立碑烧纸钱了吗?”
老师你一定要让我这样无话可说吗?
两人吃喝言谈,过了两个小时,两人才走出这间茶馆。
可惜刚推开门,眼前就涌来一大群不知道是八卦狗仔,还是什么记者。
不过他们这个行业基本上都有一种隐藏身体的能力。
都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
一照面就劈头盖脸诸多问题。
“梅小姐你好,请问你对网上关于你的一些新闻,你有什么看法”
“这位是乔建良先生吧,你们在一起吃饭,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你好,梅小姐,请问关于你父亲当年所犯的罪,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乔建良脸色一变,这家店是他的朋友推荐的,也是看中它不起眼,不容易被人找到,没想到还是被这些人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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