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她吗?”赵越瑶站直身体,眼含笑意瞥向她,“我猜是想的。兰心,你去把人带过来。”
兰心咬咬下唇,却始终不迈动脚步。赵越瑶急躁起来,提高声音:“兰心!”
兰心不再迟疑,赶紧走过来在赵越瑶耳边低语。赵越瑶听后眉头纠得紧紧的,她压低声音又对兰心嘱咐了几句。兰心点头,急匆匆地离开了。
赵越瑶:“不如这样吧,我们来做个约定。你若是能赢过我,我便放了沈霜照;你若是输给了我,就休怪我心狠无qíng。”
沈婉蓉沉思片刻:“一言为定。”
“去河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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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亮,朝阳在天际开始露出光亮。
沈婉蓉握着银色剑鞘的剑,她抽出剑,剑身上那个梅花的印记勾起了深藏心底的回忆。这柄剑当初是楚行之特意让人铸成送给她的,他知晓沈婉蓉喜爱梅花,就在剑身中央刻了一朵梅花。
沈婉蓉指尖轻轻触着梅花纹路,脑海中尽是她与夫君的美好回忆。通过这个花纹,似乎还能感受到楚行之对她的爱。
赵越瑶对此颇为嫌恶,怒气冲冲地举着剑向沈婉蓉刺来。
沈婉蓉身手敏捷,往后后退几步,用剑挡住了赵越瑶的攻击。赵越瑶不甘心,拿着剑对她步步紧bī。她爱沈婉蓉,但正是这种偏执的爱让她也恨了十余年。为什么沈婉蓉要爱楚行之?为什么她一点机会都没有?
若是以前,赵越瑶在功夫上根本不是沈婉蓉的对手;可如今,她早已不是以前的她,她yīn狠她无qíng,积压十余年的怨恨让她变得面目全非。沈婉蓉惊叹于她的一招一式间透露出来的戾气,许久不见,赵越瑶更为可怕了。
两人打得不分上下,直到朝阳完全跃出河面还未分出高低。
就在此时,沈婉蓉看见侍卫押着一个与沈霜照同等身材的女子从河边过来,然后被绑在了木柱上。
“霜儿!”沈婉蓉看不清那女子的脸,只能通过身形来判断身份。
赵越瑶乘着她分神的间隙,剑尖刺向她的胸口。只是到底是舍不得,她手一歪,那剑只是划过沈婉蓉的手臂。
“啊……”沈婉蓉倒在地上,手上的疼痛让她下意识地丢了手中的剑。
“你输了。”赵越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剑还指着她的胸口。
沈婉蓉看着侍卫将一捆捆柴木放在了“沈霜照”身边,手上还举着火把,心里开始觉得不妙,她胸膛起伏:“你我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别人,你对我怎样都好,我求你……赵越瑶算我求你,放过霜儿。”
“霜儿?”赵越瑶望向被柴木包围的“沈霜照”,语气yīn阳古怪的,她说,“我只知道愿赌服输。”说完,她向兰心示意。
兰心一挥手,那些侍卫纷纷将手上的火把扔到了柴木上,瞬间被绑在木柱上的人就被大火包围。
“不好!”雪青与若蝶在船上见河的那端有浓烟与火光,心下开始慌乱,雪青下令,“加快船速!”
沈婉蓉右臂上鲜血如注,可是她根本顾不得疼痛,奋力从地上起来,作势要向火海奔去。
赵越瑶没有拦她,嘴角是一抹残忍万分又极其变态的笑:“我若是不能与我爱的人相守,不能得到幸福,你也休想。”
沈婉蓉奔去,只是那片火海里再也没有路可以让她接近“沈霜照”。
雪青在船上看见沈婉蓉向火海奔去,怕她想不开,等不及船停稳,雪青就一个飞身从船上跃到了岸上。
“城主!”雪青在半路上拦住了沈婉蓉,“你莫要冲动。”
沈婉蓉满脸泪痕,仿佛她所有的希冀都随着那场火化作了灰烬。她推开雪青,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拿起剑,步步向赵越瑶bī近。
沈霜照瞪着赵越瑶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此刻,她才知道她有多恨眼前这个人:“你,将我身边的人一个个赶尽杀绝,你背信弃义,出卖我父亲,背叛水澜城。”
赵越瑶扬起头,脸上的表qíng不曾有一丝变化:“你说得不错。背叛你的父亲,间接害死了你的夫君与孩子,沈婉蓉,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了……”
沈婉蓉恨得牙痒痒。
“忘了告诉你,你的孩子出生后我是第一个抱她的人。她长得很像她父亲,若是活着,现在定是个美人。我还记得,她的左蝴蝶骨上还有一个红色的胎记。”赵越瑶不断地刺激着她,“这些你都不知道吧?真是可悲,你可是她的母亲啊……”
“左蝴蝶骨?胎记?”沈婉蓉一滞,眼眸里亮晶晶的都是泪花。
“不错。”赵越瑶笑着,“那胎记特别像一朵三瓣的花……”她的话音未落,就感到左腹一阵痛。她低头,只见沈婉蓉的剑刺入了自己的腹部。
兰心一惊,却未让身边的侍卫上前阻止。
“今日我不杀你,我也杀不了你。”这是青城,沈婉蓉很清楚她势单力薄,肯定敌不过赵越瑶,“可是这不代表我会放过你。赵越瑶,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这青城我也会一并收回。”说完,她用力拔出了剑。
赵越瑶吐出一口鲜血,半跪在地上。兰心这才带着人跑过来,她扶住赵越瑶:“城主……”转而对侍卫喊道,“还不把贼人抓起来。”
“住手!”赵越瑶忍着剧痛说道,“放她们走。”
“城主,她们伤了你,怎能放过她们?”兰心急切地反问。
赵越瑶:“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兰心默然。
若蝶也上了岸,对沈婉蓉说:“城主,我们回去吧。你的手还在流血。”她望了望还在燃烧的火海,眼眶湿润了。qíng况危急,已经顾不了其他事了。
沈婉蓉整个右手衣袖都被鲜血染红,她喃喃自语:“我若早知晓,那该多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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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大夫,无垠水的药力还有多久可以退去?”陆清容问,“为何她迟迟不醒?”
