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跑偏十万里[GL]_梦里呓语【完结】(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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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娉婷目瞪口呆:你不是都失忆了吗为什么还不想断尘缘?醒醒啊阿芝!

  她恨不得冲上去晃着耿芝的肩膀把她晃醒,要是能把耿芝脑袋里进的水一起晃出来那就更完美了,却在听到耿芝自言自语的那句话之后,一瞬间溃不成军,连系统的一叠声的提示和发布新的临时任务的声音都没能听见。

  “我觉得应该是有人在喜欢着我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缓缓抬起左手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襟,脸上有一种奇妙而恍惚的神色,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说给唐娉婷听,就好像这个拙劣无比的理由真的能说服人似的:

  “要是我就这么走了,那她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唐娉婷定定看了她好久,终于伸出一只手,将她冰冷的右手拢在暖呼呼的掌心,轻声道:

  “是啊,你要是就这么gān脆利落地一走了之的话,她会……”

  “很难过、很难过的。”

  ☆、第27章 破阵第三

  云泽国。

  这是一间已经废弃了好久的屋子,四壁漏风,冷的让人从骨子里开始打颤。明明外面的月光空明又皎洁,屋内却仍是一片昏暗,从破了好几个dòng的屋顶漏下丝丝月光,载着满满的千亿浮尘。

  屋内摆着一把太师椅,椅子是上好的花梨木,带着微微的酸苦气息,上面坐着个容貌娇艳的姑娘,粉颊带红,明眸皓齿,只不过她的眼神是空茫的,无焦点的,微微放大的瞳孔里倒映出的,是她生前看到的最后一件物事的影子――

  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人影。

  次日,耿芝和唐娉婷起chuáng梳洗的时候,互相看着对方脸上那两个黑眼圈就笑了起来,昨晚那语焉不详的试探与保证似乎也被这两人心有灵犀地压了下去,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才怪!也就耿芝自己能睡得着吧!

  唐娉婷边腹诽着边漱了口,将青盐抹在牙上,含糊不清地问道:“阿芝咱们早晨吃什么呀?”

  耿芝正在努力将长发高高挽起,可是那根朱红的发钗仿佛在和她作对似的,一直在她的指间滑来滑去:“唔,没想好,你看着来?”

  这根发钗是朱雀命与白虎命相jiāo之时,陡然现在她身上的,而唐娉婷的目光在看到它的时候明显滞了一下,很明显就是她的东西,可是耿芝去问的时候唐娉婷就又开始装傻了,说什么都不承认这是自己的:

  “你看这颜色,像是我的东西吗?很明显就是朱雀的物事!”

  ……她说得好有道理哦。

  而这根朱钗也的确跟耿芝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就是那种无法具体说出口,然而可以切实感觉得到这东西是自己的、而且与自己休戚相关,无奈之下,耿芝只好收起了心里的那一丝别扭,将这根朱钗收下来了。

  唐娉婷实在看不过去了,将发钗从耿芝手里接过,利落地将那一头缎子也似的墨色长发高高束起:“阿芝你好像有心事?”

  耿芝一头扎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没有。”

  云泽国民风开明而淳朴,没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七岁不同席”啦,“不得见外男”啦之类的造作风俗,议婚时男女双方也可以相见,男方设宴于画舫、园圃等地,双亲相见,若男方中意,便以金钗cha于女子冠髻中,谓之“cha钗”。

  散黛恨犹轻,钗cha嫌未正。

  然而她又突然不想告诉唐娉婷这个cha钗的风俗了,就将错就错,当做是她送给自己的好了。一念至此,耿芝的心里又无端快活了起来,就好像她们真的是一对恩爱眷侣,即将结发执手,共度百年似的。

  唐娉婷眼看着耿芝什么都不说,也不好追问,只得换了个话题问道:

  “我让小二把早饭送进屋里可好?”

  耿芝拒绝把头从臂弯里抬起来,闷声闷气地答道:“好的呀,眼下正是吃粽子的时候,让他拿几个上来。娉婷你吃甜吃咸啊?”

  唐娉婷觉得自己遇到了史上最大难题。要是形象一点的话,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僵化成了一片灰白色,空中还应该有闪电划过,直击她天灵盖的那种。

  这是继婆媳关系、猫和狗哪个更可爱、豆腐脑吃甜吃咸的世纪争端问题之后的第四大难题:

  粽子吃甜吃咸?

  唐娉婷从上辈子到现在都是咸口的,蛋huáng鲜ròu粽,冬菇虾米粽,牛ròu粽,并且还信誓旦旦地发誓她这辈子都不会向邪恶的甜党低下头――

  “这个好吃!”耿芝的眼睛在看到那一盘八宝粽的时候就亮了起来,将盘中最中间的那一碟捆着红线的粽子拿到了唐娉婷面前:“你尝尝。”

  唐娉婷木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蜜豆红枣粽,深深觉得人生道路十分曲折,追妻前路甚是坎坷。

  数年后,她与耿芝并肩仗剑行走九州,誓斩十大妖魔匡扶正义的时候,遇到过传说中状如牛,音如狗,最是擅长挑拨人心的穷奇。穷奇用特别有蛊惑力的言语挑拨着唐娉婷和耿芝,问她们是不是为对方做过让步,委屈不委屈,怨怼不怨怼的时候,唐娉婷特别苦大仇深地叹了口气道:

  “好的嘛,吃甜就吃甜。”

  理应在此时爆发的怨恨与诛心之语全都没有出现,也就是说,那些纷争与熙熙攘攘从来与她无关,也不会被放在她心上,从头到尾,唐娉婷的眼里只有耿芝一个人。

  用过早饭后两人紧赶慢赶来到了梨香橼的所在处,结果却发现大门紧闭,完全没有之前耿二妞印象里的半分热闹样子。

  耿芝随手拦住个路人问道:“敢问这位姑娘,梨香橼是在这里的么?我等慕名前来,却发现冷冷清清的,感觉名不副实啊?”

