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还说,师父对于多年前这段感qíng始终有个难解的心结,若是爱上了我,难免又爱又恨之下,重蹈二十年前的覆辙。到那时候,我不就也要不知所踪了吗?”
呃……欧阳兮不知道该不该在此时揭穿夏凌宇的谎话,转头望向钱小宝,对方却冲她摇了摇头。
“那你就打算终生不再回药王谷?”
“唉,未免死得不明不白,我还是谨慎点儿好。这次若不是因为自己闯下的祸,也不至于要如此冒险。”
钱小宝听罢走上前道:“既是如此凶险才得来的药材,巫姑娘还是尽早拿回去救助病人,否则这趟担惊受怕不就白挨了吗?”
巫灵夕闻言十分不悦地瞪她一眼:“本姑娘心中有数,不劳你费心。”又转头望向欧阳兮笑着问道:“兮儿,咱们这就回平湖县去吧。”
欧阳兮摇摇头,面色凝重说道:“无影和清潇坠崖,目前生死不明。我跟小宝还要在这等消息,你先回去救人,到时候我们再去找你。”
巫灵夕这才想起先前好像确实还有两个人是跟她们一起的,虽然别人的死活她向来不放在眼中,但在这药王谷多待一刻都有风险,既然兮儿已经答应稍候会去同她会和,也便放心拎起药篓翻身跃上马背道:“好,那我们到时候平湖再见!”
说完,抬手附赠一枚飞吻,这才转身策马远去了。
欧阳兮抖落一身jī皮疙瘩,心中叹道:为何这巫灵夕只单纯拒绝和她师父的感qíng,而不gān脆直接拒绝两个女子的感qíng呢?这要是成天这么跟在自己身后,那以后可真有的受了!
药糙既已成功jiāo出,也算了了一桩心事。钱小宝和欧阳兮二人带着刚刚收获的满腹疑问再次转身回了药独老人的居所。
☆、75.旧事
无影牵着江清潇的手沿着河流来时的方向行去,不多时竟隐约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并伴随着说话声。
“无影,你听,有人在说话。”江清潇兴奋的抓着无影手臂问道:“是不是我们已经走出崖底了?”
无影右手食指竖起递到唇边轻“嘘”一声,随即拉起江清潇闪到一旁的树后隐藏起身形。
片刻后,人群走到近前,从衣着打扮一眼便能看出,正是随着夏凌宇前来搜救的下人。
许是走得久了有些劳累,这些人就近找了块平坦的糙坪坐下来休息。
“少爷,喝水。”夏凌宇身旁一个属下掏出随身携带的水囊递上前说道。
夏凌宇接过来凑到嘴边狂饮几口,便将盖子拧紧丢了回去。手下接过来重新收好后,不解问道:“属下心中有一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这属下几日来常伴夏凌宇左右,想来该是他的心腹。是以,夏凌宇听到此话不止没有动怒,竟颔首回道:“问吧。”
“属下愚昧,少爷既有心置那无影于死地,又何苦费力前来搜寻,难道是要见到尸体方能安心?”
“你懂什么!”夏凌宇闻言挑眉瞪他一眼:“江清潇对那无影qíng根暗种,她二人或许尚不自知,我这个局外人,看得却十分清楚。不除无影,江清潇哪肯轻易随我回去?”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是逃婚出来的,之前假惺惺装作毫不知qíng,就是为了找机会将自己拐骗回去吧?这姓夏的yīn险小人,藏的可真够深的。江清潇心中愤恨,不觉将粉拳捏地咯吱作响。
“亏得我千算万算,却不曾想那丫头居然会不要命得跟着跳下去。江煞门在江南一带势力庞大,我剑翎阁若想保住这江湖之首的地位,非得要联合这样的大帮派方能起到作用。无影死不死倒不是最重要的,那江清潇要是死了,本少爷损失可就大了!”
夏凌宇说着话,咬牙狠狠吐了一口唾液在身前的糙地上,说道:“那死丫头逃婚在先不说,现下还搞了这么一出,待明年我借助她帮派势力承袭我爹的武林盟主之位后,定是要让她加倍偿还回来!”
初见时这人一派温文尔雅的作风,还当他是个谦谦君子呢,谁料想竟是这么个jīng于谋算、láng子野心之辈。自己的父兄莫不是瞎了眼,招来这么个白眼láng还当成良婿!
江清潇在心里恨恨不平地想着,看夏凌宇一行休息够了起身行远,这才蹦出来看着无影道:“要不要趁现在杀了这个卑鄙小人?”
无影摇头道:“此处地形复杂,我们不甚熟悉,贸然攻击极易被他逃脱。再说,堂堂一个武林盟主之子,功夫怕是不会太弱,还是回去同少爷商量一番再做决定为好。”
“好,那我们现在赶紧去找小兮和小宝。”
欧阳兮说着话,拉起无影的手,顺着夏凌宇一行来时的路,过了许久,果然走出了断崖的范围。
半夜,钱小宝因担心无影二人安危迟迟无法入睡,正辗转难耐之际,却听闻窗边传来一声轻唤:“少爷。”
是无影的声音!钱小宝几乎第一时间便翻身坐了起来,脚刚一落地,睡得不甚安稳的欧阳兮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伸手拉出她衣袖问道:“小宝,怎么了?”
“许是无影她们回来了,我去开门看看。”
“真的?”欧阳兮闻言一个咕噜坐起身,看着钱小宝走过去打开门,随后便闪进来两人,正是坠崖了一天一夜的无影和江清潇。
“清潇!无影!”欧阳兮简直要欢喜疯了,三两下冲过去将两人分别揽在怀中紧紧地抱了片刻,这才分开将两人上下打量一番:“你们怎么样,受伤了没?”
