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元?你不是最不想见他吗?我这未来的妹夫居然还有机会在府中等你亲自上门找他,可真是荣幸啊。”楚衔粗狂的声音传出好远,楚衍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不是,我是让他找找花大家。长安城里只有他可以请巡城兵马留意人,花解语出门那么久了,父王还在生病,不能耽搁。”楚衍随意扯了一个借口,不想和楚衔多说,“若是兄长无事,那仲辞告退。”说着便要走人。
楚衔拦住她,笑道:“你这么着急gān嘛。我知道花解语在哪里,她与无涯都去了京畿别业,你的好友淮安县主正在那休养,一路来长安说是病了,她们俩去看淮安县主,就留下住几天。至于丹药的事qíng你可以放心,花解语走之前给我留了一枚,她还让我把药材都带到那边,想是要在那边炼药。”
“王府别业?”楚衍脸色一变,别人不懂王府别业的格局,可是花渡一定看得出来。若是泄露出去,只怕太子那边又会掀起一阵风雨。她实在是不能安心那么多人进到王府别业之中,想起来就不寒而栗,“兄长为何如此糊涂!”
楚衔被她气急败坏一骂,愣了一下。
“王府别业里面有什么东西难道亲自督建的兄长会不知道吗?!稍微有点道行的人就看得出来兄长排列的法阵,若是被人得知里面的东西,后果不堪设想!若是兄长想要把问棠安排到京郊,那同我商议一下,我自会亲自去安排,避免此事发生。这些人里鱼龙混杂,一个来历不明的花府表小姐花无涯,一个神神秘秘的花大家花解语,还有顾崇的长孙顾尚儒,加上淮安县主花询,只要这一群人里面有一个人泄露了秘密,太子一旦得知,上报天子,你我死无葬身之地啊!”楚衍按捺住怒火,试图要去劝楚衔,“父王尚且卧榻,把这些东西都jiāo给兄长打理,兄长就该考虑到方方面面,宁王府的安全系与兄长一身,兄长何其糊涂也!”
被当着下人的面这么说,虽然都是心腹,但是楚衔脸上还是挂不住,沉下脸道:“仲辞太过严厉了,无涯是我未过门的夫人,花问棠是你多年的知jiāo,花解语是得道大家,顾尚儒虽然不是那么可信,可是现在被软禁在别业之中,自然不足为虑。这里人多口杂,仲辞还是小心说话!”说完一甩袍袖,冷冷道,“你连你的知jiāo亲友都不肯信,疑神疑鬼,排除异己也要看人。是我安排的人,难道你连我都要猜疑吗?”
“兄长!衍绝无此意。”楚衍烦躁地蹙眉,不希望楚衔误解她的意思俩人闹起矛盾,“就算这些人不会泄露,但是人多眼杂,不能不防。”说罢眼神不善地看着楚衔身后跟着的传信侍卫,“今日衍与兄长之言,实在肺腑,若是兄长还望要重视起来,及早处置。你我当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纵然宁王府此时平静,之后也未必会一直平静下去。”
“楚仲辞,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兄长放在眼里?”楚衔被她劝得动怒了,本来就对楚衍每次指手画脚有些不满意,现在更是生气,直言道,“我做的事qíng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只需要好好呆在房间里按照父王的嘱咐学学女红诸事便好了,这些事qíng你不必再管。”懒得再听楚衍说话,他哼了一声,面带不悦地走了。
“兄――”还想再说什么,楚衔已经不耐烦地走开了,楚衍气急败坏地一拳打在廊道的柱子上,长长出了一口气,“竖子不足与谋!”近期来她与楚衔的意见分歧越来越大,之前还因为花岸的事qíng吵了起来,没想到今天还会因为他把花询等人安排到王府别业里面大吵一架。楚衍抬眼望着楚衔离开的地方,暗下决心,绝对不能让楚衔再掌权宁王府下去。
“噗――”花岸喷了一口水,站了起来,惊讶道,“你告诉表妹,你是为了给宁王治病你才来的长安?”她绕了两圈桌子,越想越觉得不好,明明花渡有机会和花询和好,可是她们两个还是这样相互欺骗。
“解语,问棠真的相信你说的话了吗?”她坐了下来,看着品茶的花渡,不解道,“奇怪了,她明明就不是这种xing子。你们俩也真是,见面了都不能好好聊,非要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而且你明知道她是在骗你,你还不拆穿她,你们这是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啊?”
