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gān一声话落，土行孙、伯邑考、甚至连拿申公豹都齐齐跪下，对玉帝说道：“臣等也不服！”
苏妲己她们望过去，当年最疼爱她们的纣王，居然就站在这诸神之中，一语不发。这个曾经人间最有权力的男人，这时候就像一只生病的jī一样，缩在角落里看着他曾深爱的女人们，身上绑着火一般滚烫的捆仙索，站在这大厅之内。
赵霁开始头痛了起来。她想起了最早有灵识时候的场景，那时她在一个三线县城破落的博物馆里醒来，睁眼看到的就是旁边的夏商西周三朝青铜器，但她印象最深的不是这些一直在自己模模糊糊有感觉的时候就和自己jiāo谈的小伙伴，而是自己面前那个站都站不稳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看上去好老好老，似乎门外那颗千年槐树都没有她的皮肤来的皱。她在看到赵霁的灵识复苏的时候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流出浑浊的眼泪。
“我的孩子，你终于醒了。我将这最后一些灵气qiáng行灌入你的体内，你一定要记得为我报仇，记得我们这一族屈rǔ的过去。”
小琵琶jīng开始有了陪伴，那个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妇人每日都来，无论刮风下雨，无论保安是怎样嫌弃。她总是带着两个白馒头，再用积满了深深茶垢的乐扣乐扣杯子倒满水，每日来坐在小琵琶jīng面前，对她讲故事。
鉴于老太婆也没闹麻烦，没死在博物馆里，时间长了保安也就随她去了。反正这地方常年也没什么人来，就当是做慈善给人坐坐吧！
“孩子。你知道他们这群人当时有多过分吗？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天道，什么众人都只是这天道中的一环，都是假的，都是放屁！他们成仙了啊，成仙了啊！可为什么我们妖就要在这个时候承受剥皮削骨，用上古神器天天鞭笞内丹之苦？”
“整整三百多年，日日夜夜未曾停止，孩子，奶奶好痛，好痛。”老妇人一边说一边流眼泪，小琵琶jīng看到了，她的眼泪里有血。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还只有灵识只看得见东西听得到东西的赵霁想哭，发出的却是琴鸣之声。她的同族，甚至某种意义上说上去是她的母亲的人遭受了这样的苦，她心里痛。
“孩子，最痛的还不是这些。苏妲己，我，还有九尾雉jījīng，我们虽然要受千年这样的痛苦，却因姐妹一心，日子也不难熬。可那苏妲己，那苏妲己竟然为了让自己不受这痛苦，竟然在凤鸣剑再一次鞭笞内丹的时候，伸手就将我推在了前头！孩子，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刚受过凤鸣剑的鞭笞酷刑，怎么可能撑得住？差些魂飞魄散啊，差些魂飞魄散……”
呜呜呜，呜呜呜……明明还没有化形成功的赵霁，居然在这个时候流出了眼泪。她古老破旧的琴身之伤，有了点点的水珠。那是妖能化形的前提，它拥有了人的感qíng。
老妇人虚空画了几下，竟是穿过了玻璃，走到了小琵琶的面前。她拿起它，放在手里轻轻的抚摸着。
“物能成jīng，本来就少之又少，更别说还是古朝的文物。孩子，你也是运气太好。如果你能把奶奶的故事听完，一定要记得为奶奶报仇。”
彼时，寂静一片的博物馆内，琴声铮铮。小琵琶不会说话，但她会用琴音来表示qíng绪。
“苏妲己媚可祸国，在三百年后，那些神仙居然也慢慢淡忘了那么久的事qíng。她利用媚术一次一次装可怜，最终倒也是让那些神仙放过了我们。说好的千年酷刑，四百年就结束了。但这四百年间，在第一次我替她受过一剑之后，一次又一次她依然仗着比我高些的法术，一次又一次这样对我。孩子，奶奶在最后出了牢狱的时候，已经化不了形了……”
“九尾雉jījīng后来去了哪里，我不知道。苏妲己，我也不知道。反正最后出来了，我一直在找我们的族人，但都没找到，都没找到。直到遇到你，奶奶才有了人说话。”
呜呜，呜呜……赵霁依然在哭。
“那么多年了，都那么多年了。居然在我魂飞魄散之前，凤鸣剑又重新出世了。孩子，你要替奶奶报仇啊，要替我报仇……”
年老的不能再老的玉面琵琶jīng将最后一丝法力全部灌入了赵霁的体内，撕心裂肺的剧痛后，老妇人彻底消失在了世上。而在凌晨三点的博物馆里，哪里还有琵琶的影子？有的，是散落一地的玻璃，还有坐在一摊血水之上，满脸泪痕的少女。
“奶奶，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琵琶jīng的发现人叫赵霁，她用了这个同样给她生命的人的名字来称呼自己。同时，也知道了自己未来的路。
记忆散去，赵霁喝了口水，意识清醒了过来。
苏妲己早已不知去往何处，可唐笑在这里她一直知道。让她更意外的，是凤鸣剑居然也就在唐笑的身边。
这样，新仇旧怨，我们就一起清算了吧！
第9章 【09】
“你倒是有什么新仇旧怨，要和我还有我媳妇一起算算？”赵霁闭上眼的时候，一道清冷却熟悉的声音传近她的耳朵。