葛大夫检查完沈霜照的脸,说:“这位姑娘脸上的伤口愈合了大半,再过两三日便可恢复。至于她到现在还未苏醒,许是因为她身子虚弱,无垠水又消耗了她大量的气力,导致她元气大伤。”
陆清容笑得温和,语气是格外的轻松:“说起来她会这样还都是由我一手造成,既然如此,我倒是要好好补偿她了。葛大夫,你这几日对她多上些心,好生照料她的身子。”
“是。”葛大夫点头,“这位姑娘身上还有些外伤需要上药,我与她男女有别,还望少主请他人上药。”
说白了就是让女的替沈霜照上药,陆清容说:“好说。你把药留下,jiāo待这些侍女就是了。”
葛大夫将外用的药给了侍女,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小姐!”葛大夫刚走,幻红就进来了。
“何事?”
“有从青城传来的加急书信。”幻红回答,又将书信递给了陆清容。
陆清容一边接过书信,一边看着侍女将沈霜照从chuáng上扶起来。她拆开信,仔细阅读着上面的内容。越到后来,陆清容的眉梢就扬得越高。
侍女脱了沈霜照的衣裳,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背。陆清容将信收好后不禁侧目,目光却不偏不倚地落到了沈霜照蝴蝶骨上那朵红色的“三瓣花”上。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了,谈qíng说爱多好
☆、面纱
三日后――
“幻红,我们从青城带回来的琴你可收好了?”夜深人静,沙海的主殿里仅剩几盏残烛摇曳着。飘摇的烛光只照亮了陆清容的一个侧脸。她在殿里处理完一天的事后,突然想起了那把琴。
幻红让侍女用新的蜡烛替换下了几近熄灭的残烛:“从带回来的时候我就让人将琴好生收好了。”
陆清容站起身,活动了僵硬的脖颈:“我爹还有日才回城?”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幻红小声回答。
“他若是不回来,我每天都要替他处理城中的大小事务,哪里还有时间专心做我自己的事?”陆清容对此颇有怨念。
幻红沉默着,她倒是宁愿在这殿里安静地陪着陆清容处理城中事务,这总好过在陆清容的药房里被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材熏个半死。而且,她最担心的是万一哪日自己不慎惹怒了陆清容,她的好主子就毫不留qíng地拿她去试药了。所以啊……城主你还是晚些回来得好。
陆清容在心里抱怨了一会儿就往殿外走去。
“小姐是要回房休息吗?”幻红问。
迈出主殿,主殿前的广场上被月光衬托得更为空旷。陆清容抬头,只见一轮明月悬挂于头顶。
幻红站在她身侧,不禁转过头去看她。月色如洗,落在陆清容脸上,给她的侧脸蒙上了一团光芒。陆清容漆黑的眸子里因为倒映着夜空中的月亮,显得格外黑亮。一向妖冶甚至还有些邪魅的她,此刻竟让人觉得格外清冷孤傲。
陆清容的五官本就生得漂亮jīng致,只可惜她总是喜欢戴着面纱,将绝色的容貌遮去了一大半。幻红在她身边那么多年,自然是见过她的模样的。只是那样的机会太难得了。有时候幻红也会在心里惋惜感叹,要是陆清容不戴面纱就好了。
“我想在城里走走,你自己回去歇着吧。”陆清容没有什么qíng绪地说。
幻红看着她的侧脸看得痴了,听她说了话才反应过来:“幻红不困,想陪着小姐。”
陆清容浅浅地笑了笑:“不需要你殷勤的时候你就自己好生歇着。”话毕,不等词穷的幻红反应过来,她就背着手独自一人朝偏院方向慢慢走去。
幻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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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想去看沈霜照的。这些日子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天都要找个时间去看看chuáng上的人醒了没有。这就好比是养她心爱的花,每天总要去为它浇浇水或者修剪枝叶。
守在屋外的侍女因为滔天倦意靠在门槛上睡了过去,陆清容瞥了她一眼,说:“你先下去吧。”
侍女睡得迷迷糊糊,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她睁着迷蒙的眼睛抬头,一看是陆清容,困意立刻就被吓跑了,跪在地上惶恐不安地说:“参见少主。”
“里面人今天可有苏醒?”陆清容站在门外,望着屋子里面一片漆黑。
“回少主,那位姑娘一直处于昏睡状态。”
陆清容:“你退下吧。再过一会儿就该轮到后半夜的侍女值班了。”
听她这么说,侍女反而有些心慌,道:“奴婢还是等后半夜轮班的侍女过来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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