钱小宝关好房门回来,欧阳兮正拉着江清潇的手絮叨个不停。她转身望着无影,向来淡定的心此时也禁不住起了些波澜,平复了下心qíng后,也只问了句和欧阳兮相同的问题。
无影摇了摇头,看着钱小宝难掩激动的面庞,顿了顿后说道:“让少爷担心了。”
“担心那肯定是难免的,但只要你们没事,多少担心也值了。”
欧阳兮说完,拉着二人到桌前坐下,又斟了两杯茶递上去,这才好奇地问道:“之前看到无影的信号弹,我们才知道你们平安。却不想你们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无影将她二人从坠崖到回到这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钱小宝听完眉头紧皱,语含怒意道:“你说是糟了那夏凌宇的暗算方才坠了崖?”
无影点了点头,江清潇接过话头说道:“多亏了那崖底的冰湖,否则别说回来了,无影能不能活着都难说。”说到这里不觉又是一阵后怕,拉着无影的胳膊往她怀中凑了凑。
这动作虽幅度不大,却被没逃过欧阳兮那双善于观察的明眸。她“嘿嘿”一笑凑到江清潇身旁问道:“你这是,因祸得福了?”
江清潇一时没听明白欧阳兮话里的意思,但见她一脸坏笑,眼睛只顾紧紧盯着她和无影jiāo握的手,立即心下了然,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说道:“哦,算是吧。”
欧阳兮听完开怀一笑:“这么说来那姓夏的也算做了件好事啊。哦,对了,你们回来的时候看见他们没?”
“恩。”江清潇点应道:“我们便是顺着他们的痕迹才会这么快回来的。”
钱小宝在一旁静静听她们说着话,转头看一眼天边晨曦初现,当下转身说道:“走了大半夜,你们也累得不轻,先回房稍事休息,待天一亮,再去找药独前辈将这个中谜团好好拆解一番。”
无影听罢,道了晚安后便拉着江清潇回房去了。
钱小宝一夜未眠,此时见她二人平安回来,也便觉有些累了,拉了欧阳兮回到chuáng上躺好,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早饭的桌上,少了夏凌宇,连气氛都无端融洽了些。药独对于无影二人有惊无险回来自是心中欢喜,但见自己徒儿彻夜未归,面上便不觉多了丝担忧。
好在,待众人吃喝停当,正坐在桌边悠然饮茶之际,夏凌宇一行面容憔悴的回来了。
一进门看到好端端坐在桌前的江清潇,夏凌宇双目立时迸出欣喜的光芒,三两下走过去抓着她的手问道:“清潇你回来了?没事就好!也不枉我辛苦跑了这断崖一趟。”
江清潇冷着脸将手抽回,自下而上斜视着回道:“不知夏公子是因我安然无恙而心安,还是为你称霸江湖的鸿图大计不曾落空而高兴呢?”
夏凌宇眼中凌厉的光芒一闪而过,却还是摆出一副迷茫的样子不解问道:“清潇此话何意?可是听了什么jian佞小人的挑拨之言。”说完,恶狠狠瞪了她身旁的无影一眼。
“jian佞小人?”江清潇闻言哈哈一笑:“夏公子说这番话竟不觉得脸红吗?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昨夜在通往崖底的路上,你同手下人说的那些话,我可是听得一字不漏。”
夏凌宇闻言面上变了一变,却犹在兀自挣扎:“清潇你定然是听错了,我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一直在主座默默看着的药独,将她二人的话听完,也开口维护自己徒儿道:“清潇丫头怕是对宇儿有什么误会吧?你二人既是未婚夫妇,自当坚定本心,莫要被无关之人的挑拨之言gān扰才是。”
“前辈就这般相信自己的徒儿吗?”
药独转头看向问出这话的钱小宝,虽不解她话中意思,却还是依言答道:“宇儿虽不是自小长在我身边,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对于他的品xing,我自然是相信的。”
钱小宝又问:“那么您的另一个徒儿――巫灵夕呢?”
“夕儿?”药独对于她提到巫灵夕并不感诧异,只疑惑问道:“她怎么了?”
钱小宝起身走到药独面前道:“前辈难道就不好奇巫姑娘为何会突然出走药王谷,且至今不归吗?”
这话倒是终于让药独露出了一丝惊诧:“年轻人,你似乎知道的不少。”
钱小宝满含深意一笑:“比前辈所想的,要多一些。”
“废话少说,你刚才的话究竟是何意?”
钱小宝却似乎并不着急,眼神若有似无在夏凌宇身上扫视一遍,见他终于面上透出惊慌之色,这才将自己心中所想娓娓道来:“事关前辈的往事,似乎不是一两句能说得清楚的。但若我说是你面前这位疼爱的徒儿故意用计赶走了你更疼爱的那位,您是否愿意相信呢?”
提到“往事”药独脸上神色瞬间变换了好几次,又惊又疑之间,心底却又迫切地希望能够借她的口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可毕竟几十载并非虚度,相较于眼前这些年轻的小辈,她的自制力还是要qiáng上许多的,心中纵然已如波涛汹涌,面上却依然淡定。
“我的往事?年轻人可莫想说大话来诳我老人家。”
“那我不妨将我的猜想说出来,容前辈来甄别一下如何?”钱小宝走回桌前,将自己的茶杯端起一饮而尽,继而说道:“二十年前,您与自己同处一门的师姐相爱,却不知因何原因对方离您而去,您伤心yù绝之际,在自己的师父离世正式接任新谷主之后,便遣散谷内所有人,只自己一人在这药王谷内虚晃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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