赵霁当下就一口鲜血咳了出来，唐笑的脾气她晓得的很，这只死狐狸一点都没有狐狸jīng一族上来先迷惑人、装弱者然后再下yīn招的套路。基本就是一语不合直接开打，而且向来不觉得偷袭是什么坏事。这一次，她居然在开口问话的时候就带上了五成左右的功力。虽然有自己奶奶的功力在那里，但赵霁一不在意还是被她摆了一道。
当下真是又气又恼，这死狐狸，也未免真是欺人太甚！
赵霁起身，白皙的面孔瞬间就变成了青玉的颜色，也算一下子就现出了小半个本体。她呸出了一口血水，然后恨恨的的对唐笑说：“不打声招呼就开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都要欺负到别人头上了，我还和你讲一通道理，我脑子有病？”唐笑话落的一瞬间，银白色的结界已经布满了整座大楼。气温骤降，每一颗冰珠上都是法力。
“呵，死狐狸，你还真是护着那把破剑。我有奶奶的功力在，你打不过我的。如果肯告诉我苏妲己在哪里，并且jiāo出凤鸣剑，我肯定放过你。”诡异的音符从赵霁的手指间蔓延开来，那也是琵琶jīng一族的压箱本事。
开局就是杀招，这二人，谁都不肯让谁。
“神经病！是个狐狸jīng就一定要认识苏妲己了？那你怎么不一个一个问出去？就因为我第一次懒得理你还揍了你一顿你就非缠上我了是吧？还有凤鸣剑当年压根没有灵识，哪里又对不起你们那个死老太婆了？冤有头债有主你那么有本事怎么不打上天去找当年那帮神仙呢？妖界冤/qíng上/访处还在南天门呢？你怎么不走呢？最后，别以为有那死老太婆的遗产在，你这几十年的妖jīng就能打过我。真是笑话！”唐笑呲她。
“这是谈不拢了是吧？”
“谈谈谈，谈你妹啊！你自己脑筋都不正常我和你谈什么谈？”
“你！”赵霁凤眼一眯，伸手就打了过来。
依旧是这样南辕北辙的对话，依旧是最后不欢而散的结局。对于唐笑而言，她是真无法理解为何一只妖怪也会患上了人类才有的jīng神疾病，照自家媳妇那位好友的话，大体是偏执和猜疑吧！但对于从出生起就被玉面琵琶jīng的仇恨浸泡大的赵霁来说，她认定了唐笑一定认识苏妲己，就必然会往这个认识上走的越来越歪，越来越远。
神经病这种东西，有时还真是不分族群。唐笑心里，又骂了一句。
音乐更响了，和方才悲伤的低声吟唱不一样，现在的音乐更尖锐也更刺耳。音波变成了实体可见的武器，一道道音波到的地方，玻璃破成了粉粉碎的渣滓。
“乓”“乓”“乓”，就在这差不多半小时的时间里，高层的落地玻璃窗被一片又一片的震的粉碎，办公室的物品一个又一个的粉身碎骨。赵霁的脸色已经是墨绿墨绿的青色，她的手背上凭空多了许多琴弦，指甲一拨就是又一道音波。
竟然是以自身为媒介的打法，这只琵琶jīng是真疯了！唐笑心里一紧，一头黑发瞬间变成雪白。
“你快死的时候就会说实话了！露出本体和我打也没用！”赵霁的音，咬的那是一个咬牙切齿。
唐笑早已气的炸毛，全身雪白，双眸呈金，指甲更是锋利如同匕首。她在赵霁又一道音波过来的时候巧妙的避过，然后一下子就移形到了她面前，指甲在她的手臂上狠狠一抓，一掌就划断赵霁手臂上三根琴弦！
“呵，琵琶jīng我告诉你过，你就算有一身功力也不会打假！”唐笑勾了下嘴角，舔了舔指甲上鲜热的血。
啊――
琵琶妖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一下子响了起来，整整一幢摩天大厦的玻璃，居然瞬间震的粉碎！如若有别的妖物在场外，它们也会被此刻眼前的景象震惊，这瞬间爆炸的景象，不正是好莱坞花重金才能打造出来的？
唐笑把耳朵紧紧贴在脑袋上，以最大程度的躲开这波音波的攻击。声làng化成实体的攻击，像是有几百个人一起出力，将她狠狠往大厦外面抛去。她咬牙，血水都从嘴角出来，这才生生让自己定在了市内。但即使如此，在身影最终定下来的时候，她依然重重咳出一口血水！
赵霁抬头，目光已经yīn鸷到了不行。琵琶妖的面庞已经变成了湖水一样的墨绿，她的眼睛一片猩红，嘴角也和唐笑一样都是血。“狐狸jīng，你真要下杀手是吧？那就别怪我了？！”她冷冷说完之后，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口琴出来。
“玉面琵琶一族，有的宝物自然也是乐器。狐狸jīng，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就去yīn曹地府和阎王讲讲清楚吧！”
唐笑脸色大变，她知道这把口琴的本体是什么――上古神器，伏羲琴。只不过在被千年万年的怨恨浸透之后，曾经能奏出治疗天下所有伤痛的伏羲琴，已经变成了地府的催命曲，它的音乐，已经成为了鬼差的代言词。
唐笑低骂了一声他喵的，然后五只成爪，yīn阳镜虚空从她手心里出来，发出盈盈的白光。“都是定人生死的东西，你以为我没有吗？”生咽下一口血水，唐笑同样冷语回她。
两人之间就这样形成了一个死局。yīn阳镜、伏羲琴，都拥有定人生死的逆天异能，一旦chuī响或者使用，不说二人必然是同归于尽的命，只怕这方圆十里的妖怪怕是都要给这二人殉葬。
狂风狠狠的chuī着，似乎想打破现在僵持不下的局面。
***
“全部给我住手！又打，活的不耐烦了是吗？”就在赵霁想用伏羲琴chuī出第一个音符的时候，一声枪响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僵局。同时，子弹很是jīng准的打在伏羲琴上，打落了它。
52书库推荐浏览： 微澜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