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默”[GL]_墨染忘川【完结】(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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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以沫笑了笑,拆开了包装,打开盒子后,看到里面的东西,便忽的愣住了。

  双眸呆愣,泛起水光。

  她僵硬的偏过头看着林儇同秦湄温和的笑颜,忽的便软了眉眼。

  她再看向盒子里的东西,腾出手拿出那两条项链,动作轻柔。

  两条勾玉项链。

  一条琥珀色,一条墨黑。

  同市面上的不同之处在于这从没有的颜色,和那勾玉右下角的一个小字。

  琥珀色是默,墨黑色是沫。

  琥珀色是锁链,墨黑色是钥匙。

  她就这么看着这两条项链,红了眼角。

  其实爱qíng就是如此。

  有一方是深扣心房的锁链,一方是相契合的钥匙。

  被锁链束缚的人儿在等待救赎,握着钥匙的人儿在等待可以救赎的另一半。

  这是一场,唯一对唯一的,救赎之旅。

  ☆、第109章

  第六十五章:

  某种穿透*,直击灵魂的事物,带着可见的白色雾气深入骨髓。

  那是,没有雪花,世界却凝结成冰的地段。

  寒冷好似都不再是一个形容词,而成为了真切可见的事物。

  她有着剑一样的锋利,陌刀一般的重量,迫近着身体。

  沉重得扬不起风尘,只有那带着不容躲避的寒冷,狠戾的压上身子,刺破血ròu,深入骨髓。

  而由于空气的冰凉沉重,那口鼻早已被风霜封闭,发不出一丝声响。

  最后唯独剩下的,便只有眼角的冰凌,和缓慢倒下的血色身体。

  心脏在被刺穿之前,能够发出的最后一丝声响,只有那句仿佛可以从中觑着,一丝一丝从灵魂中抽离的生机。

  “好冷。”徒留这句话在凌冽的寒冷中,化作冰粒落入大地。

  消失得gān净。

  当古以沫拿着林儇送给她的礼物回到医院的时候,她站在楼道那头,望着前方亮起的红色灯光,和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的沈父以及自己的父母,满目惊愣。

  步子仿佛被地下冒出的事物缠住,沉重得难以移动分毫。

  古谦听到声响抬起头望过去,看到呆愣的古以沫,眸子颤了颤,神色犹豫。

  潇如烟则是在一旁安抚着沈父。

  他们本回到家,准备休息,却突然接到陈健的电话,说沈默病qíng突然恶化,送进了手术室。

  他是听到门外的动静,和沈父的喊声才知道,因着自己下不了chuáng,便打电话叫了古谦两人。

  当两人驱车赶到的时候,沈父佝偻着背脊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

  古谦本想着不要告诉古以沫,却未曾想到,她会这么晚过来。

  他起身,同潇如烟对视,皱眉犹豫。

  “她已经到了这里,怎么都瞒不住的。”沈父忽的抬起了头,看了眼远处的古以沫,琥珀涣散,毫无光彩。

  “毅哥,肯定没事的,没事的。”潇如烟偏着身子看着沈父,眉眼都是不忍和悲伤。

  沈父看了一眼古以沫后又垂下了头,咬着唇,眼角泛红。

  古谦走过去同古以沫说了什么,潇如烟只看到自己总是淡然傲气的女儿忽的似失了魂魄般,手中握着的事物随着主人的松手,摔到了地面,在空旷的楼道砸出回dàng的声响。

  盒中的项链被震dàng在地,琥珀和黝黑jiāo叉,躺在楼道的灯光下,反she出的,是混乱的光影。

  “我一直觉着,没有见过小默病发的以沫,是幸运的。”沈父听到楼道的声响,忽的轻笑出声,满眼嘲讽。

  “你们也不用担心,我相信小默可以挺过来的,因着她一直都是这般,坚qiáng。”

  “总是让我无地自容的坚qiáng。”沈父抬眸看了眼闪烁着红色的手术室,总是沉稳的面容,早已残破。

  只剩烧红的眼眶,和那盈满晶莹的水漾琥珀。

  “我回来时本疑惑着,以沫怎么不在。”沈父看向古以沫的方向,看着她僵硬着身子,不敢前进的模样,阖了阖眸子,“小默让她回去休息了。”

  “我总是在想,小默兴许才是最清楚自己身子的人。”

  “在家的时候也是,知道自己快发寒,便不愿让我见着她那副痛苦的模样,也总是笑着将我支走。”沈父手肘撑在膝上,双目似是没了神采,呆滞的望着前方。

  忽的,那被眸中qíng感烧红的眼眶,就那么,流下了滚烫的晶莹。

  毫无预兆的,那呆滞了的琥珀中,淌出了融化的一滴,滚烫。

  烧红了眼角。

  也,烧红了,看着那抹晶莹滑落的双眸。

  ☆、第110章

  第六十六章:

  当我们第一次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或许无名无姓,甚至不知面容。

  却被唤作“英雄”。

  当我们第一次被英雄的姿态感动,激动兴奋得身子颤抖,小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崇拜和向往。

  从那时起,我们就心中就有了“英雄”的形象,和“想要保护某人”的坚定念想。

  我们总是那般信誓旦旦的笑着,对着谁说着“我会保护你”,这样的,承诺。

  如若那时年幼,你看着的人或许便会失笑,温润着眸子依着你说好,虽当下感动却未当真。

  如若那时你已年长,你看着的人便应该是会温柔的回望你,将身心都jiāo付予你的信任地说道,好。

  但是呢,我们做到了么?