  本来就有些慌张,步履匆匆的女子被耿芝这么一问,瞬间双颊惨白了,尖叫道:“别问我,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放开!”

  女子留着长长的指甲,双臂乱挥之下在耿芝的手上划了重重的一道,几乎是瞬间就红起来了。唐娉婷心头瞬时就有无名火起,上前一步凭着身高优势将她们拉开,手下暗暗使力掐住了女子的手腕,让她瞬间半分动弹不得,冷声追问道:

  “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了?你好好说完,我就放你走。”

  女子本来就有些jīng神恍惚,被她这带着煞气的语句一bī问之下,立时尖叫了起来:“救命啊!杀人啦――”

  从门内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带着破釜沉舟气势的大喊:

  “我不管了,让我出去看看,是妖是鬼我都要怼了它――”而话音在看到耿芝的一瞬间便戛然而止,来者缓缓吐出两个字,显然是被耿芝已经完全张开的清丽面容震到了:

  “……明月?”

  耿芝看向许久不见,本来黢黑的头发已经变得斑白了的班主,笑道:

  “班主,您眼拙啦?我是耿二妞――”她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到大腿的高度:“之前被昆仑白虎带走的那个小姑娘。”

  班主看了她好几眼,神色恍惚,喃喃自语道:“像啊,真像,你怎么……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呢?”

  唐娉婷松开了还在挣扎的女子,眼角瞥得她一溜烟跑走,才转过头来问道:“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qíng了?”

  一提到这个话题,班主便仿佛又老了好几岁,本来笔直的腰背都有了点驼的意味,深深叹了口气道:

  “进来说话。”

  耿芝一路走着,便渐渐觉出不对劲来了。

  她被姚晚带走的时候,梨香橼可是云泽国数一数二的大戏园子,只要身处梨香橼内,便能听到一刻也不曾停歇的吊嗓声,唱戏声和乱七八糟的各种说话声,小丫头小伙计们步履匆匆地给正要上台的角儿们准备物事,前台送下来的赏钱都亮闪闪的,用簇新的红绳儿串起来,一箩筐一箩筐地盛满。

  可眼下,梨香橼内竟是一片荒凉景色,别说那些之前曾让耿芝无比烦扰的人声了,竟是连那些jīng致的花糙都凌乱了几分,细微的枝子岔开来,完全没有之前jīng心修剪的那副模样了。

  大门紧锁,院内荒凉,偶尔有人路过,也是一脸的神色惊恐,不停地四下张望着,生怕有什么怪shòu突然扑出来吃了他似的。

  走到内堂后,班主给耿芝和唐娉婷倒了两杯茶水,苦笑道:

  “最近人心惶惶的,都没有新水烧好茶招待你啦……见谅见谅。”

  耿芝摩挲着手里的茶杯问道:“班主,有什么事儿是我帮得上忙的吗?您尽管开口便是,毕竟我也有一事相求。”

  老班主深吸一口气,突然起身,走到唐娉婷面前重重地跪了下去:

  “仙人,求求你救救我们罢!”

  唐娉婷赶忙起身,把他从地上搀起来,温声细语地劝慰道:“老人家切莫跪我,娉婷怕折寿,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老班主哆嗦着双唇,半晌说不出话来,浑浊的眼泪划过他满是沟壑的gān枯的脸,哑声道:“梨香橼……被怪物盯上啦。”

  他又转向耿芝,口称仙人正打算再行个跪拜礼呢,被唐娉婷眼疾手快一把拦下:“仙人,求求你救救我们,那怪物……它昨晚刚把温玉给害了啊!”

  “怎么害的?”唐娉婷发问道。

  老班主却不理她,向着耿芝一味地苦求道:“温玉可是你母亲生前最为要好的小友,算得上你半个姐姐呢,你看在这层关系上,甭管多累,先帮她一把捉到那只妖怪好不好?”

  耿芝恍惚间便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老班主一味的苦苦相bī,一味地用人qíng相欺之下,伴着那一声声疏离的“仙人”,切实地远去了。

  她极轻极轻地苦笑了一声,长长的睫毛半垂下来,掩映去波光潋滟的眼,脸颊上那一点极为爱娇的血色也慢慢褪去了,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冰冷而华贵的美来:

  “您别拿温玉姐姐压我啦。”

  “说的就好像……”她深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声音又轻又凉:

  “就好像如果此事过于棘手,我就会瞬间扔下你们不管似的。”

  “您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史书有载,永华十二年,敖因祸乱云泽国。

  ☆、第28章 破阵第四

  耿芝和唐娉婷跟在班主身后并肩同行,七拐八扭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小院子,耿芝看见了这方熟悉的院落后,眉头便十分不易让人察觉地皱了一皱,时间很短,动作很轻,换作平常人是无法察觉到她的不悦的,然而戏班班主是什么人啊,鬼jīng鬼jīng的,分分钟就看出了耿芝的不悦,再细细一想便恍然大悟,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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