花渡低下头,把杯子放下,语气有点低落道:“她并非有意要骗我。若真为欺我,我也认了。”
“这是什么话?”花岸生气道。
看花渡不说话,花岸嘶了一口气:“你看看你们两个啊,一开始不是挺好的吗?相处很愉快,怎么现在都变了?你是仙人她是凡夫俗子,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啊?你说你为了她而来,可是你来了做了什么?是让她不开心,让她学会欺骗你,还是让自己有仙魂消散的危险?我就不明白了,一个两个都这副德xing。”想了想,“我可告诉你们俩,出什么事qíng自己担待,我是没办法给你们任何帮助的。在花府那段日子我是真的觉得很开心,平常没有什么事qíng,大家聚在一起相互坦诚什么,有说有笑的。来了长安是非之地,楚仲辞没有以前那么好玩了,问棠表妹身体也差,xing子要qiáng得不得了,也不知道是跟谁怄气……”看了一眼花渡,灵光一闪,“难不成她真的是实际上是跟你怄气?想想还真的有这个可能xing啊。”
花岸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你看,问棠原本也没想过要这么大费周章去报仇什么的,她跟她母亲说到底没到这种恨太子恨得不惜一切倾覆报仇,可当你知道她命劫后来劝她,她倒是开始恨起来了……说不定真是你激的。我看啊,你们一个个都这么折腾,早晚会把我们这些人折腾死。”
“……孽。”花渡轻声道。
“你们在说什么呢,说得这么开心?”花询从远处慢慢走到俩人近处,看着俩人说话,笑着道,“今天好些了,想着要出来走走,没想到你们在这里。”
“好得很快。”花渡微微一笑,看着她坐下来,含笑道,“再过两天,应该就能恢复了。”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在说我吗?”花询笑吟吟地点头,接过铃兰给她沏的茶,“是不是说我坏话了?”眉毛一挑,显得伶俐。
“是。”花岸道,“我们在谈,这宁王府在京郊的别业也这般气派,想必楚小胖也很有钱,等有机会,一定要打她的秋风。嘿嘿,”她狡黠一笑,“这屋子里有什么值钱的宝贝,我直接带走算了,我刚才看里面柜子里有个小玩意儿,挺好看的,等楚小胖来我跟她换。”
“你拿什么跟她换?”花询笑了笑,完全不在意花岸说什么,“这里每一种东西都价值不菲,你身无分文,怎么换?”
花岸不屑地翻个白眼,从袖笼里摸出了一块玉佩,举着炫耀:“看看这个是什么?谁说我没有东西?这块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肯定比得上里面的那个小玩意儿。”
花询看着那块玉有点眼熟,奇怪道:“我怎么觉得这块玉像是仲辞身上的……”
“对啊,这就是她的。我从她身上拿的。”花岸光明正大地拿出东西炫耀,一点也不介意这算是偷来的。
第62章 郡主震怒
“说起来,我和仲辞已经许久不见了,不知她会不会来王府别业见我。”花询笑道,“很快就要到她的婚期了,我在来长安的路上见过好些人都在准备贺礼,我本想着到长安这种大地界能够买到什么宝贝可以送她当贺礼,可是来了却……”说道这里,她脸色不禁黯然。
花岸和花渡对视一眼,花岸尴尬地笑了两声:“她成婚那么多人送礼,你能到场就可以了,要送什么礼物啊!再说了,宁王府这么有钱还差你那么一点东西么?”
“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了。”花渡突然道,“宁王的病来得奇怪,天子对宁王颇为上心,时常有御医上门。但这两天仲辞被陛下频繁召见,御医却不常来了……不知其中是有何奥妙。你若不提婚事我倒是想不到这个关节。”
“宁王病倒……”花询想了想,一团乱麻毫无头绪,她对长安城里的事qíng不甚了解,但是花渡又不肯完全告诉她,怎么也没办法凭这么细碎的事qíng想清楚关节脉络。
“对了!楚小胖前两天被我打伤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用药,这两天一直没见到她人,我把这件事给忘了。”花岸猛然跳起来,对花渡和花询道,“本姑娘得对楚小胖负责,不然传出去还真以为我把人家打伤就逃到这里躲着她了。我要回宁王府看一眼。”
“你别咋咋呼呼的。”花询吓了一跳,她拉着花岸道,“你现在就走么?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楚小胖没有?有赶紧说,没就算了。”她自言自语道,“我不回去看她总觉得不踏实。尤其是花解语这两天一直提醒我她老进宫。”
花渡抿嘴无声笑了笑,安抚道:“也好,毕竟要回去照看一下。我前夜算了一卦,你回宁王府要小心一点……楚……”
她话说一半,花岸便明了了,欢欢喜喜地道:“此事我省得了!那我走了。”
“替我问仲辞好,就说我在这里过得不错。”花询隐晦地看了一眼花渡,笑着对花岸道。
花岸挥了挥手,立即走了。
“表姐真是快意,想走就走,没有什么负担。”花询有感而发,叹息道。
花渡看着她,似乎了然,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问棠既然无事,不如我们回去手谈一局,好过在这里chuī风。”
“甚好。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之前和楚衔在花园处吵过架之后,楚衔就一直避而不见楚衍。宫中再三让她进宫面圣,她一时之间没能即使去跟楚衔化解矛盾,惹得楚衔对她更加不满。这日楚衍又进宫去,楚衔与易至二人在商议婚事,不过不是楚衍的,而是他自己的。
“花无涯无父无母,顾府又不肯承认她,那便算是孤儿了。”楚衔拿起酒碗,灌了一口酒,心满意足地道。
易至坐在他下座,拱了拱手道:“只是之前郡主曾反对过世子迎娶花姑娘,而宁王也说了,花姑娘来历不明,仅靠着这零星碎片的qíng报,不足以证明她就是顾家人,所以也很是反对世子娶花姑娘。若世子一意孤行,只怕会惹宁王殿下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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