  我们那般坚毅着眉眼,眸中铿锵,言语坚定。

  但是呢,我们做到了么?

  我想,没有吧。

  在我们一天天的忙着一些虚无,一秒一秒的时钟敲过,那些我们曾经信誓旦旦说着要好好对待,好好保护的人。

  或许,就在我们一天天的这般想着的时候,已然离开,或是,对我们失望了吧。

  流星带着人们的期待坠落,燃烧后的身体残骸,就那么散在空气中,失了踪影。

  古以沫守在沈默身边已经一个多月。

  那日晚,一直到凌晨四点,手术室的大门才打开。

  古以沫早已崩溃,颓然的望着手术室的大门,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黝黑湿得不成样子。

  当手术室的门打开,古以沫呆呆的望着主刀医生,双唇翕动。

  当她总算是看清那唇翕动间说出的是“没事了”三字时。

  仿佛被水浸泡着的黑眸忽的失了控制。

  泪流不止。

  她这样一个清冷的女子,就这么,只因那三个字。

  láng狈地泪流满面,掩面哭出了声。

  毫无压抑的,放肆的,哭出了声。

  从那之后,古以沫对沈默已经快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除了梳洗换衣和吃饭,她的眼神几乎没有从沈默身上离开过。

  沈默这段时间总是时而清醒时而昏睡,然而昏睡的时候多数。

  清醒之时,睁开的琥珀,必定可以撞上那一双失了神采的黝黑。

  在撞进之时,于黝黑中溅起千层波làng。

  不时,却又再次疲惫的合上。

  三番两次的折腾,寒气早已伤了内脏,部分功能已经开始僵化。

  而古以沫那几周,一直不敢闭眼。

  她怕,沈默又会在她离开的时候,闭上眼的时候,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如这次一般,差些,永远的离开自己。

  她已然不是怕了。

  而是痴念成疾。

  然而那毕竟是常人身子,两周后便扛不住倒下了。

  随后沈父和古谦两人便时常来看着古以沫,嘴上说着同她换班,照看沈默,却也不过是,想让她歇息下。

  而古谦同潇如烟看着古以沫那副失了神般的憔悴模样,每每都是红了眼眶。

  他们看着自己的女儿几日几日的不发一言,失了神采的黑眸不论谁唤她,都不曾离开沈默一瞬。

  而现下,已是深夜,沈父劝慰无果,看了一眼坐在沈默chuáng边,眸子一瞬不移的看着chuáng上的人儿的古以沫,叹了口气,带上门离开去了陈健的病。

  沈默的病房,灯光透亮。

  些许晃眼的灯光打到沈默苍白无一丝血色的瘦削面容上,略微陷入的眼眶晃出一片yīn影。

  古以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神色僵硬,似一具没了灵魂的尸体,就这么保持着垂头觑着沈默的动作,动也不动。

  忽的,chuáng上人儿的睫毛抖了抖,在呆滞的黑眸还没有反应出qíng绪的时候,那双琥珀色就这么缓缓地在灯光下展露了全貌。

  眸子的主人好似被突然蛮横撞进视线的qiáng烈灯光晃了眼,皱了皱眉,偏过头阖了阖眸子,才又睁开双眼。

  却未想到,再次睁开的琥珀,撞进的不再是晃眼的灯光,而是一双惊喜到呆愣的黝黑。

  沈默安静的觑着那人的黝黑,缓了眉间痕迹。

  等了半晌,古以沫也没有说话,沈默心中叹息,偏过头看向了已经漆黑的窗外。

  她不知,现下何时,何日。

  或是,何月。

  她只知,自己睡了许久。

  恍恍惚惚,时醒时睡。

  醒来时耳旁总是有一人清浅的呼吸声。

  睁开眼时,眸中总是有一人温热的眼眸。

  随后,便再也不忌惮梦中那漆黑的房间,和幽暗的前路。

  睡得安然。

  黑眸的主人看着沈默这么久都还未合上的琥珀,眸光颤抖。

  “默……?”古以沫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偏过头看进那双清明的眸子,许久不曾说话的嗓音gān哑,双唇颤抖得不成样子,传出一字残破的颤音。

  带着,试探和不敢触碰的小心翼翼。

  “我在。”沈默听到声音,眉眼都是一颤,她偏过头对上那双黝黑,琥珀晃dàng出一片金色晕huáng。

  【等到她正式完全清醒,不再嗜睡的时候,便算是脱离了危险期。】

  古以沫脑中一直不敢忘的那句话,在这一个多月,已然快成为了她的梦魇。

  每每看着沈默不一会儿便一言不发的再次合上的双眸,那句话都次次刺穿她的心脏。

  没有伤口,却疼到窒息。

  而现下,这句话却成了她的希望。

  黝黑中,正缓缓升起,一种,名为狂喜的颤抖。

  古以沫僵着身子站起,弯腰觑着沈默,右手颤了颤,似是想要抬起,却又忽的落了下去。

  她抿了抿gān涩的唇,说道:“你现在,还困么?”

  沈默看着她满是呆傻的神qíng,昏睡了一个多月的脑中忽的清明了些,无奈失笑。

  “睡了这么些日子,还困,不知我便成了什么。”沈默看着盯着自己的嘴角,呆愣的朝着自己走来的古以沫,笑意僵了僵,随即又恢复如常,看着那双眸子,面容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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